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疫(27)

蓝君特挑眉。“看你这麽乖,叔父再告诉你一些秘密……”

蓝获出了个一日差,回到办公室,看见两个儿子在哇哇哭,利子悉手忙脚乱地拿玩具逗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又是打滚又是扮小丑,还表演海狗顶球“该该叫”,就是哄不住一起哭啼的双胞眙。

“怎麽了?拾心呢?”蓝获放好公事包,走到客用长沙发前,抱起两个小家伙。“别哭,男孩子不要随便流泪。”

最好是听得懂啦!利子悉在心中暗讽。

雨个小家伙倒吸口气,哭声停了。

“很好,这样才乖。”蓝获坐了下来,让儿子坐在他左右大腿上,掏出方帕,擦净他们的小花脸。

“爸爸爸爸爸爸……”小家伙们整齐地跳针。

利子悉跪在地毯上,呆了一个蠢表情。

“栗子,你在做什麽?”蓝获眯细双眼。“不要教月明、月朗奇怪的事。”

“我哪有!”利子悉跳了起来,摘掉头上的海狗帽。大概他的动作太突然而惊奇,小家伙们呵呵乐笑。哀怨偷瞪那两张一模一样的可爱笑脸,他收拾着地上的玩具。

“栗子,等会儿把我桌上的资料归类,输入电脑里。”蓝获吩咐着,目光落在吸起指头的儿子们身上,问:“拾心呢?”

“骆小姐在君特学长的办公室。”利子悉一面站起,一面说:“获哥,那件名人妻子通奸离婚案,我可以交给君特学长处理——”

“栗子,帮我看着月明、月朗。”蓝获霍地站起,将双胞胎兜给利子悉。

“什……什麽?”利子悉捡起的玩具又掉了一地,两个小家伙重回他胸怀。

“获哥——”

蓝获头也不回,快步走出门了。两个小家伙哇地一声,再次合唱了。

“怎麽又……”利子悉又一个头两个大了——等等、等等,眼睛一亮,他有方法。“嗯嗯,”清清喉咙,他说:“别哭,男孩子不要随便流泪。”

哇地一声,拔高音,两个小家伙哭得凶悍无比。

“获哥——”利子悉哀嚎。是怎样啦!见鬼了!

蓝获脸色不大好看,没敲门示意,直接打开蓝君特办公室的门,简直像闯入。

拾心正要出门,一头撞上蓝获的胸膛。“喔——”她叫了一声,耳环勾着他的衣服,扯疼了。

蓝获将她抱紧,取下耳环,一手握在掌中,垂眸盯着她微恍的美颜,吻吻她的额头,再吻她的唇。

“你会不会太过分了?阿获——”蓝君特的声音。“要我让出办公室给你们夫妻吗?”

“对不起……”拾心逸出一声。

蓝君特走来门边。“出去。”这话是对蓝获说的。

蓝获抱起妻子,旋身离开蓝君特的办公室。他的行为有些失控,吻着妻子,一步一步走过光亮的窗廊。

拾心缩着肩,脸庞不断朝他胸膛藏,眼睛紧闭着。她感觉身旁经过的人都在看他们。他们没举办婚礼,但现在,她被终身伴侣抱着,就像走在圣堂,他的吻不停落下,她的心怦怦地羞跳着。

他将她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脚步走往加班时休憩用的小房间。

“获哥——”一个哀唤和着孩子的哭声,在他开门前先传出。

拾心挣扎着推开蓝获。蓝获放下妻子。利子悉看着前一秒还在热吻、不知他水深火热的无良夫妻。“你们的宝贝儿子哭个不停,当爸妈的,怎能风花雪月浑然忘我——”

“栗子,回你办公室,把明天法庭上要用的资料重整一遍,所有会发生的状况全罗列出来,半小时後,送过来给我。”蓝获下着命令。

“半小时?”利子悉一叫,对上蓝获的目光,随即没异议地闭嘴退下。

拾心脸都红了,在利子悉离开的刹那,她也循着孩子的哭声,进入小房间。

“妈……妈妈——”两个小家伙坐在低低的沙发床上,身体被盖了被子,显然栗子叔叔哄睡失败。

拾心走过,落坐下来,解开从两边肩窝斜至胸侧的扣子,两个孩子朝她爬过来,偎在她怀里,她调好自己和孩子的姿势,开始哺乳。

蓝获进来,看见妻子如此辛苦,一次喂两个孩子,便说:“该断奶了——”

“麦太太说可以喂到两岁。”拾心抬眸看着他。

妻子的眼神很温柔,嫁给他後,从未有过的温柔,是真温柔,不是清冷。他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来。“我担心你身子吃不消。”何况,两个小家伙也长牙了,一个不注意更是会咬伤妻子。好几次了,他在夜晚发现妻子乳房上的破皮小伤。

“没事。”拾心背往後靠,美眸盯着丈夫的眼睛,说:“麦太太做了副食,月明很喜欢鸡汤粥——”

“是吗?”蓝获摸着大儿子的头。“你喜欢鸡汤粥,就让妈妈轻松些,以後都吃鸡汤粥。”

小家伙松开了吸吮的嘴,对着父亲笑。

拾心表情惊讶,不是因为儿子听懂丈夫说的话的表现,而是丈夫分辨得出两个小家伙。“你怎麽知道这个是月明?”儿子衣领上的名字压住了,他应该没看到。

蓝获一脸平常。“他们不一样。”他指着儿子的发旋。“一个左派,一个右派,希望长大别给我搞社会运动。”

拾心低头看着两个儿子,小儿子这时也松了嘴,看向爸爸。蓝获说:“你呢?你喜欢吃什麽?怎样才肯放过妈妈?男孩子不可以太依赖。”

小家伙憨憨一笑,和哥哥爬开了,双双倒在床中央,没一会儿,入睡了,不用妈妈哄。

“小朗喜欢牛肉糜。”拾心扣着衣扣。丈夫的视线胶在她身上,她脸红着,有个扣子一直扣不好。

“你呢?你想吃什麽?”蓝获握住妻子颤抖的手,替她扣好那颗顽固的衣扣。

“饿了吧,我让栗于买些吃的来——”

“获哥,”说人人到,利子悉直接走进没关门的小房间。“你家管家送晚餐过来,你要吃完再看资料吗?”

“我现在看。”蓝获很敬业,也请了一个敬业的管家。“餐食摆进来。”

“知道了。”利子悉迅速动作完毕。

蓝获起身,走到临窗的圆桌,看看菜色,回头对妻子说:“你先吃——”

“你呢?”他那麽说,她忍不住就打断他。“你不吃吗?”

“稍早回所里的路上,吃了个三明治餐盒,还不饿,晚点再吃。”说完,他整理一下西装,朝门口走,忽又踅向床边,倾身吻吻妻子。“无聊的话,看看电视,书房在那边——”指了指窗户旁的一个小通道。

拾心点点头,看着丈夫出去。帮两个熟睡的小家伙盖好被子,她离开沙发床,坐在窗边,喝了点汤,吃了口松露炖饭,放下餐具。她其实也不饿,心里咀嚼着蓝君特告诉她的秘密,走到丈夫说的书房,一个画架赫然映进她眼帘,她绕到前方看架上是什麽画,结果吃了一惊。

那笔触稍显僵硬,但看得出是初学者的小心翼翼,仿佛笔下人物是他珍贵万分的宝贝,而那个宝贝,正是她!拾心摸着浮贴在画架边的照片,那是她参加蓝家寿宴,跟着凌老师去见寿星时,坐在书房里的模样,她不记得当时有拍照,更不记得当时除了寿星、她和凌老师,还有其他人在场。

拾心揪着胸口,转身走出书房,步伐快而无声地移至小房间门口,她开门,看见丈夫正专注於文件,便又将门轻轻关上。等会儿再问,她压着过快的心跳,打开电视,转换心情。

新闻节目报导着战火上的奢华糜烂——内战中的图尼埃法尔,举行了一场奢华皇室婚礼,不顾人民苦痛,高调至极。拾心看着画面中新娘穿的礼服,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跑着出门。

蓝获听见小房间门口有声音,抬起眸来,妻子快步走来。她美颜又急又想哭的表情,让他胸口一窒,丢下钢笔,离座走向她。“怎麽了?”他一问。

拾心哭了,抱住丈夫的腰杆,泪流不止。“你怎麽有图尼埃法尔的皇室新娘服?”那个暴雨的午後与夜晚,他让她穿的裙袍,那是皇室规格,买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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