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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思星河(22)
作者:曦夜不寐 阅读记录
两人缓缓漫步在花园道路上,周边有轻微的虫鸣声,并不刺耳扰人,犹如天籁一般。
这几天都是晴天,到了夜里,天上的星星要格外多些。
奚琅抬头望天,星空映入她的眼底,亮得惊人的双瞳令裴清昼看呆了一瞬。
他紧了紧手掌,无意识将奚琅飞远的神思拉回来。
她略带疑惑的目光看过来,裴清昼心头微动,轻轻捏了捏手中柔若无骨的手掌,略一用力将她的距离拉得更近。
奚琅猝不及防,空着的那只手急急抬起平衡身体,恰好顺着力道撑在裴清昼胸口。
掌心是温热的触感,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也是温热的。
她下意识仰头,只听到一句低沉柔和的“闭眼”,便不知不觉顺从地闭上眼。
轻吻如约而至。
这段时间,裴清昼会在每天早上出门前给奚琅一个早安吻,并不过分逾矩,最多是亲亲额头脸颊罢了。
试探的成效是显著的,她已经不排斥他的靠近乃至更亲近的举动。
所以今夜第二个真正意义上的吻比上一次要“过分”得多。
他像温水煮青蛙似的,先是温柔地试探,等到冷水微热,便更进一步,含住奚琅的唇珠细细研磨。
热水初沸,他开始得寸进尺,强势却温柔地叩开她本就没有刻意咬紧的牙关。
沸水蒸腾,热雾氤氲,强风慢慢化为细雨,此刻的裴清昼仿佛一位耐心到了极点的老师,细致悠缓地指引着奚琅如何从接纳到习惯自己的亲吻。
当他离开时,气息仍然停留在嘴角,久久不散。
奚琅被亲得三魂七魄乱飞,懵懵懂懂地睁开眼,听到始作俑者在自己耳边低笑。
是沙哑、低醇的嗓音。
“思思,今晚的月色很美。”
奚琅茫然地抬头,在那双情动的、颜色微淡的眼眸的注视下,仰头再次看向天幕。
明月高悬,星辰环绕。
的确很美。
“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很低很低地应了一声。
裴清昼端详她片刻,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正要说话,忽然听她来了句:“我好像找到感觉了……”
裴清昼:“……”
找到感觉到奚琅钻进画室一待就是一晚上。
裴清昼敲开画室的门跟她道晚安时,她连头都没回一下,只嗯嗯应付了两声。
当裴清昼关上门离开,奚琅忽然卸下双肩,放下画笔,一伸手扯下涂了半张的画纸,揉成团丢进垃圾桶。
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跳,因为裴清昼的再次出现又一次紊乱波动。
她现在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满脑子里都是那个吻带来的,湿润滑腻又密不可分的窒息感。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而裴清昼是拿着刀的屠夫。
但现在细细回味,她其实一点儿都不排斥那种快要溺水窒息的感觉。
毫无恋爱经验,更没有亲密关系经验,奚琅思来想去,半夜戳响了闺蜜冯久久的对话框。
【奚琅:我和裴清昼接吻了】
冯久久正在加班改稿,大脑处于机械转动状态,暂时调不到风月八卦频道,直接手打回复。
【冯久久:上床了再向我汇报】
【奚琅:我不讨厌这种感觉】
【冯久久:不错,有进步】
【奚琅:……】
行吧,在忙,没空理她。
奚琅靠进画室沙发,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反省自己答应和裴清昼培养感情的举动。
她对感情没有太大需求,但如果这段婚姻有感情基础的好处大于坏处,她也不排斥,只要不会太影响她的工作。
但现在,事情好像超出想象了。
奚琅觉得自己受裴清昼的影响越来越严重,她不太喜欢这种情绪被外力随意左右的感觉,尤其是在现在这么重要的关键时期。
可同时正像她说的,她不讨厌裴清昼的亲近。
很矛盾。
今晚的月色很美。
奚琅胡思乱想间,忽然想到那一吻过后,裴清昼在她耳边说的这句话。
她当时被亲得迷迷糊糊,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此刻这句话突然蹦进脑子里,仿佛耳边还残留着他温柔低缓的声线,奚琅控制不住越来越厉害的心跳,摸了摸胸口,慢慢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说:
今晚月色很美。——出自日本作家夏目漱石
就是“我爱你”的一个很文艺含蓄的表达~
九敏!连脖子以上也不让写了吗!我写个亲嘴儿被关了两次小黑屋5555555555555555555555
第17章
中秋佳节,人月两团圆。
裴清昼和奚琅早早起来,先去奚园和奚家亲长一起吃了顿午饭,下午才去的裴家。
裴家老宅与奚园相隔大半个旧城区,开车过去大概要四十分钟。
这回算是奚琅第一次以准孙媳的身份去裴家过节,临出门前,陶荨淑叮嘱了不少话,又特意提了几件礼盒放进后备箱。
奚琅不善交际应酬,做母亲的难免为她多想想。
不过其实陶荨淑不操心也没关系,该准备的,裴清昼早就替未婚妻准备妥当了,她只管把自己这个人带上就行。
奚琅上次见到裴老爷子,是和裴清昼刚订婚两天,跟着他去裴家认亲。
那时裴家来了很多人,本家的几乎都在场,裴清昼一一给她介绍过去,奈何她当时没怎么上心,只记住了一半不到。
其中有好些人,身份名字和脸都还对不上。
不过她有从奚家人的交谈中听说过裴家内部的复杂人际关系。
陶荨淑也给她提过醒,以后和裴家大部分人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距离即可,不宜走得太近。
性子淡无欲求有一个好处,就是心态比较稳。
奚琅就是这样的人。
曾经经历过的大场面都没吓住她,上次见裴家人也是稀松平常的态度,这一次同样没什么可紧张的。
裴清昼转头看她面色如常,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伸手挠了下她的手背。
后座的中央扶手已经撤开,空出一片平坦无阻的区域,仿佛暗示着两人之间的隔阂正在逐渐消弭。
奚琅手背发痒,转头看向始作俑者,略带不解地皱起眉:“怎么了?”
“没什么。”裴清昼眉眼轻快,看起来心情愉悦,顺势捉住她的手捏在掌中。
不分寒暑接触画笔颜料的手指,本不该像她这样柔软细腻,幸而她出生在优渥的家庭,被父母如珠似宝的捧在手心娇养着,才能留住此刻他掌心的温软。
不过就算她的手干枯粗糙,裴清昼也不介意。
他兴致勃勃地捏了几下掌心如葱似玉的指尖,抬眼,见未婚妻正用一种十分无语的眼神看着自己。
奚琅尝试抽回自己的手,刚用了力,发现他攥得更紧,只好暂时作罢。
“别乱动,我就牵一下。”裴清昼说得理直气壮毫不心虚,将那只手往自己腿上一带,这“一下”就牵到了裴家大宅门口。
相比奚园的清贵崇简,裴家这样的豪富之家,排场就要大得多。
等候在大门外的管家亲自来开了车门,几名佣人鱼贯而出,将车上装盛的礼物一一拎好。
管家对待两人的态度很是恭敬,一部分原因是裴清昼从小在裴宅长大,感情深厚,另一部分原因自然就是他如今的身份。
裴老爷子身体不好,常年卧病,集团的大权尽数落在裴清昼手里,相应的,他便成了裴宅第二顺位的主人。
下车后,裴清昼仍然没有放开奚琅的手,就这么一路牵着她进门。
裴老爷子还在房里午休,裴家已经来了不少人,分散在不同的房间喝茶聊天玩乐。
裴老爷子现今八十多岁的高龄,一共生育了四个孩子,三男一女。
长子次子是已经过世的第一任妻子所生,裴老爷子的原配发妻没赶上好时候,那会儿物资匮乏,医疗条件差,年纪轻轻就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