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爱债主(15)

“陆征,”舒皓宁开口打断他,“你说的,我全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别为我们操心,去休息吧!”她笑了笑,纤手拍拍他的臂膀,要他安心。邢少溥虽然孤独,但他身边总有人真心在关怀他……

陆征愣了愣,搔了搔头,笑道:“那……晚安了,舒小姐。”

舒皓宁微微颔首,看着他下楼,才转身进卧室,关了门,拧熄灯,躺进温暖柔软的床被间,幽幽入梦。

窗外白雪轻飘,不知名的鸟禽在夜啼。一个高大冷酷的身影,映着窗玻璃朝她走来。她一个翻身,就见那模糊的影像在床边脱衣服!而后被子被掀开,男人冰冷的肌肤贴着她温暖的身躯,她一惊,张开了眼--

“吓到你了?”邢少溥的俊脸仅离她一寸。

“陆征说你公事忙,要在俱乐部过夜……”略带沙哑的甜柔嗓音,性感、诱人地在两人鼻息间漫开。她视线与他交缠,仿佛询问着他,为何又回来。

他盯着她,黑眸炯亮热切,没说话,一下压上她微启的朱唇,双手也在绒被下解着她的睡衣钮扣。挨不住欲火的狂燃,他发觉自己真的不能没有她。

陆征走后,他在俱乐部巡绕一圈,与几名贵宾会员到酒吧小酌、交谊,短短的社交寒暄,竟也引来女人注意,喝个酒身边缠着妖艳女子,鼻腔充塞华妓的香水味,只觉烦躁、不耐,心里浮现的全是舒皓宁。这么一搅,别说喝酒,他连一刻也无法待在俱乐部里--

“你走路……回来吗?”她低喘着问。纤指滑过他冰冷的高挺鼻梁,依稀能感觉出风雪停留过的痕迹,而且那紧环着她的结实男性躯干亦透着冷冽的低温。

“别说话,我不是回来听你唠叨的!”

苦甜相混,什么矛盾的感受,此刻都能发生……

“起床!”抑着怒气的低吼,听起来比一场风暴更可怕。

邢少溥罩着晨衣,神情阴沉凛然地站在床边。“你给我说清楚!”他猛然掀掉绒毛被,拉起舒皓宁的手臂。

舒皓宁蹙着眉,朦朦胧胧之中摆脱倦意,睁开双眼,不解地盯着床边的他。“怎么了?”她问道,疲惫的身子靠在枕头上,双手拉回绒被,遮掩身躯。

“你说!这是什么?”大掌一挥,他将手中的东西丢上床,冷着嗓音怒问。

她愣了愣,看向床被上零零落落的物品,眸光一亮,抬眼看他:“你搜我的抽屉!”她叫道,娇颜染上一层薄怒。

“我搜‘你的’抽屉?哼!”邢少溥冷嗤,双臂抱胸,黑眸燃着怒火瞅向她。“这是我的房子,我爱开哪个橱柜、动哪个抽屉,还得申请吗?”

闻言,她脸色煞白,胸口一阵紧缩:“是啊!我差点忘了,自己不过是个来‘抵债’的人,怎能妄想被尊重……”她苦笑低言,动手收拾床上的药品。邢少溥被她的态度刺痛一下,心里很不舒服,愤怒几乎不受控制了,“说清楚!这些是什么?”他大叫。他并非不知道那些药的效能、用途,只是他想听她亲口说出。

她沉沉地看着他,屏凝气息,冷言道出:“只是些避孕药。”这是她托陆征在俱乐部药局里买的。当初,他们的关系不纯然是男人和女人或关乎情爱,为此,有些事不得不防备……

“避孕药……哼,好极了!避孕药嗯!”他冷笑,近乎喃喃自语地在床边徘徊踱步,而后夺过她捏在手里的药,像头咆哮的野兽般地大叫,“你居然服用这些!你真的吃这些东西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生气地将药用力丢向地面,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不讲话,视线停在散落满地的药物上。他受不了她的沉默,遂又怒吼:“说!为什么要吃这些东西?”

“我们的关系若只是偿债,我就不能有你的孩子!”她看着他,平静淡然地陈述。

她的话在他听来,像极犀利的锐刺,扎得他心头见血。他咬牙,一字一句地加重语调问:“你不生我的孩子?我是债主,你呢,你凭什么不?”从没想过让任何女人拥有生育他邢少溥子嗣的权利,但这女人不肯生他的孩子,却大大刺激他!

他是债主……她凭什么?她颦紧眉头,半晌,倔强地扬起美丽的下巴,恬静讽刺地开口:“身体是我的,我要不要生谁的孩子,是我的事!”

“你……”他冷冷地瞪着她,大掌侧握成拳,强烈的酸涩在胸膛奔腾、撞击,“好,好得很!随你要生谁的杂种,都不关我的事!”他口不择言地吼道。

“邢少溥!你太过分了!”她大叫,美眸倏地起了一层泪雾。他怎么可以说这些话,就为了搜出她早已停止服用的药物,他居然……

“过分?哼……我还没说完呢!”他轻嗤,神色更显无情,“我正愁没人捡‘旧鞋’!什么都随你,该死!”关系闹僵了,他非得以伤害她的言辞,来保全自尊。

她呆住了,呼吸同时凝滞,泪水不争气地滑了下来:“……无耻!你无耻!”她大声斥责,情绪失控地朝他扔寝具。

邢少溥挥挡迎面而来的枕头攻击,凛着俊脸,看着她那被泪水沾染出凄楚的美颜。她的泪水仿佛是利鞭,一抽便直直打进他体内,让他的心猛地抽痛。他转身不愿再看,气冲冲地离开卧房。

她盯着房门砰地关上,随即尖叫痛哭。邢少溥毕竟是邢少溥,再美好的爱情也改变不了他冷血无情的本性!

当天,他离开瑞士远行,到各地巡视、扩展邢氏的俱乐部王国,沉溺在享乐世界里。他不能让舒皓宁影响他,邢氏总裁无限的权势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舒皓宁不是,她只是个女人,只是个他用来索债的女人,他没必要为了她,卷入莫名的情绪漩涡!

信念流转,决心一定,他远走得长久,几乎让人怀疑他不会再回瑞土。舒皓宁是这么想的,而且她应该也可趁此离开邢氏,不用再理会他,但她什么也没做,系在她腕上的链饰像是咀咒般,无形地揪住她的心,操控她的行为,让她自陷于他的别墅里,没有离去的意念。

一个半月了。这一天,他终于回到别墅住宅。

他回来时,外头下着大雪。他拥着一名面貌与舒皓宁略微神似但气质明显低俗的女子,一路狂吻、扒解彼此衣物,直上楼梯,闯进卧房,来不及躺上床,两人便在地毯上吻得难分难舍。

男性粗犷的喘息、女性尖锐的吟哦扰得空气不宁静,熟睡中的舒皓宁一下子清醒,她拉亮夜灯,盯着声息来源处。“谁?”才出声,床下大地毯上暧昧交缠的男女身影,便让她心痛得想尖叫。

“你今晚睡客房,这儿不需要你!”邢少溥衣衫凌乱地搂着女子半躺在地板上,眼神深沈地凝视舒皓宁。

“少溥--”女子捧着他的脸,胡乱印着吻,明显不当床上舒皓宁存在。

舒皓宁呆愣了许久。那女子,跟她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脸型,连身材都与她相仿……他这么做是要她难堪吗?

她舒皓宁什么都不是!他随便找就有!这就是他彻底看贱她的做法?

“为什么?”她颤着嗓音问,“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双眸望进他漆黑深沉的眼底,她竭力不让泪流下,要不,她会输得不堪,输得连灵魂都没有了--

“姬琳要为我生孩子,”邢少溥拥紧女子,冷酷无情地看着舒皓宁道,“你不走,是想留下来看我们欢爱吗?若是如此,别忘观赏后,发挥你的艺术天分,将我们作成画或弄个实体雕塑,哼……我会很乐意收藏的!”

“哎呀!少溥,你说什么呀,讨厌!你真坏……”唤作姬琳的女子,扭着身躯娇嗔着。

舒皓宁双手抱着额鬓,不住地摇头,无法相信他说的话:“住口、你住口……”她喃喃念着。

邢少溥半眯星眸。“滚!别占着床,碍我的事!”他抱着姬琳站起身,走到床边。“滚哪!”他沉声叫道。

舒皓宁抬颜,双眼满是伤痛,看了他们一眼,她一震,再也无法忍受地下床,几乎走不稳步伐,踉跄地奔出卧房,逃入无尽的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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