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默雪作为年级第一, 毫无意外地再次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望着台上作为年纪代表讲话的同桌，江雨葵打心底的佩服谢默雪, 又不得不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如此之大。

这文理分班后的第一次大考，各科都出现了不少超纲难题。

大家的分数也普遍偏低，唯独谢默雪以705的成绩遥遥领先, 与第二名拉开了40多分的差距。

所有学生看他的眼神都是羡慕中带的钦佩的。

学生们开完年级大会后就放学了, 家长们则还要单独在班级内开小会。

为了参加女儿的家长会, 虞雅怡早早地打扮好赶到了荣中。

她今年已经三十七岁，但因家庭美满, 日子过得悠闲，平时也注重保养，外表看起来就像个刚三十岁出头的女人。

学校的走廊才刚刚清理过, 楼梯上还有些残留的水渍。

穿着高跟长靴的虞雅怡未曾察觉, 脚跟一滑突然就失去了重心。

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眼疾手快地扶住虞雅怡, 使得她能够幸免遇难。

险些摔倒在楼梯上的虞雅怡吓了一跳, 撑着对方堪堪站稳。

“阿姨小心，您没事吧？”

“我没事, 多谢你啊, 这位同学。”

虞雅怡回过神来，朝身后的清瘦少年温柔一笑, 带着几分感激。

谢默雪看见她的脸, 心里莫名觉得这位漂亮阿姨有些眼熟。

等虞雅怡站稳, 谢默雪知礼地收回了手, 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发言稿。

见他手里的纸张被水渍弄湿了，虞雅怡有几分过意不去。

“你的卷子打湿了，要不要紧？”

谢默雪朝她温和地笑，“没关系，这只是发言稿而已，而且已经没用了。”

“那就好。”虞雅怡点点头，又温声问道，“阿姨是来参加家长会的，你知道高二年级在哪一层么？”

“在五楼，您继续往上走就是了。”

眼前的男孩子长得好看，虞雅怡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好，谢谢。”

“不用客气。”

谢默雪留下这句话，拿着稿子朝年级办公室走去。

年级里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放学回家了，但数学老师还留了他和另外几个人说数学竞赛的事。

*

妈妈今天参加家长会，晚饭的任务自然落在了提早放学的江雨葵身上。

江永然在科研院工作，部队规矩严，他只有周末才回家。

平时只有她们母女两个人吃晚饭，做两个菜也废不了多少功夫。

虞雅怡回家以后，江雨葵眼尖地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劲，右脚靴子上也有点脏脏的。

“妈妈，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在你们学校的楼梯上滑了一下。”

“扭到脚了？”

“不严重，有个男孩子扶了我一把。”

江雨葵坚持让她脱了鞋看看，确认脚上没有什么红肿的地方才放下心来。

虞雅怡揉了揉脚，神色中有几分怀念。

“我想起当初也是在楼梯上摔了一跤，然后才认识了你爸。”

“你扭了脚，然后爸爸扶了你？”

虞雅怡摇了摇头，憋笑道：“没电视里那么浪漫，我直接一脚踩空摔下去，害得你爸成了我的肉垫，差点连牙都磕掉了。”

“你爸年轻时候就整天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摔成那样，别提多狼狈了。”

江雨葵在脑海里想象那画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母女俩吃着晚饭，又聊了几句学习方面的事。

“考年级第一那个学生是你同桌？真是不错，比你爸当年还厉害。”

江永然年轻时也是学霸一枚，曾以市里前十的成绩考进了国防大学。

“嗯，之前提过的，就是我帮他带早饭，他帮我做值日那个男生，他还天天给我讲题。”

虞雅怡闻言，也不由得对女儿的同桌抱有几分好感。

“那你可得多谢谢人家。”

“我已经说过啦，这次考试有进步就请他和亭亭吃饭。”

虞雅怡笑的温柔，也不想给江雨葵太大压力。

“别太累了，毕竟如果想考央音的话，你现在这个分数也是足够的，能保持住就好。”

这些日子又是考试又是准备比赛的，女儿又瘦了不少。

江雨葵点头，其实比起期中考试成绩来，她也更期待之前的比赛结果多一些。

*

音乐比赛的评选速度很快，期中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周就有消息了。

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上，音乐老师在主席台亲自颁发了奖杯和奖状。

荣中的成绩还不错，各种大大小小的奖项拿了七八个，参赛的学生里有将近三分之一都拿了奖。

江雨葵拿到了弦乐组的特等奖，也是众多奖项里唯一的特等奖。

秦笙在台下静立许久，直到老师念完所有的获奖名单也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眼底有些失望。

她深吸一口气，与台下的其他学生一起鼓掌，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静。

秦笙素来总是那个被旁人众星捧月的对方，之前好几个一同参赛的女生都出言力挺过她，认为她得到过杨老教授的点评，比赛结束一定可以拿到个不错的奖。

没想到这次她们之中的人都获奖了，秦笙却没有获奖，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秦笙心底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她当初一定不会选择参赛。

对于秦笙来说，奖项并不重要。

唯独在喜欢的人面前输给竞争对手，还输的如此难看，这才是令她无比难受的原因。

江雨葵拿完奖后，在午休时分被音乐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她大概能猜到音乐老师见自己的原因，心情不免有几分激动。

果不其然，音乐老师见到她后满面喜色。

“上次比赛你的表现很好，市里那边已经给学校通知了，没有任何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你代替荣中参加之后的全国合奏比赛。”

“这次市里从四十多所学校一共选出了六十名学生，说是要组一个双管制青少年交响乐团，到时候全国二十三支省市代表队会在A市大剧院里演出比赛。”

“寒假的时候开始排练，地点的话市里定在咱们学校的排练厅，你看你有时间么？”

作为本市内配套设施最好的重点中学，荣中的武术馆与排练厅等场所全部一应俱全。

江雨葵上辈子的梦想就是能够成为乐团里的一名乐手，她从来没有离自己的梦想如此之近过，一时难掩喜悦之情。

“没问题的老师，我有时间。”

音乐老师点点头，又把一个文件夹递她。

“这是市里发给的文件资料，主要是有关一些交响乐团的基础知识和排练注意事项，你们都还没接触过，回去后多看看。”

“对了，负责人老师的电话也在上面，你记得按照要求加入乐团的交流群。”

“至于比赛曲目的话，暂时还没有决定，乐团老师那边到时候会根据你们的投票意见决定的。”

“其他的事就没有了，你可是乐团里唯一的竖琴手，要加油给学校争光啊。”

音乐老师冲江雨葵微笑，又朝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江雨葵拿着资料文件夹回到了座位上，依旧迟迟无法平复内心的激动。

六十个学生的交响乐团在规模上已经属于中型乐团了，在双管制交响乐团中，对乐器的数量编制都是有严格要求的。

比赛的时候竖琴虽然被归在弦乐组，但在交响乐团中竖琴属于色彩乐器组，且演奏时的位置也是有严格安排的。

一个交响乐团可能会用到十几把小提琴，但留给色彩乐器的位置却极其有限且并不固定。

如果作曲家想要在乐团中使用一把色彩乐器，通常都会选择竖琴。

“瓜子，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神了。”

牧亭亭不了解交响乐团是什么，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就是了。

谢默雪正在给同学发印好的校刊，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忍不住为她感到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