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爱债主(17)

七天的搜寻,毫无斩获。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舒皓宁凶多吉少,但邢少溥坚持找不到活人,也得挖出尸首!他的决心充满了强烈情感,一种懊恼与愤怒交杂的心境,不过一切似乎已显得太晚……

其实,舒皓宁失踪并不止七天,算算应该有十四五天了!因为避孕药的风波,邢少溥不再碰舒皓宁,甚至找了个拜金女夜夜狂欢,沉溺酒色,刻意忽略舒皓宁的存在。直到七天前的一个清晨,克劳斯不知从哪儿叼来残破的女性风雪帽,他的神经陡然一凛,才忆及多日未见舒皓宁踪影,遂找来陆征询问。结果陆征一问三不知,更莫名地反问邢少溥,舒皓宁不是每天与他在一起吗。陆征压根儿不知道邢少溥与舒皓宁的那场大争执,还以为他俩感情融洽,夜夜甜蜜,哪知道原来邢先生巡视产业归来后,连女人都换了!这么--言一语,他们主仆总算明白,舒皓宁也许早在那个暴风雪夜就伤心远走了。时过七日,新雪早盖掉她的足迹,暴风也卷走了她的气息,要靠克劳斯灵敏的追猎野性找到她,根本不可能。最后,邢少溥又气又急地下令,以人力大规模搜山,直至找到舒皓宁为止!

“砰”一声巨响,邢少溥闪避不及,撞上凸出雪层的大石块。

“邢先生!”陆征大叫。赶忙停下车子,匆匆跑向前,察看在雪地上呼气急喘的邢少溥。

“该死的!这车废了!”邢少溥气急败坏地起身,踹了一下车头全毁,冒烟燃烧的雪地机车。“别管了,骑你那台!”他顿顿足,拖行似的走向另一辆。

“邢先生,您受伤了!”陆征急言,冲到他面前,横挡着,“我不能让您再往前行!”

“让开,陆征!你想违抗我的命令吗?”眼神倏地转沈,邢少溥冷冷地说,“让开!”

“邢先生,您得冷静……”

“让开!别跟我废话!”他怒吼,长臂一扫,推开陆征。陆征重心不稳地横跨几步,无法阻挡他,“你再挡我,休怪我无情撤你的职分!”他光火地威吓。

陆征不理会,迅速稳住高大的身躯,在他将激活机车的剎那,反应极快地夺下钥匙。

“拿来!”邢少溥坐在机车上,扯着陆征的衣领,怒红双眸斥令,“拿来!陆征!”

“邢先生最近的行为已引来有心人观望!”陆征首次犯上地甩开主人的双手,口气僵硬地点明邢少溥目前的处境,“您大规模搜山已教其它邢氏人起疑,您再不冷静留心,他们会乘势踩下您的!”七天来,邢先生没命似的寻找舒小姐,已让他的堂手足蠢蠢欲动,每个人无不等着邢先生受窘,好一举掌握邢先生的弱点攻击!如果,邢先生再不静心思考,失势是迟早的!

陆征的话像把槌,猛地重敲他的脑壳,使他不得不醒悟。没错!舒皓宁的存在,除了他双亲,其它邢氏人并不知晓,倘若他这次的举动引人查探,那么她必然成为他的弱点!过多的在意,会暴露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那么……

“无论如何,我还是得找到她!”他得从长计议,是生是死,他都要找到她,绝不能教他人先一步掌握她!要不,不但她危险,连他都会受威胁!

陆征点点头:“您放心,属下会办的!”他恭敬严肃地说,“舒小姐一定还活着!”他心里明白,即使邢先生说“死要见尸”,但这话不过是邢先生对舒小姐的爱恋与渴望。邢先先其实坚信舒小姐是活着的,否则,他不会因他的一番剖析而静心思考--

“派几个能信任的人私下搜寻,其它调回俱乐部,正常营运!”邢少溥恢复冷静地道。一场暴风雪,她一个弱女子能走多远!七天来掀翻邢氏自家山头,无尸无人,代表她应安然在某处,但他却高估她的脚程,越界搜山……他真是失了理性、没经思考,才以为她能翻山越岭……落难其它山头!现在想想,他宁愿相信她在那场暴风雪里,机警地逃过劫难,而后……

脑子一闪,他震了下,冲口道:“派人到巴黎查!”该死的!他径自心慌她会困在山里,全忘了她也许早下了山,回法国了!

陆征一愣。是啊!光凭克劳斯叼回来的风雪帽,着实不能证明什么,记得舒小姐初来乍到时,也是个暴风雪袭击山头的日子,她不也安然无事进入邢氏?天!邢先生冲动搜山……也许错了“方向”……

江之中大步疾行,跳过庭院漆白木栅门,直直走向那幢被藤类植物爬绕着的建筑。

“皓宁!”他打开门,进入屋内,扬声喊叫。“皓宁!你在吗?”

“江大哥,你来了。”舒皓宁悠悠出现。她身上一袭宽松白长衫染了些油彩,手中仍握着画笔,绝色容颜略显憔悴,看来忧愁悒郁,心事难解。

江之中看着她,神色凝重地往窗边沙发坐下:“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舒皓宁闻言,静静地朝他走去。她移动时,长衫飘摆,隐约勾勒出她那微微凸起的小腹。

“坐吧!”江之中拍拍身旁的空位,“身体还好吗?”他问。

舒皓宁轻轻颔首,徐缓落座:“江大哥有要事?”

江之中沉吟好一会儿,想点烟,但瞥了她一眼后,又作罢地收起烟盒:“邢少溥将公开拍卖‘东方双奇馆’里的艺术品。”

舒皓宁呼吸一窒,抖着嗓音问:“为什么?”她已经什么都没了,为什么他还要……

“他想逼你主动现身!”江之中沉沉低言,站起身,绕到沙发后方,拉开落地窗,面朝庭院,“看样子,他已经失去慢慢找你的耐心了!”

回巴黎两个月来,仍有邢少溥的手下在打探她的消息。很显然,邢少溥是不打算放过她!

“那我就去见他好了!”像是痛下决心般,她重重地垂下双眸,纤白的十指几乎要折断手中的画笔,“就如他所愿,我去见他……”

“这事江大哥可以帮你解决,你可以不出面。”江之中沉缓地说。

“不,没用的,江大哥!”她摇着头,转身凝望江之中高大的背影,“他若真是针对我,我不出面,是解决不了事的!而且,我不能让江大哥再蹬这浑水,你已经帮我太多了!”无法回巴黎原来的家,而江之中也重新张罗她的生活,让她不受寒挨饿,他对她仁至义尽,她实在不能再拖累他!

“皓宁,”江之中转回沙发前,若有所思地看她。“你若真想见他,江大哥不会阻止你……”语未了--

“我不想见他,但我不得不!”她冲口而出,眼泪跟着进出眼眶。

江之中低下头,半眯着眼脸,睥睨她许久,嘴上才浮现又气又无奈的笑:“你老爱自欺,”他坐下来,长腿不羁地抬放在桌上,像是对待小娃儿般,伸手抚她的头,“你忘不了那个浑蛋!”

她浑身一震,美丽的指尖掐入掌心,使劲地摇着头,激动不已地掉着泪,完全说不出话。

“别否认!”他收敛笑容,嗓音冷硬得出奇,“这两个月来!你没神没魂、愁容满面,我瞎了才看不出为什么!何况,你跟他仍有某种程度的牵系,不是吗?”视线扫过她的腹部,他缓缓阅上眼。

她呆愣着,泪滴洒在油彩上。化不开,再多的泪水,那鲜艳的油彩已化不开,仿佛心里某种浓烈的纠结般,怎么也解不开!

“要见他就去吧!”江之中突然又开口,“看来要彻底了断关系……算了,我想是了不断的!”他张眸又盯了一眼她的腹部,而后起身由落地窗走到庭院。

舒皓宁依旧坐着掉泪,柔荑不由自主地抚着圆巧的小腹。当初,狠不下心拒绝这个正在成长的生命,真是因为这是条命、这个脉动吗?抑或真正原因是这条命、这个脉动关联着邢少溥呢?

“东方双奇馆”举行拍卖会,许多收藏者受邀,艺术家争相莅临,大批仿名人附庸风雅的豪门暴发户也投入竞标叫价行列,凑足热闹。

舒皓宁与江之中才刚进场,陆征便出现在他们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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