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三公主(脸红红系列)(17)

「当然是做了不该做的事。」肖景云看了眼老榕,对方立刻会意,不再多话。

「妹妹一向乖巧,此番是不是老爷误会了?」殷氏劝慰道:「再说妹妹最近体弱,平素都是不出房门的,我也是前儿才看了她一回,正在厨房和筠姑娘说话呢。」她将沈姑姑手中的点心一碟一碟的放到桌上,不再多言了,沉稳的样子十分贴和她当家主母的身分。

肖景云嘴角一抽,「生病?我看她是大好了。」

殷氏笑得更温柔了,「老爷又玩笑了,哪里是这么容易就好的。」她看了肖景云一眼,突然想起来似的说:「啊,对了,方才郎中来了,正在偏厅给妹妹开方呢。」旋即那眼轻轻的注意着肖景云,似乎在等他的反应。

肖景云果然脸色一暗,「我看她又能兴风作浪,怎么不是大好了?今日的药她就不要喝了。」

其实孟香羽喜欢闹事他也不是不清楚,上一次的诡计弄坏了他的乐器,他就动了怒,这回更是弄伤了他的女人,经过这段日子的接触,齐硕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经发生了改变,见她被欺负,自己只觉得心疼又生气。

殷氏见他动怒,悄悄的与沈姑姑交换了个眼色,她的眼中有得意也有愤怒,得意的是一切在按照计划进行,而愤怒的是那疯女人在肖景云的位置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像。

狐媚子!殷氏在心底狠狠的啐道,但脸上还挂着温柔得体的笑容。

之后的几日,郎中都没有再来,肖景云也没有再去看过孟香羽,因为他已经认定她是装病,并决定这一次一定要给她个教训,让她不要再兴风作浪,然而几日后的一个消息告诉肖景云,孟香羽真的不可能再兴风作浪了,因为她死了。

肖景云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竟是没反应过来,「没了?什么意思……」

「老爷,二夫人死了。」小榕悲痛道。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死了?」肖景云不可置信。

「珠儿见二夫人过了晌午都没动静,不放心才进去瞧瞧,可谁知一进去……」小榕咧了咧嘴,眼角的泪又要流下来了,「二夫人她……人已经凉了。」

肖景云怔怔的听完,似乎还是不敢相信,他没有多言,起身匆匆的朝孟香羽的房间走过去,远远的,就听到那房里传来丫头的抽泣声。

肖景云在屋外停了停,过了会儿才走进去,他走得很慢,每靠近一步,那死亡的气息就越来越浓重。

内室、外室都是下人,他们见肖景云来了,立刻让开一条路,肖景云走到内室,却是不再靠近了,他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别开目光,看向正朝他走来的郎中,问:「没救了?」

「回天乏力。」郎中叹气摇头。

「怎么回事?」肖景云的心有些凉。

「是……肺痨。」郎中顿了顿,眼珠一转,「死因应该是气滞,一口气没倒上来,就这么过去了。」他这才抬眼看了看肖景云,又迅速移开目光,惋惜道:「还这么年轻……老爷,请节哀顺变吧。」

肖景云没有接话,而是陷入了怔仲,肺痨?看来她没有装病,或许她的死亡和自己也有关,如果自己这几天没有断她的药,可能她还不会这么快就死。

虽然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孟香羽,但毕竟同床共枕过,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任谁都会难受的,胸口有些发闷,肖景云不忍心过去看尸体,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出门,便瞧见站在门边的齐硕。

「肖……」齐硕看着他。

「死了。」肖景云摇摇头,从她身边走过了。

肖景云一路来到了凉亭,被冷风吹着,才觉得稍微好受了些,齐硕跟在他身后走,也不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在凉亭里站着,沉默了一会儿后,肖景云回过神来,轻轻的搂住了齐硕,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摩挲了几下,「是我给她断药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是我杀了她吗?」

「不是。」齐硕抚上他的背,安抚的拍了拍。

「我不喜欢她,我气她欺负你……」肖景云叹了口气,「但不想她死。」

「没人想的。」齐硕反覆抚摸他的背,却因为嘴拙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嗯。」肖景云静静的抱了她一会儿,等到情绪平静了之后缓缓直起身,齐硕抬眼看他,才知道他没有哭,眼眶连红都没有红,不过他的眸色很暗,看得出来情绪十分低落。

「今晚早些睡,我就不去琴室找你了,要料理她的后事。」

齐硕点了点头,肖景云在她额上印了一吻,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惨白的缟素就挂满了肖府,孟香羽是皇上赐给他的,成亲两年他都不知道她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所以丧事办得不是很隆重,也没有人来,大多是府中的下人,在她的灵前鞠个躬,肖景云也是只在腰间系了条白绳。

在孟香羽入殓的时候,肖景云落了泪,之后便再没哭过。

齐硕始终没什么反应,这使肖景云有些不舒服,「姑娘,很讨厌她?」

「没有。」齐硕摇了摇头。

「挺好的人,就是嘴上不饶人。」肖景云看了眼那灵睥。

「哦。」齐硕看了眼肖景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入夜,肖景云睡不着,就决定给孟香羽守灵,他自认没对孟香羽很差,但也没对她很好,对她的感觉也是淡淡的,不好不坏,可她这么一死,肖景云倒开始在意了,不是因为自己在乎她,而是觉得她的死多少和自己有关系,总觉得良心过不去。

午夜,肖景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灵堂里,往铁盆里续了续纸钱,火烧得很旺,灰烬时不时飘出。

「到了那边,好好活着吧。」肖景云念叨着,英俊的面容被火光映得很亮,「不要再嫁给我这样的人了。」

瞪着眼睛守了一夜,肖景云想了很多东西,关于曾经的,关于皇上的,关于赐婚,关于齐硕的,关于那个吹埙女子的,乱糟糟的一大堆纠结在他的脑子里,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他觉得自己亏欠了太多人,他亏欠孟香羽和殷氏,因为没有给她们丈夫该给的爱;他也亏欠齐硕,因为无法给她心爱之人该给的一心一意。

或许从入宫的那一刻起,他生命的轨迹就错了,如果没遇到那个吹埙女子,如果没有被皇上赐婚,如果没有当初,如今他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孜然一身的遇到齐硕,然后再毫无顾忌的与她相爱,管他两房妻妾,管他吹埙梦中人,他什么都没有,只有齐硕,简简单单的,那样多好。

将手中唯一的一张纸钱也续进去,肖景云叹了口气。

破晓时分,殷氏也来了,她没有带任何人,只自己提了个食盒。

「老爷,我带了早膳来,多少用些吧。」殷氏走到他面前,打开食盒盖,将里面的清粥和小菜都端了出来,「守灵这种事让下人做便行了,别累坏了身子。」她盛了一小碗粥,用瓷杓搅了搅,而后端到肖景云面前,「喝点粥垫垫胃吧。」

「嗯。」肖景云接过来,喝了几口。

「最近府里真是不太平,连连出事。」殷氏从食盒中端出自己每日早膳必用的药膳汤,用杓子搅了搅却不喝,而是说:「对了,汪府那边我已经报了官,官府将汪家老头给抓起来了,估计他也不敢再造次;那汪氏姑娘呢,老爷准备……」

齐硕这时候也提着食盒到了门边,见殷氏坐在里面,她顿了步子,缓缓的退到了门边。

殷氏没发现她,倒是肖景云眼尖瞧见了她,眸子二见,也没听到殷氏在说些什么,两人对视了一下,齐硕看了眼殷氏,提着食盒离开了。

肖景云有些失落,抻着脖子又往外看了几眼,直到殷氏叫他:「老爷,老爷?」

「嗯,怎么?」

「关于汪氏,您打算……」

「给她另择个人家吧。」肖景云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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