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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风来时(41)
作者:听喃 阅读记录
应纯微微睁大了眼睛。
听雨:真的?
Yeeenn:比我弃坑二次元还真。
应纯几乎秒回:我信了。
Yeeenn:……
叶嘉恩是不折不扣的二次元资深少女,大学毕业后投身到相关的行业工作,日常就对国内大大小小的漫展信息摸得十分清楚,原本之前应纯对类似的漫展都没有什么兴趣的。
但是因为瞿林听——
一个声音很抓人耳朵的配音演员。
因为他,应纯甚至还有兴趣了解一些配音的相关知识。
她是从瞿林听配一部广播剧入的坑,当时瞿林听配音的男主是一个奶狗弟弟,深情正浓时总是一句句的“姐姐”喊女主。
辗转反侧的,咕哝不清的,低低呢喃的。
后来不知道是哪个人才将他在广播剧里说的所有句“姐姐”剪辑成一个视频放在某站上,三连数量吓的惊人,应纯插着耳机听时没忍住唇边的笑意蔓延。
声音确实好听。
像蒲公英的绒毛吹了满脸,有点痒痒的,但一阵轻风拂过,又觉得分外舒服。
是那种说一句话很抓人耳朵的声音。
也是这个时候,应纯才发现自己其实是有点声控的。
之前有一次瞿林听在别的城市作为嘉宾被邀请进漫展,应纯有幸去过一次,只不过当时她还是个门外汉,不太懂漫展买票的规则,只买了外场票,并没有签售和近距离握手的机会。
这次在舟廷的漫展,应纯打算去看看。
刚好在她生日的前一天。
结束和叶嘉恩的聊天,应纯熟练地点开微博搜索这次漫展的消息,看到官方宣布邀请嘉宾之一确实有瞿林听,应纯视线微微停顿,随即继续顺着主页往下划。
简单了解漫展的开票日期,应纯在手机里设了个提醒。
等再次点进微博的时候,应纯摁到返回键,界面退回到热门栏下,然后在上面的第一条来自明诚数字——
点赞量和转发量惊人到吸睛的程度。
正是那条靳逸嘉在MC录的一部分语音包视频。
指尖落在屏幕上的动作迟疑几分然后点下,应纯放大声音,没等几秒,靳逸嘉的声音便从音筒里流泻而出——
“只有我,知道我路过了你的全世界。”
“可你却不知道。”
这句话明明是为宣传即将推出的MC而说出,从靳逸嘉嘴里说出,添了几分摸不清具体情绪的呢喃味道。
与瞿林听的声线不同,靳逸嘉的声音平时听起来是薄而沉的,像在湖面结那层最后的冰一样有厚度,但不会让人觉得轻慢,只觉得仿若吸引人注意力的磁铁。
应纯微怔。
和他自身的优秀比起来,声音好听似乎都不能成为一项很出众的优点来谈。
进度条还没到最后便重新扯回去,再听第二遍时,应纯感觉靳逸嘉说的那句话像含了点蛊惑人神智的情绪进去。
语气里被削弱的无奈和喟叹欲说还休,仿佛听到的人会觉得自己是他在意了很久很久的人……
声音还挺会骗人。
视频播放结束,早已自动切换成下一个,应纯缓了下神重新将那个视频划上来,又听了一遍。
用这样的情绪讲话,应纯确实没听靳逸嘉说过。
如果他有女朋友的话,应该也会带着点视频里的无奈和宠溺说话吧。
应纯微微扬眉,没多想这件事,只是随手关注了明诚工作室的官博。
就当支持老同学的产业了。
-
关灯没几个小时,应纯被腹部明显的疼痛折腾醒,出了一脖子冷汗。
此时宿舍只有她一个人,任何一点细小的声音都格外明显。
应纯在上床时给宿舍窗户留了一条缝,此刻正往里灌着冷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让她的感官敏锐度高度放大,竟觉得冷风刮到她身上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每个月基本都有一次这样的疼,应纯分外熟悉地借着床栏撑起上半身,一点点将身体挪下床。
脚落地的那一霎那,冷风刚好拂过她裸露在外伶瘦的脚踝,疼痛似乎又顺着神经末梢往上挪了几分。
宿舍门上有一块小玻璃,此刻走廊的光从外面落进来,应纯的身体微微一晃——
摔碎了一地灯光。
……
等再次躺到床上的时候,额角还有刚刚发汗的痕迹,应纯睡意全无,从枕边摸出手机。
光线有点刺目,应纯眯着眼调低亮度,然后似乎是疼痛在某种程度上变成冲动,她没忍住编辑了一条朋友圈发出去——
【半夜可能被饿醒,也可能被打雷惊醒,但还有一种一种可能——被突然降临的生理期疼死[微笑][微笑][微笑]】
困意被疼痛扫去了大半,应纯一手伸进被窝里捂着小腹,一手慢悠悠地划着手机屏幕。
像是在刻意磨这难捱的长夜。
刷了十分钟微博,微信上方弹出来一条消息,来自微信运动,应纯退出之后看见朋友圈处的红色数字。
其中两条来自靳渺回复她刚刚的朋友圈。
靳渺:感同身受[握手][握手][握手]
靳渺:学姐你现在在学校吗?
应纯回复她的第二条评论:在学校,宿舍就我一个人[流泪]。
靳渺没有再回复,应纯也就这么退出了微信。
困意有点上头,应纯熄了屏幕,虚弱地轻轻阖了阖眼。
因为生理期腹痛的原因,应纯这一眯没有多少时间,意识混沌到根本分不清睡了多长时间。
只是再次迷迷糊糊醒来时,应纯还是下意识去摸枕头边的手机。
屏幕亮起,上面停着几条待回复的微信消息。
眯着眼手机自动人脸识别解锁,等应纯点开微信,才看到是靳逸嘉的消息。
时间是半个小时以前。
小狗自由:睡了吗?
小狗自由:一会儿给你送个东西。
-
在明诚通宵了一个晚上,靳逸嘉的困意就像是被抽丝剥茧散在空气里,顺着痕迹却摸索不到一点。
写完那封信之后仰躺在沙发上,靳逸嘉打开的星空投影灯将天花板原本的颜色覆盖。
感觉像躺在太空里。
任由目光发散地落在天花板上的某一处,他心里揣着一件事。
用掉办公室里留存的最后两张花草宣纸,几乎写得满满当当,却还是觉得在信里说的话意犹未尽。
不知道思维跳转到哪里,他将手臂横放在眼前,成一种毫无防备的姿势。
呼吸放慢下来,似乎在配合夜晚静谧而幽沉的节奏。
这一晚上都没太睡好觉,早上八点准时接到钟秋瑜的电话,叫他晚上吃饭。
今晚靳渺回奶奶家,钟秋瑜自然喜欢热闹,想把一两周没回家的靳逸嘉也叫回去。
靳逸嘉答应下来,从沙发上坐起身时,简单理了理衬衫上的褶皱。
在工作室忙到下午五点,靳逸嘉准时下班,开车回了一趟家。
他回家洗了澡又换上身新衣服,蹲着整理柜子里的瓶瓶罐罐时看到了那瓶洗衣珠。
额前垂着的发还在潮湿,一滴水顺着鬓角淌下来。
还没蘸湿领口,便被他随意抹去。
靳逸嘉目光晦暗不明地抿着唇角,顿了几秒将整理好的柜子重新合上。
顺手抄起旁边的毛巾,简单又迅速地把头发擦个半干。
现在头发的长度,已经和没剃板寸之前差不多了。
上身换上了件灰色兜帽卫衣,下身随意套了黑色工装裤,外套随意搭了件长款风衣,靳逸嘉单手指尖勾着串车钥匙出门。
驱车往环翠庄园走的时候,他总觉得心口处有点像被细线缠住的紧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