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女与狐狸男(19)

余小桃藉着向他福身。技巧地抽离他的怀抱。

「妾身谨遵庄主之命,必然尽力治好大家。」

因此,余小桃开始了在山庄的义诊。

她现在更加摸清段长渊的脾性了,敢不让他好过,他也不会给她好过,吃了他的东西、穿他给的衣服、住他给的地方,他绝对不会白给你,现在,他就要她开始偿还了。

每日,她都得帮人看诊,虽说不是什么大病,大多是一些小毛病,但其中也不乏陈年旧疾。

一开始,有人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对她没有太高期望,而她也想打马虎眼,不想表现得太厉害,可偏偏那奸诈的段长渊早就想到这一点,派了刘仁在一旁盯着,名为帮忙,实则是监视,避免她偷懒打混。

小人!

余小桃在心中把段长渊腹诽了百遍,无妨!高人不争一时,争的是一世,这笔帐暂且记着

「阁下肠胃不通畅,并非便秘之症,而是自身压抑的结果。」余小桃把完了脉,对眼前的大个头说道。

高阳是位长得高壮的男子,身形魁梧,脸上有疤,听了余小桃的诊断,大皱眉头。

「这想拉就拉,我没事何故压抑?」

「这就要问阁下了,阁下怕是长期养成了习惯,才会如此,并非便秘之疾。」

「你到底会不会看呀?」这话是不客气的质疑了。

余小桃也不客气地回他,「阁下一根肠子通到底,不腹泻就要偷笑了,想便秘还没机会。」

这话一出,那些等着看诊的人哄堂大笑。

余小桃既然接了诊,也没什么好隐瞒,她对段长渊的敬畏本就是装的,对这些人,她是连装都懒得装,更不怕得罪这些人,有什么送仕么。

「夫人,你生不出儿子,不是你的错,是你家夫君自找的。」

「你说什么!」

老梁带着妻子来问诊,两人成亲五年,到现在妻子的肚子还没稍息,所以他想来讨个能生的方子,给妻子补一补,却没想到,人家直接说问题出在他身上,如此有失颜面之事,让他当场刷黑了脸。

余小桃无视他难看的脸色,依然镇定地说道:「看你面色,就知你时常晚归,再观你眼神,便知你饮酒不知节制,生孩子需要阴阳调和,这阳盛阴衰,生得出来才怪,你身子不行,就算你夫人身子再好,一人也孤掌难鸣。」

「你胡说!老子壮如牛,岂会生不出来!」这庄里的人谁不知道他老梁一夜能御三女

余小桃冷哼,「生孩子跟你壮不壮无关,而是身体健不健康,你看似壮,实则肾亏肝虚,加上又喜吃药补,这身体都补坏了。」

她这一说完,众人的目光全落在老梁身上,老梁和老梁的老母,想要孩子想很久了,老梁老母更是常怪媳妇生不出来,大伙儿看不出老梁这么壮,反来根本问题不是出在媳妇身上,而是他自己外强中干呀

一时之间众人喧嚣不已,有人乘机亏他,让老梁一张黑脸透出了羞红,而老梁的妻子却是双目含泪看着余小桃,总算有人为她主持正义,因为肚子,直没有消息,她没少受丈夫和公婆的气,这五年来隐忍着,如今总算含冤大白。

其他的,还有人因为在江湖上打打杀杀时受了伤,当初虽然治了,却留下了后遗症,这些余小桃看过后,便让一旁的刘仁二记下,然后吩咐对方按照她的食补及调息方法去治疗。

同时,她还给了他们一些药膏,有治脚气的、治关节疼的、治皮肤过敏的,这些药膏都是她的独门秘方,不外传的,自然得由她亲自熬制,不能假其他人之手。

她医治这些人的过程,全都有人一五一十地把细节报告给段长渊。

「那赵大武原来有腰疼的毛病,变天就疼,咱们这才晓得,原来三年前咱们捣了水匪的窝,他那次受了伤,就留下了腰疼的毛病。」

「陈强说他搽了余姨太给的药膏后,脚气果然好了,比其他的药还有用,说可不可以再给他多些。余姨太说,与其搽药膏,不如叫他换一双鞋,并且要勤洗脚,大太阳时就别穿鞋袜,多晒晒脚,才不会复发。」

段长渊安静地听着刘仁和王雄等人的报告,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神里却有着玩味的深思。

刘仁恭敬的说道:「庄主让余姨太为庄里的人看诊,实是一个好主意,不但治好了许多人的隐疾,还让大黔伙儿感谢庄主的仁义,大伙儿对庄主更加忠心不贰了。」

段长渊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看来,她利用医术,倒是讨好了不少人。」

刘仁的医术他是明白的,能让他夸赞的,表示对方绝对不简单,瞧他和王雄两人说得有趣,似乎让余小桃为庄里的人看诊,反倒改变了众人对她的观感,多了一分赏识。

「说到这一点,老夫本也觉得这是一个让众人对她改观的机会,但也不知那余姨太是聪明还是愚蠢,她看诊时,从头到是都是板着面孔,而且说话毫不拐弯抹角,也不怕得罪人,遇到凶狠的,她还直接说了不看拉倒,省得她费力。」

刘仁将她嘲讽高阳,以及数落老梁外强中干,直言他生不出儿子怪不得别人的话,全部说给庄主听。

「那老梁生不出孩子,原来是因为他身子太虚,又时常用药补,但是补的方式不对,弄虚身子,才生不出来,他那媳妇在一旁猛点头,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好不委屈,弄得老梁一张黑脸都透出了红,直把众人笑个半死。」

段长渊每日听刘仁和王雄给他汇报余小桃的诊治如何稀奇古怪,有时候她会叫人金鸡独立一刻钟,有时候又叫人把舌头伸出来,大口呼吸着,有时候又叫人蹲步跳,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所谓内行人看门道,刘仁医术也算高超,却始终看不懂余小桃的门道,可她却又能一一对症下药,那些吃了方子的人,很快就看出效果,所以没有人怀疑她看诊的方法。

段长渊听着听着,却失声笑了出来,刘仁和王雄不明白庄主为何突然发笑,段长渊却只说了一句。

「她可真懂得拿捏机会,给恩时不忘报仇。」

刘仁和王雄经他这么一说,想了一下,立刻恍然大悟,接着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原来,那余小桃特立独行的看诊方法,是藉机在整人,她早看出病症不说,非要把人家当猴耍一番后,才故作正经的说出病症,而那些人在她准确点出隐疾所在,药效发生后,还会感激涕零,对她刮目相看。

这个余小桃,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把她当傻子看,就会受到报应。

刘仁和王雄暗自忖度,以后可要对这位余姨太敬着点,否则哪一天着了她的道都不知道一一事实上,王雄已经着了余小桃的道,包括段长渊,他们到现在还不晓得,那痒症便是余小桃的杰作。

段长渊海日听着,不知不觉当中,听她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整了哪个人,已成了他的习惯,而在他的命令下,刘仁和王雄也不敢把她看诊顺道整人的事说出去。

只要她能治愈这些人,段长渊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余小桃每天忙着看诊治病,哪里有时间打坐调息,害她这一个月来武功只恢复了三成,再无进展。

白日忙碌,傍晚回到寝房,她连沐浴都在打瞌睡,哪里还有精神打坐运功,而且原本那些婢女都是睡在外头的,以往根本也不屑为她值夜,现在好了,她们说是受庄主之命,庄主体谅她一整日辛劳,特地嘱咐她们要片刻不离的伺侯她。

再这样下去,她哪有时间恢复武功?离开山庄的时日一再拖延,她心中的焦急越甚,她不愿在山庄待得过久,她还有正事要做。

哼!他有张良计,她也有她的过桥梯。

白天她是走不开了,但是到了晚上,就别想她会乖乖听话,她能给解药,亦擅长下药,迷昏婢女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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