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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烟(53)
作者:仙贝瑞拉 阅读记录
他发出诡异的笑声:“手劲还挺大,不错,带劲儿。”
说着又朝时见微猛地扑过来。
时见微正欲躲开,身后突然袭来一阵风,比面前这男人的动作更快。她只感觉胳膊被捉住,一股力让她往后跌了两步,随即稳稳地撞进宽阔的胸膛。
男人张牙舞爪扑了个空。
须臾间,熟悉的白茶香味钻入鼻腔。仿佛被冲力撞得散开,再迅速回拢,将她包裹。
大脑神经末梢在清冷的冬日夜晚被点燃。
是严慎。
第31章 人间地狱
不用回头, 时见微很清楚身后的人是谁。
成年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罩下来,混着浓度恰到好处的白茶香味,分明的体型差将她完全庇护在怀里。后背和胸膛紧贴, 发尾扫过他的纽扣,溢出几不可察的缱绻。
对面那男的扑了个空, 打量起严慎:“哟呵, 什么年代还玩儿英雄救美那套。”
“哥们儿, 没意思。你要是不介意, 咱俩一起也行。”
他那语气, 兴奋中带着些勉为其难的意思。
严慎冷着脸, 把时见微拉到身后,抬手摘手腕的表。他慢条斯理,没抬眼, 手表揣进风衣兜里。
二话没说,捉住男人伸过来的手, 往外一折。骨头嘎嘣的声音和吃痛的哀嚎响起。紧接着是另一只手。他动作轻巧,看起来一点也不费力, 游刃有余地把人解决掉。
“错了错了,兄弟, 真错了。”
男人的脸扭曲地皱在一起, 哭嚎着求饶,试图挣脱,却丝毫没有余地。
折了对方两只手,严慎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抓着人衣服后领, 拽到时见微面前。
“道歉。”
本就低沉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更是低了八度,仿佛冰窟最深处。
男人战战兢兢地龇牙咧嘴:“对, 对不……”
磕磕巴巴的话没说话,严慎抬手把人脑袋摁下去,男人直接一个猛扎,朝着时见微九十度鞠躬。
“大点声儿。”
严慎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冷脸沉眸,墨色瞳眸里如同深夜翻涌的海浪。低气压在空气里扩散,他比夜里的温度还要冷。
被迫九十度鞠躬,男人感觉自己腰折了,更是要哭,不停地求饶,说了好几遍对不起,他喝醉了脑子不清醒之类的。
时见微才不信这种鬼话:“你喝醉了怎么没滚到男人床上去?”
男人顺嘴:“那我也不喜欢男人啊。”
话音刚落,后颈被掐住,他吓了一跳。
严慎俯身看他,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压下来。
“还嘴?”他长睫微掀,“她说话你听着,问什么答什么。”
男人忙不迭点头。
时见微的视线落在严慎的侧脸,短暂地失神两秒,拧眉,看向猥琐男:“你不要觉得今晚被制裁就认栽,然后抱有什么侥幸心理,继续为非作歹。这样吧,姓名地址电话。”
“啊?”男人懵了,抬头看她。
严慎:“回答。”
男人生怕身边这位再给他一下,把他头拧下来。他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姓名地址电话。
时见微看了眼远处的行道树树枝,应了一声,说话的声调变得轻快起来:“你要是真想找我玩,可以啊。北岸区北滨路99号,桐江市公安局。”
说着,朝他笑了下,“有求必应。”
男人闻言大惊失色。
操!踢到钢板了!
他妈的怎么这么倒霉。
时见微抱着胳膊,扬声:“滚吧。”
连声应着,男人转身就跑,被时见微叫住。
“等等。”
男人回头。
时见微表情无辜:“我说的是中文吧?你也听得懂吧?我说的是滚。”
停顿一下,她又说,“需要跟你解释一下,什么叫滚吗?”
咬了咬牙,男人蹲下身,双手撑着地,做了两秒心理建设,往前翻滚。
翻了好几米,离得远了,他才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走。
嘴角的弧度拉下来,时见微收回视线,轻轻一瞥,撞上严慎如水的眼眸。翻涌的海浪已经平息,寂静的海面泛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他微微歪头看着她,眼底含笑。
时见微移开视线,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披散的头发。偏偏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直勾勾的视线,带着灼烧感。
无端的,她被盯得有些心慌。
“没有人规定人只能有一种性格,我平时嘴甜会撒娇,不代表我没有一些小小的阴暗面,我有脾气的。更何况,那本来就不是好人。”梗着脖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时见微双手背在身后,目视前方,余光偏向严慎。
严慎低头戴腕表,眉眼和动作间渗着漫不经心。
挑眼看她,勾唇:“我说什么了吗?”
“……”
不打自招啊时见微!他什么都没有说你慌什么啊!慌什么!再说了,他管天管地能管到你?能吗?
稳住,小场面,别慌。
“反正,我有脾气的。”她强调完,飞快瞄他一眼,“刚刚谢谢。”
声音囫囵,又轻又弱,四个字随口团了过去。
严慎瞧她这身别扭劲儿,说话隐隐有些夹枪带棒的趋势。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借路灯看她的手心,果然泛着红。
她劲儿大,刚才那一巴掌呼出去的力道更大,都打出残影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那男的疼,她也疼。
“不疼?”他柔声,明知故问。
掌心发麻,被他轻握着,另一种对冲的酥麻感蔓延上来,时见微猛地攥拳收回手,语气生硬:“不疼。”
揣进衣兜里暗自搓了搓,她看到后方街边停靠的那辆奥迪,干脆挑开话题,“你怎么在这里?”
严慎:“跟踪。”
时见微立马警觉地瞄了一圈,压低声音问:“谁啊?”
严慎直截了当:“你啊。”
“跟踪我?”好奇瞬间被疑惑覆盖,时见微觉得奇怪,“为什么要跟踪我。”
“半个月没见到你,想见见。”
他声音很轻,说的随意,比聊天气还要随意。听起来一点也不认真,却又像是把所有可见的情绪糅杂在一块儿,变成随手抛进垃圾桶的纸团,一笔带过。
时见微稍有愣怔,动了动嘴角,沉住气,没说话。
严慎把她的小表情收入眼底,转身,偏了下头,“走吧小恶魔,送你回家。”
小恶魔?
时见微蹙了下眉,瘪嘴。
给她取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代号。
似乎是又要降温,空气里有独属于冬天的味道。
没有星星也看不到月亮的夜晚,只有昏暗的路灯,两个人之间隔着半米距离,难以名状的氛围来回周旋。
比起时见微的别扭,严慎没好到哪儿去,余光瞄着她,观察着她的情绪。他能感觉到,小姑娘这情绪不是突如其来的。她本就是务实的现实主义者,喜欢具体、真实的一切,讨厌未知的东西,一旦觉得危险,就会退步到她感到安全的距离。
偏偏他涉及的领域与她的认知相悖,他成了那份危险。
那天说那句话,想让她有清醒的认知,但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过再来一遍,他还是会那样说。
原则归原则,别的,他想想办法。
“什么时候回来的?”
走到小区东门,隐约听见保安室里的电视声,严慎突然问。
时见微如实回答:“今天上午。”
末了,她反客为主,“市局最近有案子吗?听说你来了几趟。”
不似以往悠扬的语调,她的语气平淡如水,对他跟普通同事没区别。
“三年前的旧案,从区局提上来的。”
“解决了?”
“没有。”
时见微哦了一声。
绿化花园里隐约传来呜咽的小狗叫声,忽高忽低,听起来很痛苦。时见微探身看过去,朝那边走,晦暗不明的光线里蹲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