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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风来时(57)
作者:听喃 阅读记录
靳渺点开和应纯的对话框,问她当时出给自己的书外封面是不是都贴了蓝色边框的口取纸,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没过多长时间,那边便回复。
听雨:对的。
放下手机,靳渺蹲在地上,记忆在那刻一点点抽丝剥茧,她想起靳逸嘉在她取书前要了一份书单。
感觉自己的猜想越来越接近事情的真相,靳渺心里乱糟糟的,只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为什么靳逸嘉会把应纯的书放在这里。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想起之前听钟秋瑜以前在家里说过靳逸嘉高中时期的故事。
一个人在宛樟待了两年,为了陪她几乎没怎么见过面的太姥姥。
而应纯微信主页的地区赫然也是宛樟。
靳渺坚信,这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
记忆里越来越多的位置逐渐契合,像是环环相扣的齿轮,每一下的咬合都严丝合缝。
靳渺将书重新放回原位,等会到自己的房间没忍住给靳逸嘉发了消息。
想问问为什么本该自己拿到的书会在靳逸嘉那。
可没想到对面直接打来电话,急切的语气问她在哪。
从那之后,靳渺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秘密。
从她这个,不管身处何时何地淡定自若的小叔身上。
那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见靳逸嘉失控的样子。
……
潮湿的冷风冲散了靳逸嘉领口缭绕的酒气,他微微闭上了眼。
知道靳逸嘉上车之后,靳渺穿着厚厚的珊瑚绒睡衣下到一楼餐厅,默默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舀着吃,手机放在餐桌上,盯着上面的路程还有多少。
酸奶见底,靳渺将手机界面调回微信,点进页面中间靠下的一段聊天。
最后一条对方发来的消息只有四个字,却让她盯了一会。
估摸着时间快到,靳渺刚回到打车的平台,就听见门外传来有人走进的声音。
然后不出意外,靳逸嘉推门进来,将一串钥匙随手放在兜里。
偏头看见坐在餐厅的靳渺,靳逸嘉神情不变,连衣服都没脱就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
靳渺在他坐下时看见坠在外套外的一只白色小狗挂件。
她指了指:“别掉出去了。”
靳逸嘉将挂件重新塞进去,“说吧,特地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靳渺唇角微微绷紧,抬眼看他:“你知道学姐去实习的事情吧。”
这么在意一个人,应该不会错过她去实习这件事。
靳逸嘉想起自己在MC和她的聊天记录,点了下头。
披着马甲才打听到的消息,再详细的他自然无从得知。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实习吗?”靳渺掌心蜷起,像是能精准猜中靳逸嘉的心中所想,语气里带了点他很容易读懂的试探。
只不过这次靳逸嘉没有立刻点头,似点漆一般的眼睛看着她。
感觉现在靳渺都比他知道的多。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靳逸嘉一下子明白了靳渺今晚为什么会找上他。
靳渺看靳逸嘉不言语的样子,但眼睛里的情绪又透着明显的“我很想知道,你快告诉我吧”的情绪,感觉莫名嗅到了一丝好玩的气息。
“其实……我也不知道。”
靳渺双手抱胸,这句莫名有点捉弄对方的意思。
只是得意的眼神,透露着她没打算掩盖自己知道这件事的事实。
靳逸嘉哪能没看出来这小祖宗明显是没想告诉他,刚刚试探过他不知道之后瞬间起了逗弄他的想法。
不知是酒精意味上头,靳逸嘉想要不就算了,别总表现得什么都不在意。
喜欢又不丢人。
他是堂、堂、正、正的暗恋。
于是他极浅笑了下,肩膀放松的塌下来,上半身后仰到接触到椅背,眼睛像蒙了一层水雾,湿漉漉的:“你就告诉我呗。”
脸上的神情温柔到不可思议,靳渺则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发誓,她真的从来见过这样的靳逸嘉,像是火山喷发结束之后留下的火山岩,过一段时间小心翼翼拿在掌心里的时候,还留有温热。
明明心里都已经提出来要求的靳渺突然有些别扭地说不出口。
她突然不想以此“要挟”靳逸嘉了,虽无法共情靳逸嘉的情绪,却也知道这位小叔其实走过的路比她要坎坷很多。
靳渺总是觉得靳逸嘉一定是经历过很多并不能轻易平复的事才站在她面前的,靳逸嘉身上,总带着她始终读不懂的漫不经心。
她不觉得一个人从出生一开始就可以是这个样子,那么那个刚开始的靳逸嘉,是什么样的呢?谁会见到呢?
可能是那位应纯学姐。
只是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靳渺的思绪陷入死胡同,抬眼蓦地看到靳逸嘉已经垂到眼睫处的头发,整个人坐在那的姿势,想起当时他剪短头发在餐厅里一个人吃冷饭的时候。
只不过他现在眼睛里好像有了新的生机,不似那个时候,好像经历过很多失败之后成群堆起来的沮丧。
靳渺突然改了主意,抿了下唇直视他:“你能告诉我,暑假的时候为什么会去剪头发吗?”
靳逸嘉没想到她是想问这个,心口后知后觉漫起极其轻微的疼痛。
他也以为这件事过去很长时间,就算再次提起也应该不会像当时的心情一样。
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靳逸嘉无奈笑了下。
这件事,其实也与应纯有关,只是从来没和别人提过。
本以为会就此揭过在时间里。
却成为他暗恋里程碑的又一座停靠站点。
第36章
靳逸嘉躺在床上的时候, 怎么也没想到从靳渺那得知的消息竟然是这样的。
应纯去了鸿彩国际。
他不会不知道,那里是沈氏药业旗下的集团。
沈氏,沈郁浓。
提起这三个字, 靳逸嘉莫名有点气闷。
想起之前在瑰林里见到应纯跟在沈郁浓旁边, 沈郁浓还叫她小名。
他不会看不出来, 沈郁浓叫的那声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缩短很多,却忘记了他们两个人最开始就站得很远。
缩短的那点距离微乎其微。
除了他, 在这段时间里, 没人会在意他会靠近她多少。
路过者在其间穿行而过, 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在忙碌。
心里涌上委屈的情绪,靳逸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哭。
他只能怪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喝酒, 为什么非得知道应纯去哪里实习。
现在看来, 还不如不知道。
现在以他的角度, 先别想着叫不叫小名这件事, 连恢复正常的微信交流都很困难。
和她聊天还要去另一个平台披了马甲, 完全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不认识她的人才能没有压力的和她交流。
这么一想,他更想哭了。
靳逸嘉刚要把被子拉到头顶,然后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漱,于是飞速钻进了浴室。
等用凉水洗完脸之后, 靳逸嘉拿起手机,手机里有一条提醒。
“距离纪念日-12月25日, 还有20天。”
-
赶上周末,柴越夏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用品装在一个行李箱里,然后打车来到应纯租的房子。
因为租金和地段的原因, 应纯这间房子并不大, 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一居室。
柴越夏进来的时候,看见屋子里的陈设几乎都是以白色为主, 就连盖着电视的防尘布也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