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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少根筋/秀逗贝勒(真假格格之一)(11)



这么说来,是候著她多时喽?想到这儿,聂云棠的心思不由得有些志忑。

就她所知,腾铎对唯一的妹妹腾玥极为疼爱。这回他一回府就急著见她,想必也是冲著腾玥因病中邪的传闻而来?

该面对的还是避不了,聂云棠敛了敛心神,起身离开八角亭。

***

或许是心里老大不甘愿,聂云棠拖延了片刻,纤雅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腾铎的书房前。

她整了整紊乱的吐息,拾阶而上,待推门而人才发现,书房外的花格门扇半掩,偌大的空间里并不见腾铎的身影。

“大哥……”她出声唤了唤,放眼望著他布置淡雅的书房──

虽然主人军务繁忙不常回豫亲王府,但屋内案头陈设,架上古籍书册,皆一尘不染。

可见王府里的清扫工作并不马虎。

她四处观望,忽然发现书案上有一本仅翻开一页的线装书册。

夕阳余晖透过格窗,斜斜撒落在书页上,让人瞧得极不真实。她只隐约瞧见书页上那一行行工整的字迹。

蓦地,她的心猛地一窒,靠向前再瞧个分明时,“傅无痕”三字落入眼底。

“倚青会”大当家──傅无痕?

聂云棠心一凛,恍惚得有些站不住脚。难道腾铎一直把名册带在身边,所以她才苦无所获吗?

顿时,想将名册揽入怀里的冲动,在她心底难以控制地沸腾著。

聂云棠暗暗思忖,正想贴近再看清时,眼角余光却瞥见门缝亮出一线光,她感觉到有人推门进来。

身子猛地一僵,她随意抽了本桌案上的诗词,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佯装入神读著书。

“几时来的?”腾铎有些讶异的声音落入耳底。

聂云棠压下眸底掠过的不安,回过身,朝他扬起一抹柔笑,甜声道:“大哥!”

真不愧是备受皇帝宠信的镇国将军,瞧他正义凛然的模样,怕是贼寇、妖道都会臣服在他冷峻锐利的眸光之下吧!

“瞧起来精神不错。”腾铎扬起一抹若有所思的淡笑,宠溺地轻拧她的挺鼻说。

他那一抹笑,软化了凌厉的眸光,表现出其中浓浓的关切。

毫无预警的,他这样的眼光激起聂云棠心底的柔软与莫名酸楚……

五味杂陈地迎向腾铎,她扬了抹牵强的笑。“其实玥儿已经好多了。”

耳底落入她那像抗议的语调,他安抚地笑开。“大哥知道你闷得慌,但身子不养好可不成。”

聂云棠耸了耸肩,不愿再把话题绕在“腾玥格格”身上。“不说我了,大哥都回来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换常服?”

“晚些就要回军营了。”腾铎缓步往书案旁走去,顺手将摊在上头的册子揽入怀里。

知道腾铎向来对书没啥兴趣,聂云棠取笑道:“大哥转了性喽!怎么和韫哥哥一样,书不离身?”

她想知道的是,被他攒入怀里的册子,是不是她要的哪一本。

腾铎闻言,眸光炯炯地看著她,波澜不兴的眸子里,闪现了一丝她所陌生的情绪。

她……说错了什么吗?聂云棠心头无由来地一跳,腾铎突然扬唇打破了沉默。

“听说你和翔韫最近走得很近?”

虽然妹妹和翔韫打小便玩在一起,两家人也理所当然地视两人为一对,但兄妹之谊转为男女之爱的进展……似乎快得有些诡谲。

她身子一僵,莹白的小脸浮上淡淡红晕。“嗯!韫哥哥只要有空,便会来找我。”

“其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该是时候了。”腾铎噙著柔和的笑,乐见其成的语气再自然不过。

想起腾铎对她的态度,聂云棠无由来慌了。“什么……时候,我和韫哥哥才不是……”

“成了,大哥明白,你们的事,待我由山东赈灾回来再说。”将她的窘困纳入眼底,腾铎体贴地开口。

“说什么?”聂云棠蓦地回过神,隐隐觉得大事不妙。

如果……如果她还没能把名册弄到手,那是不是代表,她得代替腾玥格格嫁给翔韫?

嫁给身为恭亲王府三贝勒的翔韫,同一群女人争宠一个男子的心?

想到这儿,她的心猛地一震,打了个冷颤,不由得笑自己多心。

任务完成后,她会离开豫亲王府,而腾玥格格也永远与世诀别。

所以聂云棠将永远不会与翔韫贝勒有所交集……不会!

“大哥要回军营了,要一块同额娘请安吗?”突地,腾铎扬了扬唇,不著痕迹地又岔开话题问道。

她恍恍回过神看著他,这一刻才发觉腾铎不简单。

在不经意的闲聊里,他巧妙地带开了她丢出的话题,让她不自觉地陷入一轮漩涡当中。

“好。”她柔柔地颔了颔首,面对腾铎那凛人的面容,心底那一股无形的压力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面对整个豫亲王府,面对腾铎、面对翔韫,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脱身的机会?

第六章

“这么说来,名册应该是在腾铎手中了。”在汲心阁的密室中,男子听完聂云棠的回报,冰冷的双眸,隐著一丝戾气。

“是!”聂云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紊乱的思绪理出一丝清明。

其实除了名册的事之外,“腾玥格格”与翔韫的婚事,更是让她头痛的关键。

她还真不知“腾玥格格”与翔韫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弄得天下的人都巴不得两人尽快成亲似的,让她整天提心吊瞻。

“放心,我不会陷你于不义的。”

聂云棠猛然抬头,迎向他眼底冰冷的寒光,巧妙地将表面被看破的诧异给掩藏起来。

他向来如此,深沉而聪明,勾心斗角与谋权夺掠,对他而言不过是动脑的益智游戏。

“你说山东闹秋旱,皇帝派腾铎到山东赈济难民,是吗?”男子紧蹙著眉,来回踱步,隐隐透著阴霾的冷峻脸庞有著酌量的意味。

她稍一定神,颔首问道:“大当家有什么计画吗?”

“这是最好下手的时机,届时我会派人至山东狙击。”男子剑眉冷挑,闲话家常般地对聂云棠说出了心中的计画。

“那属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迎向聂云棠憔悴的面容,男子那一双凌厉的双眸明亮非常,嘴角扬起冷冷的笑弧。“这一段时间,你暂且静观其变,随时听候组织的命令。”

聂云棠愣了愣,被他脸上那一抹叫人捉摸不透的冷笑,激得毛骨悚然、一阵阵发冷。

“属下明白了。”在他身边,聂云棠永远可以清楚明白,与“倚青会”对立的下场──非伤即死!

***

转眼时节已入冬,京城透著股凛人的寒意。

晌午方过,天空便落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小雪,刹那间,苍松翠柏被星星点点的雪花点缀得缤纷,似蒙上一层轻纱。

翔韫抬头瞭望灰蓝的天空,深深地呼吸,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沉郁的闷气后,也不管廊前的石阶已结了层薄霜,便直接坐下。

因为腾铎在山东遇上狙击,以及准备立个出身于青楼的女子为福晋,所以他今儿个一早就得陪著兄弟入宫打帮腔。

腾铎的亲事意外顺利,让翔韫咋舌的是,话题竟往他和腾玥格格身上绕。

皇帝虽没讲明何时替两人做主指婚,但横竖是同两家长辈一样,心底已有了谱。

不须敞明著说,众人瞧得出,皇帝似有意让翔韫及腾玥格格,跟著腾铎夫妻一同奉旨完婚,准备来个双喜临门。

若换做以往,他会开心,但不知怎地,心里那一股失落却益发深沉。

他知道……这般情绪为何,却矛盾得不愿承认。

因为在观赏白芦花景那一日,婢女为腾玥梳发时,他发现她脖子上的烙痕不见了。

心里的异样微起,当时他便知道,或许现在的腾玥格格不是他以前认识的腾玥格格了。

而当他意识到时,他已爱上……那蒙著谜团的腾玥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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