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恋(13)

祭前军没讲话,压下她的身体,让她躺平,再帮她盖好丝绒毯。她握着他的掌,眼珠未转一下地看着他。“你还生我跳车的气吗?”她打了个罗嗦,掌心的冰凉传到他指上。

祭前军注视着她的小脸,掀开毯子,躺上床。“找矿脉时,被岩片划伤的。”

他摸着自己的肩。“任何野地都有隐藏的危险,那一片泥沼下有什么,你并不知道对不?”多闻低语打断他。

他叹了一口气,拥紧她。床很小,她蜷缩娇躯,窝进他怀里,唇触着他胸前肌肤,细细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

窗外夜莺的啼唱声,令人怦然心动。他抚着她柔润的肩头,几乎拨掉了她衣物的细带。 

“多闻——”

“嗯。”这一声轻应,从她微颤的红唇传在他胸膛。她的衣物,一件一件在毯子覆盖下落地。

他们长腿交缠,额碰额,相互凝视。一个充满女性柔情的吻,印在他唇上,撬开深夜的旖旎绮情。祭前军眼神变得很深邃,如痴如醉,大掌滑过她的臀,托高她一条修长的腿,环在他腰间,硬烫的男性欲望小心地进入她。

多闻搂住他的脖子,眯着眼,湿润的身体有节奏地包里他。他吻过她的唇,张开嘴,援攉她胸前两只粉红蓓蓄,轻轻吸吮、巧劲拉扯。她娇柔地叫他的名,幽径紧紧吸住他,跟着他摆动身体。

夜空越深暗越灿烂,夜莺欢快地啼唱,男性白泉射进女性体内。

第二天清晨,多闻醒来,身上弥漫着缕缕丝丝的神秘香味。露营车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柔腻的裸体,有好些个吻痕,证明昨夜不是一场梦。

她下床,净身穿衣。小桌上摊着一张地图,上头有些特定的区域被画了红圈——是祭前军标明的野营地点。多闻看了看,将地图收好。门外传来用力的拍打声。

“开门!我知道这是你的露营车!开门!”

多闻放开正要扎上绳带的长发,旋身去打开车门。外头站着一名陌生女子,她看到开门的多闻,神情明显惊诧。

“这不是祭前军的露营车?!”女子穿着紧身背心、迷彩猎裤,薄削的短发沾了莹莹露水,几片绿叶粘在她沁汗的肌肤上。’

“这是前军的车没错。”多闻回答女子。

女子睁大明亮的凤瞳。“那你是谁?”

“梁栩!”罗悯提着水桶从树林走出来。

女子转身,看见背着钓鱼冰箱走在罗悯后头的祭前军。“总算让我找到了。”

跑了过去,抱住祭前军。

多闻站在车里,手扳着车门杆,愣愣看着前军。她来不及绑好的长发,被晨风吹得好凌乱,她又闻到自己身上的神秘香味了,这味道已经潜进她体内很深很深的地方了呀——

第六章

“你身上有前军的味道——”这极有敌意的话语,在多闻耳畔低回着。

今天,他们在大帐棚里吃早餐,席上多了一名客人,十一个人像在开会般,围坐在长桌前,帐棚两旁卷起让风吹入,内层的防蚊纱帘,迎风轻飘。

“梁小姐既是在宏都拉斯做采集研究,怎么会跑来这儿?”隔着长桌,祭始禧看着不时对多闻咬耳朵低语的女子。

清晨的不速之客——梁栩,是个年轻的昆虫学家,她的双亲同样是生物学界有名的学者,她出生那天,一只姬兜虫在天花板的电灯下盘旋,她父亲打开纱窗,姬兜虫顺风流飞了出去,之后,她被命名“栩”。

梁栩在中美洲热带山区森林研究金龟子,认识了到处野营兼找矿脉的祭前军。

“我的同事在厄瓜多研究蝴蝶的分类和演化,我准备去看他们,恰巧经过此地,听当地人说有矿脉要开挖,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梁朗站起身,走过多闻后方,站在与多闻隔着一个桌角的祭前军背面,将手放在祭前军肩上。

祭始禧随即说:“原来,梁小姐是来看前军的。”

“嗯,”梁栩拍拍祭前军,说:“我研究的族群栖地找到了,最近比较有时间,等我去看过同事,你再带我去参观你家的海岛吧——”

祭始禧挑眉,表情深沉。“梁小姐知道的还真不少。”真难得,他的弟弟会同外人谈到海岛的事。

“我对前军出生的地方很感兴趣。”粱妍坦率地说道。

多闻神色开了开,抬眸,无预期地对上祭前军幽黑的眼神。

“我不记得答应过你任何事!”祭前军站起身,拉着多闻的手;走出帐棚。

众人一阵面面相顾。

“今天的早餐是谁负责的?记得看看‘罐头食品美味烹调法’——”祭始禧用汤匙搅搅浅盟里沾面包的营汁,化解尴尬地道:“对了,梁小姐,前军出生的地方,也是我出生的地方。”他低声一笑,眸光瞟向帐外。

昨天晚上也是这样——他这个弟弟似乎很喜欢来这一套——拉了人就走,不知道是不是野营惯了,连古老游牧民族的掳人传统都学上。

祭前军将早上钓来的鱼,处理干净,洒上带紫罗兰香气的海盐,冰入冰箱。多闻摺好丝绒毯,把床叠成沙发,腾出更多空间。窗外,罗悯正在给车子加水。她走向祭前军,问:“我们今天就离开矿场吗?”

祭前军转身,看着她。梁朗突然出现,打乱了所有人的步调。她清晨到现在,还没有时间好好扎头发。他伸手将她胸前军发丝往肩后拨,看见她纤白的颈侧,有明显的吻痕,范围很

大,而且红紫。

“还没退……”他沉喃。那些吻痕并不是昨夜留的,而是更早几天——在祭家别馆那几天的事了……竟然还没退?男人喜欢在心爱的女人身上留下印记,就希望永远抹不去,代表占有。可多闻肌看上那退不去的印子,却让他心生怪异。他搂着她的腰,坐落沙发,拿出化瘀的药膏,用指腹沾取,轻柔地在她颈侧推抹。

多闻脸颊晕红,说:“可能是……我的循环不好,所以不容易散——”

祭前军陷入沉思,久久,问道:“多闻,你母亲是怎么离开你的?”他看着她。

多闻愣了好一阵,表情虚弱地别开脸。“我一出生,妈妈就不在了。”她的命是母亲换来的。

祭前军放下药膏,长指梳理她的发。“她生了什么病吗?”

多闻看着他,美颜流露忧伤。“我不知道,爸爸从来没说过。”她也不敢问。

她六岁之前不止一次,看到父亲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拿着母亲的照片低泣。客厅里,父亲悲伤的背影,一直映在她心底。她越大越不敢问母亲的事,就怕父亲伤祭前抓住她柔荑握在掌中。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好虚幻,如果他不紧紧抓住她,她似乎随时会自他手里消失。

多闻被他捏痛了,但她远是没出声,静静地看着他眸底那抹深藏的怜惜。

他终究是不舍她。

“不管任何时刻,要是身体有不舒服,一定要让我知道嗯。”他重新拿起药膏,解开她胸前军钮扣,盯着几抹惹眼的紫红印子,落下轻吻,然后手劲极温柔地把药敷匀在她肌肩上。

空气里漫着药膏香味,祭始禧来到露营车虚掩的门边,敲敲门窗,踩上登车板,进入车厢里。祭前军拉拢多闻的衣襟,多闻背过身,自行把好钮扣。

祭始禧看一下他们俩,找位子坐在桌边,说:“前军,你送梁小姐一道,再回来接多闻——”

祭前军猛地抬头瞪住他。

“我不会让一个指责开矿破坏生态,满口叫我‘昆虫杀手’的女人,留在祭家矿场。”祭始禧一脸肃穆,深觉梁栩是来闹场的。“她是你惹来的,你得把她弄走。这段期间,矿脉的开挖和场区建设工程同时进行,多闻就留下来监督一阵子。

“我说过,不会把多闻留下来!”祭前军反驳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祭始禧平声静气。“让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留在这儿,三不五时拿出各色金龟子标本告诉我那才是宝石!”梁栩多留一刻,一定会阻碍他们的工作。“你必须马上把她送走!”祭始禧语气转硬,命令祭前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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