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星(11)

皇泰清起床,挺直身子坐着,朝她伸出手。“过来,惑惑——”

梁荧惑走过去,站在他分开的长腿间。

皇泰清双手圈住她的纤腰。“这里没有豪华浴室——”

他张唇,在她胸口咬了一下。

梁荧惑吃痛地倒抽一口气,藕臂却紧紧地环抱他的肩头。他吮吻着她娇嫩的雪胸,有时咬痛她。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在惩罚她。

他不是第一次看她的裸体了。他有太多女伴,每每,他的船艇泊进一个港口、过境一个国家,他就带一名女子上船。他们在他那间豪华的舱房嬉闹,她知道他的习惯,总是趁他下船的期间躲进他房里浴室。她在那浴室里舒服地泡澡,让自己赤裸的身体,浸染他的味道,用他的沐浴用品、穿他的浴袍,等待最关键的时刻,她会完美地出现在那对已半躺上床的男女的眼前——她会叫他“亲爱的”,再脱去浴袍,冷静优雅地看着他,气走那个欲求不满的女子……

几年了呢?她这样搞破坏,使他恋情夭折,多少次了呢?

她想,她永远都不会改变吧!

梁荧惑将皇泰清抱得更紧。

皇泰清翻身,把她压上床,唇回到她唇畔。“惑惑,我今晚不会饶过你——”

梁荧惑吻住他的嘴,扯开他的裤头。他的裤子很快地被丢下床。

这是最不浪漫的地方,室内只有一盏煤油灯,偶尔还会嗅到火光燃烧飘出的臭油味。梁荧惑却觉得今晚是她待在他身边以来,最美的夜晚。他们热烫的肌肤,使这间简陋寒冷的房问像装了暖炉的神秘阁楼。

皇泰清亲吻她肚脐时,她忍不住哆嗦起来,娇躯透出红晕,并且呈现一种奇异的银白色,某种甜蜜的汁液从她体内满溢而出。

皇泰清低低笑了,说她好敏感,她身上的汗珠像钻石一样,包藏赤裸的性感欲望。

“这么热吗?惑惑——”他问她,低抑的嗓音,听得出欲望浓浊。

梁荧惑睁开双眸,墨绿眼帘蒙胧失焦。皇泰清吻吻她的眼睑,舔着她秀挺的鼻梁,他美妙的器官就在她双腿间滑动颤跳着。她鼓胀的乳房顽强地抵着他的胸膛,娇红的蓓蕾引诱他吮吻,他挪动腰臀,溜进了她体内。

梁荧惑抽了口气,眼眸有了焦距,映着他的脸容。

皇泰清定住身,问她:“痛不痛?”

梁荧惑看着他,摇摇头,伸手抚拭他沁出汗水的俊颜。

“我很痛……”皇泰清沙哑地说着,一面摆动起腰杆,一掌抓着她的纤指在自己被皇廉兮打过的鼻梁上游移着。“你果然是祸星,你一来我就受伤。”

梁荧惑低吟了声,感觉他在她体内恶劣地冲刺了一阵,然后缓下动作、退得远远地,却不尽然离开她,存心吊她胃口,看她难耐。她有点痛了,但似乎不是因为首次而痛——这是种不被满足的痛。她想要他好久了,她体内一直有个饥饿的灵魂,每经历一次他带女人回船艇,那灵魂就虚弱一次……

“泰清……”梁荧惑低唤他,柔荑往他臀侧压推的动作太大胆。

“惑惑,你是个处女——”皇泰清笑着,又动了起来。

“最坏的处女。”这次,他进得很深,紧紧与她交融,仿佛再也分不开了。

她是最坏的处女呀——配他浪荡子,再合适不过了——她好喜欢他这样说她。

当他用狂喜、涣散的眼神看她时,她眼里噙满泪水,觉得这间木板屋像清晨空气中缀满露珠的晚春原野,那些初夏的花苞,正在盛开,飞鸟穿破雾幕,飞掠水面,点开一片涟漪震颤。天苍蓝,原野翠绿,两相揉合。

他说,天塌了呢,被她这最坏的处女搞塌了呢——

她愉悦欢快地笑着,加入娇艳蝶群的飞舞行列,飞呀飞地……

飞蛾从火光渐渐熄灭的煤油灯周围鼓翅散去,窗外透进一点曙光。梁荧惑从皇泰清怀里醒来,抬首看着他的睡颜,说:“莲邦说今早要离开——”

皇泰清张开眼,对着她的小脸,伸手梳理她凌乱的长发。“你要跟他们一起离开?”

梁荧惑没说话,安静地起身下床,走到窗边,捡起散落于地的衣物,一件一件穿好。“我是回来归队的——”她穿着跟他一样的猎装,当然跟随他的船艇进退,而不是皇莲邦。

“惑惑,这里一滴水也没有——”

“谁说没有水。”柏多明我的声音跟着开启的房门传进来,人同时走到房中央。

皇泰清看了看窗边的梁荧惑,视线转向无礼闯入的家伙,皱了皱眉。“一大早的,有什么事?”他下床,全身赤裸地站在柏多明我面前。这行为本身存有刻意。

柏多明我斜扯唇角。“水昨晚半夜运到了——”他顿住语气,递出一只随身钢瓶。

皇泰清接过手,打开瓶盖,大方灌了几口,走到梁荧惑身边,把钢瓶转交给她,要她也喝水。

“这水是政府军运来的。”柏多明我语气深奥。

皇泰清眸光一闪,若有所思地抿直唇。

柏多明我继续未完的话。“有大头找我们俩。”

皇泰清沉了沉,走回床边,开始穿戴衣物。

“怎么了?”梁荧惑语气不定地问着。

柏多明我看着她,说:“大人物请吃饭,应该没什么重要事。”他耸耸肩,避重就轻。

“为什么请你们两个?”梁荧惑不明白。

“因为我是我们那支团队的领队,皇是你们这支的头儿,他们指定要见这两支慈善团体的统帅。”柏多明我简单解释。

皇泰清穿好衣物,迳自走向门口。“走了。”他停在门旁,对柏多明我发话。

柏多明我移动步伐,率先出门。

梁荧惑跟在皇泰清背后。

皇泰清转身。她顿住,愣愣盯着他。他取过她拿着的钢瓶,说:“如果我要你先和莲邦离开,你一定不愿意,对吧?”

梁荧惑凝了好一会儿,点点头。

皇泰清瞅住她的美颜。他在她身上看见了成熟之美,一夜之间,他的火星更红亮了——

“惑惑,”从未有过的严肃嗓音自他喉咙深处发出。梁荧惑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他说:“你可以留下,但不准走出村子,知道吗?”琥珀色深沉的眼眸直视她眸底,不容她违背他的交代。

梁荧惑被震慑了般地颔首。皇泰清才缓下神色,走了出去。

他在门外又喝了水,尝到瓶口有她甜美的味道。

第五章

今天早上,收容村里,几乎人手一包印着军徽的粮袋。内战三年,这个国家的政府现在才想到要对无辜受累的人民伸出援手?

政府军今天还带了国际媒体来,只允许拍军人发粮照,不准同难民发问,草草了事后,随即恭送记者们上豪华公务车扬尘离去,留下一辆军用货车、一小队士兵等待皇泰清和柏多明我。

皇泰清上军车前,听到一个男孩说政府还发了糖果,真好。

真好,一些甜头,就能教心性天真的孩子忘了日前可怕的雷爆。

皇泰清嗤笑,上军车后斗。两排的长条木板座上,各坐两名带枪士兵,柏多明我坐在右侧的两名士兵中间,左侧的两名士兵中间同样空着一个位子,明显是为皇泰清保留的。

皇泰清撇嘴落坐,大爷一般跷起长腿。

“待我们真好——派了辆囚车来。”柏多明我斜挑唇角,手玩着那顶随身的白色贝雷帽。

皇泰清哼笑,掏出烟匣,叼了根烟,将烟匣抛给柏多明我。柏多明我接住烟匣,将贝雷帽扣回肩带下,拣了根烟,转头用这个国家当权者的语言问身旁的士兵有没有火柴。

那士兵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同伴,有人摇了摇头。

“我以为我们两个是贵客。”柏多明我自嘲。

皇泰清正在用打火机点燃香烟。“我们一人有两个保镖,当然是贵客。”他丢出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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