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祭氏家族系列)(10)

她从他怀里仰起美颜,纤白趾尖由裙摆下露出,触及娇嫩的花瓣,左躁的链饰意外地夹扯了几朵小花儿,破损的花瓣泌出汁液染上裙摆,幽蓝色泽逐渐淡开。

祭先祐挑掉绞在她踝间的碎花瓣,汁液沾染他指尖竟像鲜血一样赤亮。古怡童抓住他的手,轻轻移近,秀鼻闻到那浓郁味儿,有些催情,美眸羞怯地低垂,撩起裙摆温柔地拭净他修长的指。

“这不是血,我在紧张什么?古怡童下意识蹙眉。

“沾在衣服上,就洗不掉了。”他在她耳畔细语。

她回神,抬头看他,双手依旧抓着他的掌。

他盯着他绝伦的眉眼,杰颜上的神情仿佛有种魔力。“我的家族希望每位访客在来访的旅途中,能‘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她定定神,放开他的手,语气清冷。“所以你们给人喝‘龙血’——那种搀了迷魂药或者只是几颗安眠药的饮料。”

“你心底认为我们不是个光明正大的家族,”他摸摸她的脸庞,像在安抚她,道:“但是在这世界上,我们必须自保。我的家族靠矿产资源起家,拥有许多矿脉、油田,富可敌国,当然也遭人觊觎——

“世上的强国无不使尽手段想要祭家释出财产拥有权,好抛开对这支族裔献媚讨好的面具,一举取得全球资源的支配权。

“因此,外人要来祭家海岛,都得喝”龙血“——这饮料是岛上,中央高原深处涌出的天然泉水与草原边的特有植物混合炼制而成。祭家人的伴侣,第一次土岛来,难免得喝上一次,”立名“成为祭家人后,就无须再喝。多少年来喝下”龙血“的人,总会在清醒时,出现体温偏高的后遗症,说也奇怪,这些人当中并不包括祭家人的伴侣。

“家族长辈以‘发烧,为指标,判辨我们是否找对了伴侣,”祭先祐放开对她的搂抱,起身走到护垣前,背对她,继续说:“他们不会认同一个身心’排斥‘祭家的人——”

一轮火红落日,又远又低,光都弱了,站在这座高原的建筑上,石墙、石柱处处可见腾飞的龙雕,太阳被他踩在脚下。

“祭家就在这里生存着,”他转身,双手插入裤袋,瞳眸黑亮,注视着她。“所有的事都是事实,称不上故事,若你想听些奇异的事,也许长辈流传下来,说我们祭氏始祖是乘龙降临这座岛的‘天神’,能算上一则吧。”

古怡童美颜沉吟,凝视这个卓然‘傲世的祭家男儿。“你们是个自大、并且迷信的家族。”

祭先祐撇撇唇。“长辈有长辈的信念。”不以为意似的淡道。

古怡童敛下眼帘,盯住左踝间的祭家图腾链一

他们以“龙”自诩,与神同在,这个家族既骄傲又高贵。

“在飞机上,你是怕我出现‘发烧’的后遗症,才与罗恒争执吗?”

祭先祐摇摇头。“我从不在意家族检测式的传统。”走回她身前,长指怜惜地描绘她的五官。“喝了会昏睡毕竟是不好,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心田一暖,她微微颤抖,神情柔软娇美。“想要接近你们,就得喝,不是吗——”

祭先祐吻吻她的唇,抱起她,边住房里走边道:“回房里,换下这身沾了花液的衣服嗯,你昏了两天,今晚才是‘蜜月夜’……”

她揽紧他的肩颈,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声。有生以来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如此靠近人心,深深感觉这强而有力的搏动,只为她,像是一串命定的音符——真真切切地为她古怡童而鼓动。

★★★

高原气候让人感到不适应,总在深夜好眠时醒来;幸好这里离天近,美眸一掀,即能望尽满星子的暗空。

几个夜晚下来,古怡童躺在黄铜大床,看着窗外,天地广阔无边,仿佛沉醉于天境。直到身旁的祭先祐听见她气息不平稳,扭亮夜灯醒来,问一句“睡不着”后,更加将她往怀里抱紧,大掌温柔拍抚她的背,顺畅她的呼吸,她才会把视线启那斑斓闪烁的落地窗移开,定在他脸‘上,幽幽瞅着。也许是高原的深夜增添了他俊显上的魅力,教她难以抗拒地主动吻住他的唇,像要攫取男性肺部里新鲜的氧气般,凶猛、热情地狂吻,展开了下半夜的缠绵。

“睡吧……”嗓音低哑,祭先祐亲吻她氤氲情欲的迷漾双眼。

“嗯——”满足:似的嘤咛声,悠长柔腻,古怡童肢体娇娆、酥软地坠人羽毛被堆中。

“天将亮,好好睡。”抑着喘息,他的唇贴近她耳垂,大掌从她腰侧移到两只起伏的丰盈间,覆住那狂跳的心儿,掌心轻缓摩挲着。

气息逐渐恢复,她伸手抱住泛着光泽的男性躯干。“你呢……”不睡了吗?

祭先祐自她身上翻开,强健的体魄蓄满力道,仿佛未曾疲累。“我看着你睡。”宽阔的胸怀笼罩着她,大掌细细抚摸美眸下方淡淡的阴影。“你累了。”

古怡童慵懒无力地张眸。祭先祐的俊颜很精神,黑眸炯炯发亮。她看着他,隐约感觉到,不知何时屋外似乎已有来人在等他。

隔门的气氛不安宁。

祭先祐沉敛瞳仁,大掌覆盖地眉心,长指由上而下滑过她的眼,霸道坚持地呵护着脆弱敏感的她。

她闭合美眸,芙颊枕人他臂弯,静静呼吸着他身上令她安心的气息。

待她入睡,祭先祐轻轻将她放人暖榻,落个吻在她唇瓣,然后下床穿上睡袍,俊额深沉地离开。

人梦中,古怡童依旧看见祭先祐裸着完美、健硕的身躯,站在月光下,充满野性地伸展肢体,拿起床尾凳上的睡袍,罩住每一寸骠悍如兽的肌理,踩着优雅无声的稳健步伐,打开房门与人低声交谈。

那个等在门外的人,是罗恒。不知几次了,他不定时不定日,将祭先祐自她身边拉走,是有意是无意,还是有其他不能让她知晓的“祭家秘辛”?!

罗心——那名照顾她的护士,是罗恒的妹妹,曾告诉她,对于一杯不知名的神秘饮料,问也未问,主动喝下,如此冷静、勇敢,“夫人”里,她是头一位。

“惟先祐少爷的命定夫人有这般气魄!”罗恒私下对她应是心悦诚服的。

但这个家讲信仰,自有“预选说”;以教条式的认定,来考验媳妇们,太迷信,令人感受到有种诡异的监视正进行着。

“谁……”床上人儿细弱呓语,微睁的美眸尚未清明。“是你吗……你在那儿……”床尾的人影在她梦中摆动。

“你就是先祐带回来的女人?”冰冷如针的女声,刺破梦境。

古怡童醒过来,纤纤指尖揪住被缘。祭先祐不在身旁,窗外阳光很亮,正午时分的高原之风吹着露台上的蓝色小花儿;她蹙起秀眉,胸口一阵空虚,他清晨离开,没再回房。他从没离开这么久,至少她醒来时,一定能见到他在身边。空气中,属于他的气味都淡了,反而多了一股异样的香味儿:甜滋滋的,有点儿违禁,像种危险的诱惑和警告。

“起来看着我说话!”不友善的命令从床尾传来。

古怡童一愣,原来不是梦,床尾真的站着一个人,但不是祭先祐,而是容貌艳丽、气质冰冷的女子。她坐起身,风瞳瞅着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眼尾上飘,打量的语气充满敌意。

从女子高雅的穿着看来,不难猜出她在祭家具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古怡童缄默着。

“不回答?!等不到答覆,女子恼怒起来,眼光不屑地扫过她赤裸的胴体。”别自命清高,你在祭家没名没分,充其量不过是个帮先祐暖床的!“

古怡童微微低头,眼帘映着自己雪白素腻的身子,指尖轻巧地抹着一记殷红的吻痕。“如果这是你要说的话,何需再问我的名字。”抬起头来,绝色的容颜异常镇定,嗓音也是如兰般地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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