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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禁止钓鱼执法(62)
作者:此后锦书休寄 阅读记录
这么多年来,这句话时不时会浮现在耳边,对此她一直怀着某种虔诚的信任,并在一些不太好过的日子里激励自己。
往事如同走马灯,随着这句话从头播放。
爸爸离开她,他说他会回来看她;六岁第一次被吴艳打,她想自己以后一定要更乖;小学,她拿着满分的成绩单给吴艳签字;初中,她为初潮而恐惧担忧;高中,她去工厂赚取学费;大学,她坚信自己可以带哥哥过上自由的生活。
这句话为她编织了完美的骗局,无数美好幻想对应的是她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无望的人生。
爸爸不会回来了,她过不上自由的日子,甚至在23岁的时候,她仍然被打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辈子,她就这样了。
从中午到夜晚,这场雨淋漓不尽,像天穹垂下来的银色丝线,肆意挥舞。
病房内静得听不见呼吸声,张谰悄悄往里看了一眼,江总还没睡。
那个女孩被他抱下来的时候昏过去了,如同一个被撕烂扔在垃圾堆的破布娃娃,了无生气。
她的左脚脚背整个翻折摔落,筋骨断了。BOSS请来了京港的医生,只说不影响日常生活,但不能再进行跳舞之类的活动。
他从老板眼里看出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是内疚。
后半夜,她梦魇了,开始抽泣喊疼,哭得他在外面听得都难受,不禁走远了两步。
睡梦中,他似乎听到自家老板低声哄着她,唱起了摇篮曲,当然,多半是他听错了。
清晨,曙光透过密密匝匝的百叶窗筛进来,碎碎地跳动,雨后的空气清新而湿润。
张谰又往里瞅了一眼,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不会是哭死了吧?
走神之际,病房门被推开。
“人在哪里?”
他倏地抬头,对上BOSS出奇平静的双眸。
眼底一圈淡淡的青,规规整整的西服多了几处褶皱,应该是整晚没睡。
“在附近宾馆关着。”他低头回答。
“带路。”江劭庭合好房门,迈着长腿走在前面,“我亲自去。”
温桐做了一个很空的梦。
她坐在悬崖边,周围都是白色的,什么也没有,像由白纸搭建的场景。
恍惚中,她听到有人在喊“桐桐”,她想睁眼,可是阳光太亮了,她又被刺了回去。
紧接着画面一转,回到了她高中毕业那天。
“温桐,祝你考上好大学。”
“温桐,以后要每天开心啊。”
“温桐,我们要常联系哦~”
她笑着一一回应,脑中却不知为何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眉眼弯弯,温柔地告诉她:“祝你未来一切顺利。”
温桐眼皮一颤,睁开。
橙黄色的夕阳洒在手上,她下意识用手挥了挥,等完全睁眼她才明白过来这是一间病房,白色主基调,但是比普通病房大很多,只有她一个人。
温桐侧眸就看到自己的包和抢出来的袋子放在一边椅子上,赶忙下床查看。
脚刚着地,钻心的疼痛直冲天灵盖,她瞬间跪了下去。
随着脑内意识清醒,身体的痛觉也逐步归位,她的全身上下像被打断了又强行黏回去,陌生而酸痛。
温桐往椅子那边爬过去一点,伸手去够上面的东西。
江劭庭开门就碰到这幅场景。
某些病人躺床上了还不老实,辛辛苦苦给她换的衣服又爬脏了。
“温桐,地上是有金子捡?”
温桐手一抖,朝门边望去。
江劭庭正抱臂好整以暇盯着她看。
“没有。”温桐唇瓣翕动,嗫喏出几个字,“不小心摔下来了。”
下一秒,她就被健步如飞的男人捞了起来,塞回被窝。
“这里是哪?”她环顾四周,感觉不像哥哥住的第二人民医院,“我想回去看哥哥。”
江劭庭脸色一沉。
这张嘴真是能说,一开口全是他不爱听的。
就在眼前任劳任怨照顾的人不关心,尽扯些没用的。
“你哥没事,脱离危险期了。”他把被子拢好,扫了扫某人睡得绯红的脸,勾勾唇,“很快能醒。”
温桐被凑太近的姿势弄得有些不自在,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恍然发觉自己换上了病号服。
江劭庭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心思,挑了挑眉:“别看了,就是我帮你换的。”
第50章 补上
松松垮垮的蓝色条纹病号服, 温桐头还有点晕,扯起衣摆懵懂地瞧了瞧。
“你来宜杭干什么?”
她记得江劭庭突然出现在春风小区,但他不是还在出差吗?
男人的脸色霎时冷了下去,原本柔和的目光回到春寒料峭, 起身径自走出病房。
他平时西装革履裹得太严实, 温桐一直以为他是偏瘦的身材, 现下他只穿了西裤和衬衫,背部肌肉贴着布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绷紧的线条轮廓, 充满充血偾张的力量感。
腰线很窄, 温桐冷不丁想起上次他半跪在自己膝盖边解皮带的模样。
江劭庭端着海鲜粥进门,就瞅见有些人捧着脸蛋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他硬邦邦吐出两个词:“吃饭。”
温桐蹭地回头, 对上他幽深的黑眸,有种什么想法也藏不住的错觉, 慌张移开视线:“好的,谢谢江总。”
扯了扯唇, 撕裂般的痛意令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江劭庭放下粥,凑近将她的脸捏过来察看,轻声道:“这里在结痂。”
指腹抚上唇角的伤口,带着粗糙冰凉的摩擦感, 血肉生长钻出来的痒意缓慢而轻柔地被熨平,她贪恋这份舒心的凉意, 像一只被摸摸脑袋的猫咪, 狎昵地眯起眼睛。
“上瘾了?”男人故意出言逗弄, 语调好似漾过心尖的清泉,哑得磨耳朵。
病床对面的窗台开着, 雨后的水珠顺着栓扣“哒哒”滴落,溅开,打湿了一旁翠绿宽厚的野生构树叶。
他见到了最不堪的她,像刚从角斗场厮杀完,披头散发,头破血流。
难以启齿的伤疤就这样血淋淋地展现在他眼前,一直以来伪装好的得体全盘溃散。
江劭庭对她而言是特殊的,她恐惧让他窥见粉饰太平下的肮脏,如果可以,就当她永远是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一个普通的,被他赞扬过“很厉害”的江岸职员。
温桐抬眼看向他,双眸也像被雨水洗过,湿漉干净:“谢谢你。”
“刚才不还质问我怎么来宜杭了?”江劭庭托起她的脸,食指摩挲着嫣红的唇瓣,打趣了一句,“现在倒是想起来道谢。”
温桐这时才回味过来自己说的话有些冲,她的本意是担心会影响江劭庭的工作,但听上去莫名有点像撵人。
出于本能她舔了下紧张干燥的唇。
柔软的舌尖从指腹末端掠过,湿热的触感转瞬即逝,江劭庭眸色更深了,撩起眼皮审视她:“温策划,是不是伸你嘴边的东西你都得舔舔?”
“……”温桐赶紧撤回自己的脑袋,脸红了个透,“我想吃饭。”
江劭庭睨了眼某人虚张声势的模样,弯眸揶揄:“好呀,有人都敢使唤起我了。”
温桐被他一本正经的调侃逗得想笑,又怕扯到嘴边的痂,紧紧抿住唇,只一双杏眼亮晶晶地盯着对方。
他转过身端起粥,对这种照顾人的行为颇为生涩,勺起半勺抬肘送到她嘴边。
温桐手撑着床,微微直起身体凑过嘴巴抿进去,甜甜鲜鲜的,好喝。
“张嘴。”江劭庭来了兴趣,一勺接一勺投喂,看她脸颊鼓鼓跟个松鼠似的,愈发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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