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途(14)

“我只用了一半浴球。”她截断他的话,感觉他的掌在她身上来回摩揉。

“即使这样,这些泡泡也够多了……”嘴里这么说,他伸长手,拣了几颗没落水的浴球,采入水里捏破,持续制造更多绵密泡沫。“如果冲不干净,化学香氛会残留在你身上……”长指来到女性柔美的入口,忽轻忽重地拨按。

温映蓝摇头,不由自主夹紧腿,美眸娇眄他深黯的右眼。“你小时候没洗过泡泡浴吗?”气息微喘,红唇颤动着。

“有。”他的回答,使她美颜闪掠一抹失望。

她低下头,长发垂盖脸庞。“那你不知道泡完不用冲吗?”柔荑在水里推拒他的手。

“我知道,”他不受她力道影响,五指与她嵌在一起,拉出泡沫水面,吻一下她手背。“但我不喜欢滑滑的感觉,所以会冲。”他说着,带领她的纤指卸除他左眼眼罩。

她看着他,又问:“你玩过黄色小鸭吗?”

“有。”这回答,又令她美眸隐泛淡淡落寞。

温映蓝抽回手,紧紧把眼罩握在掌心,美眸对着藏在泡沫里的小鸭,不言为语。

“我长大后,没再玩过。”一只大掌穿过她的目光所及,抓起小鸭。

“但是,其实成年的我,更想玩这种东西……”景霞跃压了压橡胶鸭肚,让那黄色小鸭抗议沉默似地叫了两声。

温映蓝抬眸看他,心头发热。

景霞跃神情很沉,一双眼盯着她瞧。“我不喜欢滑滑的感觉。”

他又捏响三声鸭叫。

她笑了,掬水泼他。

“别这样……”脸庞朝她美颜移近,他啄吻她湿湿的、有泡泡浴气味的唇,嗓音低低地道:“我真的……不喜欢滑滑的感觉。”

温映蓝双手捞捧满满的泡沫,将他脸上头上抹了一把白,然后推开他,坐往浴缸角落,呵呵笑着。

景霞跃甩甩发,眯眼瞅她,唇畔扬起坏笑,脱掉衣裤,跨进浴缸,奉陪到底。

“你别进来!”他一进占浴缸,泡泡水更是满地延流,惹得她尖叫连连。“你到底来这儿做什么?”

“冒险。”他坐了下来,将她揽至身前,眼对眼,互看着。

温映蓝脸红了,身体比水还热。这真不可思议,她跟这个认识不到两天的男人,在小小的浴缸里,像人家讲的共浴,满缸泡泡掩饰了羞耻感,那双大掌抚着她的乳房,细致白沫在他们之间涌冒堆聚,越来越多,滑溜溜……他说他不喜欢的她知道他骗人,他的皮肤就像海草一样滑啊……她知道有些海草可以提炼成沐浴用品,提炼成她最爱的泡泡浴球。她靠近他,坐上他的腿,脸庞埋在他颈窝,嗅闻那清雅的气味。

她说:“我想要好好泡澡……”嗓音娇颤,纤细的腰也在摇动抖颤。

“你弄得太滑了……”景霞跃低喃着,胸膛略微朝后,让她的脸庞无法躲藏,唇抓住了她红艳的嘴。

温映蓝幽幽喘息,回应他的吻,舌尖与他交裹、纠缠。他说弄得太滑了。可他们仍紧密黏在一起呀。怎么够呢?还不够滑呢!必须制造更多泡泡,滑得让人有跌跤丧命的可能,才是冒险。

腿间的男刀,硬挺挺地,与她胸前傲气的乳头一样。她抵向他,将偷偷潜游他们胸壑的黄色小鸭挤荡在峰浪之上。

她现在才知道该怎么享受洗泡泡浴的趣味,欲望烧灼的心底佩服起庞贝罗马贵族。在义大利时,她去参观那座古城遗迹,看过公元前人类怎么运用澡堂和断垣残壁上的情色画。

何其欢愉!泡泡浴水透过他的手使她不顾一切,只想性放纵。

柔荑环抱男人肩头,温映蓝磨蹭着景霞跃,额抵着他的俊颜,轻喘着。“景霞跃……”她叫着他,没忘这个男人是谁。她想要他,极其想要。

她和这个认识——别说四十八小时,可能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的男人,像人家红着脸窃窃私语的,浴水交欢。比起他的眼睛,她的身体恐怕才是怪物!

景霞跃抬起她的臀,往他腰腹送,滑柔又硬硕的器官同时顶进她体内。“快乐吗?”他问她。

她睁开盈水蒙蒙的美眸,颊畔贴着他的肩,看见黄色小鸭身上沾布七彩泡泡,在一旁剧烈游着——是他们在制造浪波,让它游得更快乐。

“嗯……”她呻吟出声,舔舔唇,吻咬他的肩。

景霞跃托转温映蓝蒙罩欲望之彩的佣美脸庞,吻她咬人的唇,他也咬她舌尖,她不痛,却是痒痒地难耐,抓着他的掌抚压女性丰挺的乳房。他更加满足她,几乎用粗暴的力量,吮吻她娇艳艳的乳头。

就在这时,她的身体同样猛地吸牢他,让他退不出去,只能往深处挺,挺进快乐之境。

他说她是天生能享受欢愉的女性,怎能自己孤独坐在浴缸洗泡泡浴、玩黄色小鸭?

他很坏心,她知道,一旦开始得太美好,很难不上瘾。他很坏心,昨天她就知道了,他老说自己好人做到底,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刻,完全抽离,让她的欲望像只饥饿野兽,淌流汁液,绷痛着。

他到底想怎样?她哭了起来,呻吟变尖叫,拍打他的胸膛。

景霞跃翻揽温映蓝的身子,让她趴伏浴缸颈靠,伸手揉摩她垂浸泡泡水中晃动的乳房,下身由她背后插入,摇曳着冲刺。

泡泡纷飞,恍似梦里雪地原野,天空彩霞幻化。

温映蓝狂乱地摇着头。别这样、别这样,这样真使她成了怪物,和这个认识只有二十一小时的男子,像人家说的毫无廉耻地——野合。

这姿势不文明,却教人饱受强烈兴奋,快感一片一片,集中收束。

他声调浑沉沙哑地在说,他也看过庞贝遗迹壁画,维苏威火山喷发时,烟尘万丈,落入那不勒斯湾,波涛汹涌混卷,那毁灭色泽绝不是昏暗,而是绚丽泡泡飞转,直到快乐的尽头,才消失。他说,快乐到死,不是毁灭……她欢叫了一声,觉得自己成了泡泡飞上天。

似乎过了好久,小浴室回归平静。

景霞跃退出温映蓝紧缩的甬道,看着一道细沫从她腿间滑出,糅在漂浮的泡泡里。他倾前,弯身吻吻她背上的发丝、吻吻她滑腻的肌肤。

温映蓝震颤着,软软瘫入水中。他将她抱起,翻正她的胴体,让她倚着浴缸边坐好,然后把游得满身都是泡泡的黄色小鸭交到她手上。

她这时才睁开湿润的双眼,凝瞅着他。“等我泡好澡,再请你去吃昨天答应你的东西……”说着,她低下透红的美颜,玩着黄色小鸭。

景霞跃凝视着那张像小女孩股的脸蛋,吻吻她的额头,站起,离开浴缸,走到放衣物的镜台,拿出工具袋里的细铁丝,弯折一番,剪断,回浴缸边,他没再进去,只将手里的铁丝圈儿交给她。“我是来帮你父亲检修仪器的,会一直待在控制室,你要请我时,记得过来叫一声。”语毕,他拉上浴帘。

温映蓝看了一下手里的铁丝圈,瞬即抬眸对住浴帘上男人穿衣的投影。他的动作灵巧又快,一会儿就传来开关门声。

那剪影像泡泡一样消失。温映蓝转回脸庞,关掉水龙头流水,手持铁丝圈儿沾浸泡泡水,朝着浴帘吹出飞翔的泡泡。

她没体验过童趣。那个女孩的父亲告诉他,孩童时代该玩的,女孩都没玩过,她小时候被一个严格的保母管教,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她必须极早培养独立成熟特质,不能过一般孩子生活……景霞跃把那名父亲清晨宿醉似的琐碎言谈记住了,记在心上。

他想起自己年幼住在英国北约克夏外婆家的情形,外婆也算是个要求严格的保母,什么场合该穿什么衣服、梳什么头、戴什么帽、餐桌礼仪不能忘、别用错餐具、别坐错位序、姿势要优雅……枝微末节地把他们训练成规矩的绅士淑女,但外婆并没少给他们洗泡泡浴、玩黄色小鸭,甚至在外公回来的日子,把后院大游泳池弄成泡泡池丢满黄色小鸭,让外公陪他们玩。像他这样的大男人,都有过精采的童年玩乐事。那个女孩,十六岁才第一次坐进小小浴缸,独自洗泡泡浴、玩一只黄色小鸭,这使他觉得她有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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