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厄世靠塔罗牌求生[无限](90)
可它依然坚定地挡在了少年身前, 用短小的前肢将他推到门外。身为仓鼠,它进行了鼠生中的第一次关门。
而就是这一推, 给少年争取到了逃跑时间。
听着房间里凄厉的惨叫声, 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但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腿脚不受控地想逃离这里。
最终, 他逃到了希望庇护所。
白桃之所以不像方斯年一样惧怕所有动物, 就是因为他饲养的仓鼠保护了他。从那以后, 他对一切鼠类都有着极强的亲和力。
烈焰战狼不过是他饲养的其中之一罢了。
经过了这么多的世界, 他的潜能还是和刚激活一样鸡肋, 这不仅是因为有方斯年的保护,还因为他一直在等待着——
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
由于黑雾的加入, 场上的局面变得一片混乱。而白桃趁着陈琳在忧心战局,喝了一瓶隐身药水,偷偷从下水道入口溜了上来。
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到别的动物,他摸到了白鸽身边,并用短距离传送轴,传送到了对方的脖颈处。
感到脖子一沉,白鸽就想抖动身体甩掉这只看不见的小虫,可耳朵响起的声音让它停住了动作。
“停下,除非你想让脖子断掉。”少年冷声说,威胁般地将手中的钢爪靠近了对方的脖颈。
那冰冷的钢铁感让白鸽心里一惊,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游刃有余的态度。
“你想要什么?”它问,“撤退吗,可我说不了不算,你还得挟持那三只家伙。”
“不,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白桃说,“还记得刚发生末日的时候吗,你杀死了一对中年夫妻。”
说这话的时候,他强忍着让身体不去发抖,害怕对方发现他的异样。
“啊,没印象了。”白鸽淡然道,“没有什么具体的特征吗?中年夫妻实在是太常见了,我杀过的应该数都数不过来了。”
“……他们家里养了一只仓鼠,这家人的儿子就是靠着仓鼠的掩护才逃走的。”白桃红了眼眶,咬着牙说,“虽然号称从来没有人能在你手中逃走,但那个孩子,你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吧?”
“这么说的话,我想起来了。”白鸽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是第一次有仓鼠跟我正面对抗,它还在我身上咬了好几道口子呢。”
“那只仓鼠现在在哪?”他厉声追问道。
“还能在哪?”
白鸽微微扭头,看向白桃所处的位置,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当然是去陪它的主人了。”
听到这话,白桃彻底被激怒了。他右手用力一拉,想要割开对方的脖子,却被轻松躲过。
原来,药水能够维持隐身的时间只有三分钟。此刻时间早已过去,白鸽正戏谑地看着他,就像是当年对待他父母一样。
“你就是那个逃走的孩子吧?”白鸽歪着头问,“既然你送上门来了,那我就送你去和家人团聚吧。”
说完,它拍打着翅膀,就要用爪子去抓住白桃。可惜,它再次被软绵绵的身躯挡住了。
一只灰扑扑的巨大老鼠凭空出现在两人中间,正用自己的利爪抵挡着它的攻击。
早在一开始,白桃就明白自己的技能没有任何攻击性,再怎么升级也无法为父母报仇。于是,他彻底放弃了升级潜能。
由于对老鼠有些极强的掌控力,白桃甚至可以驯服成群的鼠群。再加上,仓鼠将他挡在身后,自己迎敌的场面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渐渐的,他明确了复仇的方向。
白桃将所有希望点都省下来,一部分用来购买装备,另一部分用来强化鼠群,而烈焰战狼就是他改造最成功的一只老鼠。
在他耗费了无数希望点之后,对方最终可以像猫咪之家的变异动物一样巨大化,而且牙齿利爪等部位也进行了史诗级加强。
他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今天。
看到瞎眼鸽子节节败退,白桃心中涌起一丝复仇的快感。
死吧,死在他手里吧。
他想着,可战局很快又发生了变化。
其他动物看到自己首领挨打,立刻冲上前来帮忙。在敌众我寡的局面中,烈焰战狼也有些不敌。
见状,白桃不慌不忙地释放出更多的老鼠,它们一个接着一个进行了巨大化。
虽然身形没有烈焰战狼那般高大,其他部位也没有进行过强化,但毕竟数量众多,只是暂时抵抗普通动物是足够了。
看到这边战局稳定之后,方斯年才敢把心放回肚子里。
早在烈焰战狼巨大化时,他和楚钰就发现了白桃。可那三只流浪猫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不再去和黑斗篷斗争,反过来撕咬他们。
而且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像是杀红了眼,要跟他们拼命一样。
他们三人对抗三只流浪猫已经很吃力了,自然没有心力再去帮衬白桃。
好在,为了复仇的多年筹备还是派上了用场。那边的鸽子完全是被压着打,看样子再过不久,白桃就能腾出手来帮他们了。
可变故,还是发生了。
白鸽躲避的身形一顿,它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然后不要命地啄向烈焰战狼,哪怕自己身上被抓得到处是伤也不松口。
看起来,它和那三只流浪猫产生了同样的变化。不止如此,它的鸟爪还变大了,喙也变得更加尖锐细长。
这下,局势彻底逆转了,烈焰战狼落入了绝对的下风。
白桃紧抿着唇,不甘心地在背包里翻找着能使用的道具,拿着强化针想要往烈焰战狼身上扎。
可它已经到极限了,那肉山似的身体轰然倒塌。
没有了老鼠的抵挡,白桃直面着鸽子的攻击,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利剑般的喙离自己越来越近,而其他老鼠都脱不开身。
鬼使神差之下,他扭头看向了自己最信任的人——
“方叔……”
救救我。
……
看到那绝望的眼神和颤抖的嘴唇,方斯年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直护着的孩子死亡。
留给他的时间太过短暂了,方斯年将白桃护在身下,只来得及凝聚出最基本的盾牌,那尖利的喙就贯穿了他。
仓促凝聚的盾牌实在太薄了,薄到还没有他的身躯起到的作用大。
在他的拼死阻挡下,那致命的喙在离白桃一厘米处停下了。
鸽子抬起头,方斯年破败的身体也随之被腾空抛起,然后像块破布一样重重地坠落到地上。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只是觉得胸腔那块好像缺了些什么,这让他有点冷。
时间似乎静止了。
视线模糊之间,他看到白桃的嘴唇一张一合,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脑中,可他却无法将这些音调拼凑成句子。
接下来,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隐约中,他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像是小桃和小楚的声音。
他们好像在哭……是为了他吗?
是啊,他受伤了,伤得有些重,可能就要不行了。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他们自己走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没有什么可难过的。他只是有些遗憾,没办法亲手复活妻女了。
现在不是能放松的时候啊……那些畜生,还在虎视眈眈地想要置他们于死地,这种时候必须要振作起来啊。
思维变得乱七八糟的,他想将这些话告诉他们,但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眼皮很重很重,世界也慢慢安静了下来。他的身体变得很轻,漂浮在一片苍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