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番外(236)
路过对面的大楼,车速慢下来,白解拉开车门跳进后座,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谁的血?”
“都有。”
白解担忧地看着他:“我来开。”
“还能动。”
……
第133章
车子开进家,杜召踢开门下来,捂住伤口往屋里去。
白解要跟过去帮忙。
他停步回头:“去把车子清理了。”
“先处理你的伤。”
“小伤,我能弄,快去。”
白解了解杜召的脾气,无奈之下回到院里,把车牌换回来,再打桶水去清理前座,刚拉开车门,看到驾驶座上积了一层厚厚的血,杵了一下,按捺住恨意与心疼,抓紧动作。
等他收拾好再上楼,杜召已经自己缝完针,绑好了纱布。
白解见他在艰难地穿衣服,上去搭把手:“慢点。”
杜召套好衣服,抬眸看见白解心疼的表情:“别皱眉头了,皮肉伤而已,比起之前算不了什么。”
白解瞬间想起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牺牲或是缺胳膊少腿的兄弟们,与他们所受相比,确实不值一提。
杜召提起满是血的衣服起身。
“干什么?”白解问。
“把这些烧了。”
白解从他手里拿过来:“我去吧。”
“下楼喝口水。”
“我给你倒来。”
杜召见他紧张兮兮的,轻快地笑了:“又不是快死了,一把破刀而已,走吧。”
两人往楼下走去。
白解处理完衣服,到他旁边坐下,也倒了杯水,见他外套坠下来,上手提了一把。
杜召背靠去椅背上,手里转着酒杯,注视着里面荡漾的清水:“不知小舅那边怎么样了。”
……
沪江医院被警察封了起来,赵历派下去查探的护卫叫人给特务委员会打个电话,把特工总部的刑争叫了过来。
很快,杜兴也带人赶来,到案发地看一眼赵历的尸体,吩咐人保护好现场,做作地与尸体鞠了一躬,便离开病房,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望着夜色,捏了两下鼻子,对助理说:“这帮人下手真狠,你怎么看?”
“看来是高手。”
“废话。”杜兴刚才不小心踩到外面的血,在地上碾了碾,划出一道道血印,“下去看看。”
除了不能下床的重病患者,都被集合到大厅,作挨个筛查。
杜兴看到熟人,手插兜走上前,与其打声招呼:“邢处长。”
邢争乜一眼来人:“杜经理,好久不见,最近忙什么呢?”
“端了一窝中统,还在审着呢。”杜兴打开烟盒,递过去。
邢处长捏出一根烟:“那杜经理还有空跑来这凑热闹。”
杜兴叼着烟,压下声道:“不得过来一趟,走个意思。”他为邢处长点烟,再给自己点上,用力抽了一口,夹出来,甩了甩,“送一下赵先生不是。”
邢处长吐出浓浓的烟,望着被集中在一起的工作人员和病人、家属,眯着眼哼笑一声:“你觉得凶手还能在这里面吗?”
杜兴没吱声,默默抽了两口烟。
“身手这么好,八成啊,早飞出去了。”
“那可不行,没法交代啊。”杜兴微叹一声,笑道:“必须得在这啊。”
邢处长睨向他,明白这话的意思:“人上了年纪精神不行,我这眼都快睁不开了,就麻烦杜经理好好审了。”
“小事。”杜兴闲散地抽烟,目光忽然扫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定了片刻,随即扔了烟,用脚碾了两下,“看到亲戚了,先不奉陪。”
人走了,留下半截沾了血的烟,碎在地上。
杜兴慢悠悠走到陈修原面前。
他正在接受检查,白大褂都被扯皱了。
“鞋子脱了!”
陈修原不想跟人起冲突,老实听着,刚弯下腰,被一只手托住肩捧了起来,他直身看去:“杜兴。”
杜兴收回手,一巴掌甩在对面趾高气扬的男人头上:“知道这是谁吗?”
男人低下头。
“这是我哥的舅舅,也就是我舅,说话不知道客气点。”杜兴又轻飘飘给了他一下。
男人连忙给陈修原鞠躬:“对不起,我不知道您的身份,冒犯了。”
杜兴偏身来对着陈修原:“小舅,带我坐坐?”
“好。”
陈修原带他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杜兴双手插兜,这看看,那摸摸,最后笑着走到桌边坐下,拿起一张纸折来玩:“今晚闹刺客,没吓着小舅吧?”
“确实吓人,像是预谋好的,下面闹事引人注意,上面杀人。”
“不愧是小舅,聪明。”杜兴认真地叠纸,“小舅看清那几个闹事的人长什么样吗?”
“一个大胡子,黑黑的,方脸,比我矮半个头;一个妇女,扎了头巾,看不到脸,怀里抱着孩子,也捂得严严实实。”陈修原语气平淡如常,“现在想想,应该是伪装过的,在发现病人受刺前两三分钟就离开了。”
杜兴折了只小飞机,远远投出去,“啪嗒”一声撞到窗子,摇摇晃晃地坠落。
他又拿起一张纸,继续折:“赵历护卫从离开到回来,总共不到十分钟时间,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杀人并撤离,这凶手对你们医院挺熟悉啊。”
陈修原淡定道:“肯定是提前熟悉过路线。”
“西区这么多间病房,”杜兴倏地停下动作,抬眼看陈修原,“他怎么就知道赵历住哪间?”
陈修原没回答。
杜兴咧开嘴笑了:“我就问问,别紧张。”
陈修原也淡然地笑:“随便问,这件事发生在我们医院,希望你们早日查清真凶,闹太大,百姓害怕,对哪一方都不好。”
杜兴收回目光,继续折纸,这次,叠出个兔子,提高了,丢下来,又捏起来撕碎:“小舅一值班就是一整夜,留小舅妈独自在家。”他朝陈修原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不担心吗?”
陈修原明白他的意思:“长筠自小学武生,有点功夫在身,别人怕她还来不及。”
杜兴撇着嘴点头:“这话是真,舅妈是真蛮横,那小舅拿得住吗?”
“长筠不是蛮横,只是长了张冷脸,有时候看着凶巴巴的,但还是讲道理的,对事不对人嘛,她性格算好的,再说,在外要强的女人,回家未必强势。”
杜兴拖长声音“哦”了一句,扬着碎片玩:“我还以为像她这种母老虎只有杜召那种公老虎才镇得住。”他“啧啧”感慨着,“小舅,冒昧问一句,他们过去那些破事,你真一点都不介意?”
“你也说了,是过去的事。”
“大度,不愧是长辈。”杜兴给他鼓起掌来,“说起杜召,也不知道他现在干什么呢?这大冷天,瞧咱们冷手冷脚的,估计人家热被窝里拱——”
“外面这么乱,你不去指挥下?”陈修原直接打断他的话,“我一会得去查房了,要不要再检查一下?”他摊开手臂,平静地俯视着杜兴。
这是撵人了。
“小舅这是哪里话,我们的关系还用搜身?”杜兴手撑着桌沿站起来,张开手臂大伸个懒腰,转了转脖子,挑下眉梢,又盯着陈修原:“小舅来沪江这么久,我还没请你吃个饭,什么时候赏个光?”他自个儿定了下来,“不如就明天吧,六号,好日子。”
“明天要——”
“欸——”杜兴不容他多说,把桌边的碎屑往里面掸掸,“天大的事也得吃饭啊,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七点,江海饭店定个包厢等你和小舅妈,回头我把杜召也叫上。”语落,他便往门口去,刚走出去几步又折回来,朝陈修原伸出一只手,表情忽然变得异常严肃,“你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