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威王爷的春天(7)

他慢慢的转头,望着她,灼热的视线让原本笑得很开心的她莫名的收起笑容,正襟危坐。

怎么?明明先前还那么放松,现下她在拘束什么?

“好久不见了,瑞儿。”金鸿烈似笑非笑的开口。

“好久不见……”瑞儿犹豫了一下,“阿烈王爷?”

瑞儿并不是真傻,只是对人情世故迟钝了些。

在用膳时,她的思绪也不停的运转。

她自然不会再以为眼前的男人姓王名爷,不,他是阿烈,真正的名字为金鸿烈,而且是贵族、皇室中人,显然的,还是个武功很高强的王爷,不然怎么能一人对上两人,一手抱着她,闭着双眼,却依然能将周家两个虎霸子打得落花流水?

在她的眼中,金鸿烈登时高大威武强壮且神化起来。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该怎么称呼才对?如同过往喊他阿烈?不妥……于是“阿烈王爷”便脱口而出,兼顾了她对他过往的称呼,以及他现下王爷的尊贵身分,一举两得呀!

阿烈王爷?这是什么不伦不类的称呼?金鸿烈微蹙眉头,旋即又舒展开

来。罢了,现在不是计较称呼的时候。

他端详着瑞儿。分别七年,她似乎没有太大的改变,脸蛋娇娇秀秀的,脸颊肌肤细嫩得令人忍不住想动手偷捏一把,依旧是细眉圆眼,倒是那张小嘴比他记忆中更嘟、更红润,仿佛在诱惑他凑上去偷亲一口……

“阿烈王爷?”

倏地,那张粉嫩容颜欺到他的眼前,真的要他偷亲吗?不对,是他自己欺到瑞儿的面前,一口同挺的鼻尖几乎要蹭上她,薄唇也险些吻上她。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不动声色的拉开与她的距离,深远的黑眼偏偏又不小心往下瞄到她胸前浑圆丰满的隆起,一阵悸动当下窜袭男性身躯,鼠蹊处绷得很紧。

瑞儿的容貌或许没有太大的改变,不过七年的岁月让他记忆中的小小少女长成甜美的小女人……

好怪,金鸿烈怎么突然靠近她,又赶快往后退?

瑞儿无辜的眨动眼睛,看着他刻意起身,换坐到另一张椅子上,举手重重抹了自己的脸一把。

她不懂得鉴赏男人的长相,却觉得剑眉深目、鼻梁高挺、薄历轻氓的金鸿烈真是她见过的最俊美好看的男人,而且他远比自己记忆中的模样更加高大挺拔,予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摄人气势。

可是当他宛如天神一般现身,拯救她避免遭受周家两个虎霸子凌辱,且将她护在怀中时,她又深深的炫惑于他强悍的力量及男性的魅力当中,又觉得与他亲近无比,仿佛先前七年的分离并未造成任何的隔闵。

眼看他刻意坐得离自己远一起了她心下竟有种淡淡的惆怅。

殊不知金鸿烈正在极力镇定心神,“瑞儿,怎么只有你一人?春大夫呢?”他还以为这对师徒合该是焦孟不离。

“师父他……”瑞儿忽然小嘴一扁,双眼一红,话还没说完,就放声大哭,同时偎入他的怀里。

“妳……”他先是僵住,接着才伸手拍抚她的背。

“师父这两年性子变了,常常对我生气、骂人,说我只会让他辛苦采药草、行医却不帮忙,所以他要我背几篓药草下山卖钱,没赚到足够的利润,不准回去见他。”她抽抽噎噎的诉说。

他愈听眉头挑得愈高,继而深思她说的话。“春大夫真的这么说?”

“嗯。”瑞儿抹着眼泪,突然又一脸惊慌,“对了,我那几篓药草在哪里?”她光着小脚就想往外跑。

“妳想上哪去?回来。”金鸿烈及时拉住她,大掌握住的小手软若无骨。

“你现下就算再回到那条街上,也找不到你的东西了。”

她安静下来,想了想,叹口气,“我想你说的对。”

都好几个时辰,甚至是几天前的事了,她那些药草应该都被人踩烂、捡走,即使再回去找也找不到了,而这个事实让她觉得很沮丧。

“我那几篓药草品质上好,还没能卖掉,居然就全弄丢了。”

金鸿烈反倒莞尔,轻哼一声,“本王爷倒觉得你那种瑟瑟缩缩的叫宝方式,就算是人参灵芝也卖不出去。”

“啊!你怎么可以取笑我?”瑞儿马上化沮丧为忿忿不满之情。“我可是很认真的在烦恼呢!我身上只剩下很少的银两,再卖不掉那些药草,连客栈打地铺的床位都付不出费用了。”

“既然如此,你就在王爷府里住下。”他倒不觉得这会是什么麻烦的问题。“等你休养够了,本王爷再赠予黄金白银干两,让你带回去向春大夫交差。”

卖药草能赚得黄金白银千两,也够厉害了吧?更何况这笔钱本来就是他当年想赠予这对师徒的谢酬。

他认为完美的解决之道,瑞儿却不以为然,“我不能白拿你的钱,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见他一副大事底定且想起身走人的模样,她急忙扯住他的衣袖,一脸坚决,“那样的钱,我就算拿回去,也会被师父责骂的。”

可能吗?金鸿烈本来想反驳她想得太多,却又想到七年前春大夫那“他日相遇不相识”的说法,以及日后搬家不知去向的果决作风,不得不承认她顾忌得有理。

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他灵机一动,“瑞儿,除了药草以外,你可有向春大夫习过医术?”

喝!瑞儿大惊,“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本王爷的问题,有或是没有?”

她犹疑了一会儿,“算有吧!”

“很好,那么本王爷有个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你可以在王爷府住下,为府里的人看病,每看一人便记下一笔诊金,等诊金数目惯够了,你就能理直气壮的带着这笔钱回去,告诉春大夫这是你赚来的,如何?”

如何?瑞儿张着小嘴,想了又想。这的确是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可是……可是……

“很好,事情这么决定了。”看她犹豫不决的模样,金鸿烈索性为她作最后的决定。“这段期间,你就住在这间客厢,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丁总管一声,懂吗?”

懂吗?她其实还迷迷糊糊的,什么事都不太懂……这么说也不太对,当她看着他再度起身,要离开厢房时,至少懂了一件事——

金鸿烈,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的那名落难少年阿烈,而是高高在上的镇威王爷。他与她之间,已在无形中被划开一道无法横跨的鸿沟。

不过无论如何,他说要延聘她为王爷府的驻府大夫,为府里的人看病,似乎是真的。

那天稍晚的时候,小叶和小草再次来到她的客厢报到,表明她们两人将成为专门伺候她的贴身婢女。

“王爷还交代了丁总管,说小姐将成为王爷府里的大夫,为我们看病,这是真的吗?”小草比较藏不住好奇心,一开口就直接发问。

“咳……”瑞儿险些被入口的茶水呛到。

“小草!”小叶假意斥责,其实也好奇的等着瑞儿的回答。

瑞儿好不容易顺过气,看看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叶,又看看较小的小草,突然发现她从来没与同年纪的少女这么亲近、交谈过。

“是真的。”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她绽开甜美真挚的笑容,“你们要不要坐下来,现在就让我把个脉?”

一般世人只道王爷是个富贵闲人,其实皇亲国戚也有忙碌的一面。

就像现下,因为参与金氏皇帝传唤且召开的朝政会议,金鸿烈在皇宫御书房里一等便长达数日,直到一切事务告一段落,才能向皇帝告退,返回镇威王爷府。

“王爷,您辛苦了。”丁总管率领数名奴仆候在门口,行礼迎接他。

“嗯。”金鸿烈简单的应了一声。历经连续数日不眠不休的会议,饶是习武铁打似的他也有种吃不消的疲惫感,甚至浮现淡青色的眼袋。

“王爷可要用膳?或是想净身?”丁总管紧跟在大步向前的金鸿烈身后,及时接过他脱下的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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