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番外(19)

作者:Uin 阅读记录

舞台上有人在弹钢琴,下面几对丑男美女搂着跳舞,东侧设雅座,西侧摆酒水,人们三五成群,谈笑风生。

邬长筠扫遍全场也没找到任四,这家伙,死哪去了?

她抬眼,看向二楼。

二楼没什么人,是卫生间,储物室和几间办公室。邬长筠来到二楼西侧,刚拐过去,看到个熟悉的身影进了走廊尽头的双开门房间。

杜召?

邬长筠并不确定,只觉得身形有点相似,毕竟那么高的人实在少见。

但怕万一,她还是退了回去,刚要下楼,看到任四往卫生间方向去了。

还真是巧。

邬长筠远远跟在后头,眼看着人进去,保镖停在卫生间外,守着他方便。

她拍了两下脸,假装过去洗手,补了个口红。保镖从上到下打量她,见人没有其他动作,便挪开眼。

任四出来了。

邬长筠关掉水龙头,转身,故意与他碰了个满怀。

任四本要骂,见是个美人,顿时变笑脸,藉机抱住怀中香软:“小姐慢点,别摔着,这地滑。”

随从要上前拉开她,任四抬手,示意退下。

邬长筠低眉故作惊色,推开他往后躲了一步:“冲撞了四少爷,不好意思。”

“你认识我?”

“四少爷声名在外,沪江谁不认得。”

任四见她粉颈低垂,那一颦一笑,撩得心痒痒:“不知小姐芳名啊。”

“玉霖。”

“一个人来的?”

“不是,同朋友一起,说好的来做舞伴,见到别的漂亮姑娘,就把我晾着了。”她眼中湿润,垂眸,撇了下嘴角,瞧着楚楚动人,“我也不认识别人,头一回见这么多大人物,有些不知所措了,只敢自己躲在一处喝闷酒,喝多了,还叫四少爷看笑话了。”

“不怕不怕,我陪你跳舞去啊。”

“四少爷玉体金尊,愿意陪我这种小人物跳舞,真是荣幸。”邬长筠扶额,头故意往他胸前贴,“就是我方才有点喝多了,脚下都不稳,舞步出了错,怕是要丢您的脸。”

任四见她菲薄白皙的皮肤透着粉,红唇微启,娇娇地喘气,他哈喇子都快下来了,手落在那楚腰之上:“那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我陪你说说话,怎么样?”

邬长筠峨眉颦蹙,半垂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这么快就勾住了?

也没有传言中那般谨小慎微嘛。

随从仍跟在后面,三人正要出去,快到门口,身后传来叫唤:“小四爷,快过来,找你半天。”

任四回头看去,见一人,忽然大喜,对邬长筠说:“你稍等我几分钟,我去打个招呼。”

“四少爷先忙。”

刚要到嘴的鸭子飞了。

邬长筠心中痛骂,无奈只能继续靠着柱子继续低头装晕。

正等着人,忽然几个警卫冲了进来,还有两个穿着和服的日本人。

说是有个日籍商人被刺杀,要封闭此处,挨个搜查。

这是她毫无预料的,按正常情况,就算在这里杀了人,也会留有逃跑的时间,等目标被发现,她早溜了。可这样的突然袭击,让她连个走的机会的没有。

任四见形势不对,美人也不顾了,被外面来的两个护卫簇拥着出去。

外面一阵跑步声过去,这里怕是已经被包围了。

她不在邀请人名单里,若挨个仔细对名帖,必然会被发现造假,到时候,可就说不清楚了。

怎么办?

她脑子迅速转着,往后退两步,忽然想起个人来。

她往人群看去,试图搜寻另一个身影,却一眼看到了他。

杜召。

杜召很高,应该接近一米九。一身笔挺的暗色西装,往那一站,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太明显了。

那个背影果然是他。

只能赌一下了。

邬长筠摇摇晃晃朝他走过去。

杜召看了眼腕表,手还没放下去,忽然被一条胳膊挽住。

他侧脸看过去,就见邬长筠笑意盈盈地朝着自己:“杜老爷,巧啊。”

“怎么哪都有你?”

“这是缘分啊,”邬长筠傻傻地笑着,“杜老爷好久没去听戏了,什么时候去捧捧场?”

杜召瞧她绯红的脸:“喝多了?”

“没多,”邬长筠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就……几杯。”

杜召不想搭理这醉鬼:“撒手。”

“什么?你再说一遍。”说着,她浑身没了骨头似的,软绵绵靠到他身上,“这什么酒,这么晕。”

甩开很容易,只是众目睽睽,他不好下手。

场地负责人到跟前,见杜召,颔首给了个面:“真抱歉,扰了杜老板兴致,事发突然,还请杜老板到三楼套房稍作休息,”他看向黏在杜召身上的女人,“这位小姐是喝醉了吗?”

杜召没回答,只道:“忙你的去。”

“是,那杜老板楼上请。”

邬长筠听人走了,放心下来,可戏开始了,就得一直演着。

杜召不耐烦地说:“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邬长筠紧拽着他的衣服:“嗯?”

杜召西服都被她扯皱了,同白解说:“拉开。”

白解上前,手抬起,不知道握哪里,轻轻拉住邬长筠的裙袖:“小姐,松松手。”

杜召不悦地看向他:“你干什么呢?”

“这……怎么拉?”

“我给你示范下?”

白解见杜召表情不对,一把拽过邬长筠的胳膊。

“扔出去,”杜召见她不省人事的样子,又道:“等等,送楼上去。”

……

套房很安静,隔绝了下面的喧哗躁动。

邬长筠躺在床上,仔细听周边的一丝一毫动静。

杜召跟了进来,在门口同白解说几句话,就叫人退下了。

一点声音都没有,不应该啊,明明只有一个人出去了,邬长筠偷偷睁开眼看他在干什么,没见人,坐起身,忽然听到脚步声靠近,赶紧又躺下。

杜召立在床尾:“别装了。”

邬长筠睁开眼,坐了起来。

“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唱戏唱魔怔了?”

“听说今日沪江的大人物云集这里,我是来找个饭票的,偷偷摸进来,这突然死了个人,万一我被查出来,可撇不清了。”

杜召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什么话都没说,倏地握住她的脚,把人拖到床尾,一只手拖住她的后颈,要亲上去。

邬长筠一脚踢向他的右腿,杜召纹丝不动。

她有些震惊,自己是有点脚力的,这家伙,居然这么稳。

杜召手上用了点力,握得她脖颈生疼,笑得轻蔑:“你就是这么找饭票的?”

邬长筠忍痛:“杜老爷这种商界新秀,还需努力。”

“意思是看不上我?”

“没这意思,您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杜召审视着她的眼睛,忽然问:“你不会是来杀人的吧?”

邬长筠心中一震,脸上却淡定,从容地看着他:“杜老爷可太看得起我的,难不成,杀那个日本人?”她轻笑道:“我可没这么伟大,以身犯险,去除恶扬善,唱戏那点花拳绣腿的功夫,怕是不够人家两大刀砍的。”

杜召松开她,直起身。

邬长筠整理好衣服:“杜老爷有什么朋友,可以给我介绍介绍,我呀,唱戏唱倦了,不想舞刀弄枪,不如在家舒舒服服做太太。不对,我一个卑贱的戏子,自然做不了太太,姨太太也行啊。”

“你倒是识相。”

“从小就出来混,权贵富商也见了不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杜召转身要走。

“谢杜老板今日搭手之恩,祝您步步高升。”

“马屁少拍。”

杜召到客厅的窗口站着,点了根烟,看向外头巡查的人。

床上那个女人具体要做什么不清楚,总之,不是凶手。

烟缓缓飘了出去,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因为,杀人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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