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恋(18)

多闻好怕自己就这样坠入崖底,摇着头,忍不住叫喊起来。祭前军拉起她,让她坐在他身上飞翔,嘴里说着:“别怕、别怕,我在这儿。”

她的手撑在他胸膛,下身与他柔情地撞击,床帐都飞起来了。他的双手托着她弹跳的凝乳,眼睛看见那龙形项链甩红了她的肌肤。

“够了,多闻一一”他抱着她翻腾,让她舒适地躺卧,捧高她的臀,深长地律动最后几下,汁液汩汩射出。

多闻娇喘定后,芙颊枕着祭前军发热的胸膛,躺在床尾,床头的镜子照出他们相倚偎的裸体。房里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镜里那双动人的美眸瞅着他,他几乎以为她睡了。

祭前军吻吻她额鬓,嗓音极低沉地开口。“我向曾祖父要那座温泉花园,由你设计盖我们的房子,以后,你、孩子和我就住那儿L——”他还很年轻,很有梦想经营自己的“家”。

多闻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俊脸,知道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其实是充满感情的。她无声地靠紧他,闭垂眼眸,抬起柔荚,抚着胸口的项链,指尖特别留连链头的两颗红宝石,轻轻地触摸,描绘得那色泽更加红亮光艳,像是心口射出的一道火焰,缭绕着这喜气新床。

她也是很高兴呀——很高兴自己成为他的妻子。

清晨,他们一起醒来,共进婚后第一顿早餐。走出家谱室时,意外遇上了刚回海岛的祭元祠。这名年轻人唇边斜叼着一根烟,西装笔挺,皮鞋擦得雪亮,已长成一副潇洒风流的雅痞模样,

“哎呀,这不是前军堂哥吗!”祭元祠熄掉烟,眉角挑得高高地,神情应该是惊讶的,但又不那么单纯,似乎多了点假心假意。

祭前军冷冷看他一眼。“难得你还记得我是‘前军’堂哥。”

祭元祠随手弹开烟蒂,笑了起采,眼光不经意似的看多闻一眼。

“这是我的妻子多闻。”祭前军直言说道。

“喔,你好,嫂子——”祭元祠上前军了握多闻的手。

多闻抓住他的视线,美眸与他相对看,慢慢抽回手,柔缓地说:“谢谢你。”

祭元祠愣了一下。她依旧盯着他的眼,让他唇角不自然地抽动起来。他撇开眸光,指指家谱室门内。“我进去上个香——”长腿跨进家谱室。“等会儿出来,再跟你们聊。”嗓音从家谱室内传出。

长廊上的祭前军与多闻手牵手,十指交扣,离开了。

祭元祠早料到自己出家谱室,一定见不到那两个人等他。当年,多闻从不敢正眼看他,视线一和他对上就满脸通红,立即转开——

那个羞涩纯美的多闻,在刚刚那一记坦然直视的眼神里,消失了。也许,少女时期的她曾喜欢过他,但她的感情其实从没被他开启,更未与他关联,甚至,她可能根本没喜欢过他,否则,在知道他冒名欺骗后,她为何没对他发脾气,而是跟他说谢谢。

她谢谢他——

因为,要不是他,她不会跟祭前军相遇。

祭元祠淡笑,身为一个男人,他今天最失败。

这几天,有好几个岛外人士在高原活动,据说是祭元祠带回来的客人。

多闻坐在祭前军房里的床尾凳,整理衣物,眼睛望出落地窗门外,几面风筝高挂在天空,被高原风吹得直打转儿,有人哈哈地朗笑。多闻放下衣物,移开椅边的大背包,起身走到露台,靠着大理石围栏,眺望草原上的异乡人。

她晚点儿要回龙鳞湖区。在主宅住了一个星期;她孕吐得厉害,陶于墨来看她,把这个消息带到苏林和宇妥耳里,两位医师坚持要她回去调养。

“多闻小姐。”

多闻偏转头颅,看见从长阶梯走上采的人,竟然是粱栩。

“听说你跟前军已经结婚了,是吗?”梁栩走到花圃旁的长椅,大方地落坐,双腿优雅傲慢地交叠着。

多闻徐缓面向梁栩。

梁栩摸摸花圃里的蓝色小花,摘起一朵。“好漂亮,听说这叫‘高原之花’,真特别。”她低低地呢喃,将花簪在耳畔,然后转移目标,碰触一丛一丛羽状叶片的植物。“嗯——好香!这是莳萝吧。莳萝跟蕾丝花是同一科……真奇怪,这岛上,为什么到处长着看来赢弱的植物。”

“那是野生莳萝,散布在高原各处的蕾丝花也是野生的,也许是因为外荏内强,才能不受照顾,生长在野地,散播芳香。”多闻娴静地开口,微风轻拂她绝美的脸庞,开领式斜襟洋装露出她胸前军龙形项链。

梁栩失神了半秒,不屑地笑了起来。“多闻小姐——真的是‘不受照顾’吗?”她摊开双手,指节上的职业性硬茧,暴露在明亮的薄阳下。“你一定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受照顾’。能生长在这得天独厚、环境良好的高原海岛,难道是‘不受照顾’?!”

多闻没讲话。她知道梁栩不想和她谈花。

梁栩把她的沉默当做退缩,站起身,走近她,说:“你太天真了,多闻小姐。之前,我一直不明白,前军怎么会看上你……”

多闻还是没说话,静静离开围栏边,走回房里。

粱栩跟在多闻背后。“不过,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她停顿语气,看着多闻坐在床尾凳摺衣服。

多闻背对梁栩打开祭前军的大背包,细细整理每一件物品。

梁栩继续说:“你应该知道祭家是一支特殊的宗族吧,听说他们的伴侣都是命定的——前军娶你也是一样,他只是注定得娶你,像一种责任,家族神秘的传统在你身上应验,他只能娶了你,跟你在一起。你以为这不是‘照顾’吗?这当然是照顾!不是爱!你懂吗!”

梁栩的声音终于停了。多闻打开从丈夫背包底层取出的丝绒束口袋,手伸进袋口,有种令人怀念的触感滑过她指尖。她拿出第一件物品,一本素描簿,纸真有些泛黄了;接着是,绣有她名字的小袋子、她亲手做的松果钥匙圈,上头还别着她家的钥匙,以及那条他保证会交到前军手里的方巾。多闻将这些物品放在腿上,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

“多闻小姐,”梁栩的声音又响起。“你充其量只是用命定锁住前军,我却能将前军从命定拉出——”

“有些女人觉得能将男人从婚姻里拉出,更证明自己身为女性的魅力,可最终她还是会嫁给那个男人,求一段完美的婚姻,这是为什么呢?”多闻轻声细语,打断梁栩的嗓音。“梁栩姐,你将前军从命定拉出,难道不是想嫁给前军吗?”

落地门外的露台啪地一声,有风筝掉在外凸的花坛中。

梁栩一愣,突然觉得自己被这个外表娇弱的女子看透了,纤指插进发譬,狠抓了一下,耳上的小花掉落。“多闻小姐,也许你现在很得意,但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会长久!”她瞪了多闻的背影一眼,愤怒地转身离开。

多闻低垂着脸庞,打开束口袋,收好丈夫保存的东西。梁栩怎么知道他们的婚姻没有爱情呢……

“多闻——”祭前军的声音从起居室传来。

多闻站起身。他正好通过门拱帘幕,进卧室。“妈做了点心给你吃——”一手端着加盖的瓷盘,一手提着保温餐盒,走到圆桌边,摆好食物餐点,妻子迟迟没过来。他转头看她。“怎么——”停住语气,视线焦点落在地毯上的蓝色小花。他走过去,捡起花朵,又看到露台花坛的风筝。有人来过是吗?”

多闻旋身凝视他,点点头。“是梁栩姐。”

祭前军用力地握拳,把花捏碎在胸口。“她怎么会出现在海岛!”

“应该是元祠带回来的,”多闻走到他身边,柔荑拉下他的手,让他松开握花的掌心。“我听总管说,他带了一群研究者,来海岛考察。”

“简直是闹事!”祭前军低骂。祭元祠无所事事,喜欢到处云游,很容易就会结交一些有的没的朋友,带回来海岛嬉闹。祭元祠会认识梁栩,祭前军其实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但将梁栩带回海岛,这一点,祭前军无法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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