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三公主(脸红红系列)(5)

肖景云瞇眼,「莫非午膳做得太好吃了,妳竟还舍不得走?」

「我走不走,跟午膳无关。」齐硕颔首。

「景云你可回来了。」孟香羽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到肖景云眼前控诉:「她……」

「髻都乱了,去找丫鬟拾掇拾掇。」肖景云看她一眼,旋即从她身边走过,抬手扒拉开护院,在小榕的阻拦声下走到齐硕的跟前,言笑晏晏的对着她伸出了一只手。

护院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孟香羽愣了一瞬,随即尖叫起来:「景云,你!」

齐硕也愣住了,目光有些闪烁,对面男人头微微歪着,脸上的笑容纯粹,几缕发丝贴着脸,勾勒出他温暖的弧度,让她的心飞快的跳起来,她的唇下意识的张开,有些呆滞的将手放到他宽厚的手心中。

肖景云轻轻握住她的手,然后……猛然使力!

齐硕只觉得手臂被抻得一疼,然后脚踝被人用力一踢,霎时失去平衡,天旋地转的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落地,齐硕侧身着地,浑身都像是要散了架。

她捂着自己的肩,抬起头来看着肖景云,半晌才说出话来:「你打我?」

「我是在替妳的夫家管教妳。」肖景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笑容未变,「只要休书未拿到一天,妳一天就是人妇,既是人妇,天天赖在一个男人家里成何体统?我这人脾气虽好,但也是有些脾气的。」

他一向如此,如果能引起他的兴趣,那怎么样都好说,但如果令他腻歪了,那休怪他手下无情。

齐硕垂下头,捂住肩膀的手缓缓收紧,这样狼狈的待在地上一阵儿后,她才爬起来,侧身摔得很疼,被他拽着的那只手似乎也脱臼了。

齐硕匀了匀气,才再度抬起头正视肖景云,目光相遇,肖景云的心下意识的抽了抽,她的目光,怎么会这样受伤?好像被全世界背叛了一样。

或许他下手太重了?他开始这样想。

「或许我为你所做的事,全都错了。」齐硕咬着银齿,凄凉的笑起来,「你不配,真的不配。」她摇了摇头,扶着肩膀往外走,她从肖景云身边径直走过,头都没抬。

齐硕想她这两年的隐忍,原来错得一塌糊涂,真没想到,呵,第一个把她这样狼狈的摔在地上的人,居然会是肖景云。

那一瞬间,真的是灰心极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放弃,但只是此刻,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

肖景云满头雾水,搞不清齐硕话中的意思,更摸不透自己现在的揪心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看着齐硕的背影,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唇,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挪着步子往大门那走,一步一步……停了。

齐硕停了步子,有些难受的捂住胸口,然后猛地呕出口血来!

肖景云大惊,「姑娘!」

齐硕软倒下来,肖景云眼疾手快的扑过去接住了她,而后吩咐小榕:「叫郎中来。」又看向管家老榕,「命人烧些热水来,再……把这地上的血给我揩了,动作快!」言罢抱着齐硕,匆匆的朝主屋去了。

端坐在大厅主位的夫人殷氏将这一切纳入眼底,神情莫测的摆弄着手边的杯盖子。

孟香羽忿忿的折回来,站在她身边喘气,「这贱人好会演戏,景云就是心太软了,姐姐妳可要好好的说说他……啊呀,姐姐妳这颈子上的伤……」那是方才孟香羽为了对付齐硕砸杯子时,飞溅的瓷片恰巧抹了她的颈子。

殷氏眼皮都不掀,懒懒道:「无碍,一会儿郎中不就到了嘛。」

孟香羽瞧她倦怠的样子,暗地白了她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殷氏抬手摸了摸颈子上的小伤口,疼得眉角一抽,旋即眸子里晕出了些许戾气,不过很快那戾气便散去了,只剩下满眼的慵懒与倦怠。

大夫说齐硕是气血急滞,一时动了真气,才会致血气上涌,呕了血出来。

肖景云听了这话便不明白了,然若是被男人打了,肯定是会动气的,但也不至于气到吐血吧?这件事明明齐硕错在先,可到头来打女人的是他,不是的人也是他,莫名其妙感到愧疚的还是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肖景云揉了揉眉心,倏地耳朵一抖,像是听到了什么声响似的抬头,看向那还在昏睡的女人。

她似乎作了恶梦,在模糊不清的呓语。

出于好奇,肖景云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只见齐硕的头小幅度的摇晃,手脚都紧绷着,微微颤抖,像是溺水的人在寻找浮木一样。

肖景云走得更近了些,但仍是听不清她在呢喃什么,但却能从那颤抖的语调中听出令人心疼的委屈来,她似乎很委屈,委屈到无法呼吸,委屈到快要死掉了。

肖景云莫名的心软,轻轻的坐到床边,想要抓住她的手安抚,可手指刚贴上去,对方倏地睁开了眼。

肖景云一惊,连忙收手,用衣袖盖住了指尖。

齐硕咳嗽着醒过来,涣散的目光落到肖景云的脸上时,才渐渐的有了焦距,视线凝聚,纠结成了一抹怨恨,她生生的别开目光,将头扭了过去。

「怎么这么大的怨气?」肖景云也收了平素笑眉笑眼的样子,正经起来,「大夫说妳是动了真气。」

齐硕不理他,眼睛红得跟兔儿一样,只是无声的落泪。

肖景云瞧她这样子,还真是没了辄,只得放下身段,暂且哄她:「罢了,跟妳动手是我不够丈夫,但妳也搅得我家鸡犬不宁不是?如此,我们就当是扯平了。」

如何扯平?

三年的暗自爱慕,两年的咬牙隐忍,你如何和我扯平?

齐硕咬着牙,泪落得更凶了些,她不是这种爱哭哭啼啼的女子,两年的磨砺已经令她坚强了许多,但一旦遇到这个男人,她就不像是自己了,变得无理、脆弱、爱哭,她是怎么了?她是齐硕啊,怎么可以这么脆弱,随随便便的就哭……

齐硕抬手去抹落下的泪,但却越抹越多,于是她更加用力的去抹。

肖景云无奈的拉住她的手,「行了。」

齐硕挣了挣,却没能挣脱开,不知道是挣不开,还是不想挣?

肖景云压着她的手,神色凝重的瞧着她,「妳当真……认得我?」

这是肖景云第一次认真的回想着她所说的话,虽然很不合逻辑、很不可理喻,但看她现在这样子,自己也不得不认为那话里有几分的可信度了。

虽然自己与这女子素未谋面,但或许自己是这丫头的梦中情人也说不定呢,虽然她追求男人的方式很特别,但毕竟她的脑子不灵光,做事怪异也是可以理解的。

得不到齐硕的任何响应,肖景云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作孽,让一个姑娘家为自己寻死觅活,自己却还像看热闹一样。

他放柔声调,抬手轻轻将齐硕的下巴给扳了过来,瞧对方那忿忿的神色,肖景云却是柔柔的笑了:「姑娘别气,以后我再不跟妳动手就是了,妳喜欢我并没有错,错在我。」

明明是一句自负到欠扁的话,可被他说来,却……

不过也是啊,一直都是自己喜欢着他,而他不知道,齐硕鼻翼一张,又落泪了。

「怎的又哭了,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

「没哭。」齐硕倔强的说:「只是眼睛疼得厉害。」

「好好,姑娘没哭。」肖景云笑了,将她的手放到被子里,「我去让人给妳熬药。」

「我叫齐筠巧,不叫姑娘。」

「嗯嗯,姑娘叫筠巧。」肖景云哼唧了几声,转身离开房间。

房门一张一阖,齐硕缓缓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床帐。

肖景云,喜欢上你,我何尝不是错的?

须臾过后,肖景云端着药进来,却发现齐硕又睡着了,他将托盘放到桌上,从将药碗放到一边,而后从小碟里拿了粒梅子出来含在嘴里,而后百无聊赖的等着齐硕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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