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番外(61)
白解笑了:“我也觉得,他怎么敢的!”说完,看了眼邬长筠,又道:“你们聊。”
门再次被关上。
邬长筠完全听得懂他们两隐晦的对话,供的,不就是大烟吗?李仁玉那个老东西居然想攀上杜召,听白解的话,他们明显不把李家放在眼里,或许可以在这件事上利用他一下。
邬长筠走到桌侧,离杜召近了些:“做食品生意的李氏?”
杜召没有回答。
“他家二少爷是我朋友。”
“你这交际圈够广泛。”
“唱戏嘛,什么人都接触过。”
“想说什么?”
邬长筠还挺喜欢他这股明白劲,交流起来就是轻松:“我也收到请柬了,要不要搭个伴?借杜老板的光,撑撑脸面。”
杜召不知道她又安的什么心,故意回:“不搭。”
“那算了。”
嗯?居然就算了?
杜召给她个台阶:“总得给我点好处。”
邬长筠就等着这句话呢:“晚上,我请您看电影,顺便商讨一下后续发展,日后我红了,自然少不了杜老板一杯羹。”
杜召面上故作严肃,心里却乐开了花:“考虑考虑,你先回去吧。”
“那您好好考虑。”邬长筠拿上合同离开了。
杜召这才露出笑脸,从垃圾篓里拾起那请柬,打开看了看。
他叫了声白解。
人应声进来。
“后天晚上有应酬吗?”
“甄老板请客。”
“推了,我要去李家的宴会。”
“啊?”白解不解,“怎么又要去了?那姓李的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生意吧?以前从来没交集,明显是想讨好。”
“他讨他的,我看我的。”
“看什么?”
杜召再次扔了请柬,起身转转脖子:“看老狐狸,和小狐狸演戏。”
……
杜召特意回家梳洗一番,换上身新定制的西装,搭上最喜欢的领带,皮鞋擦得珵亮,独自开车去赴约。
邬长筠捏了半个馒头,一开门,就看到杜召梳着大背头,西装革履站在门外:“这么早,我还在吃饭呢。”
杜召本打算带她去吃个饭,再去看电影,一听这话,往里看过去:“吃的什么?”
“粗茶淡饭,”邬长筠让开身,“来点?”
杜召走进去,看着桌上的稀饭、馒头和咸菜:“你就不能吃点好的?挣这么多钱用哪去了?”
“老板嫌弃,就自己出去吃点。”
杜召并非嫌弃,坐下去,拿起一个馒头啃起来。
邬长筠瞧他这身隆重的打扮,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大国际会议似的,与手里白花花的馒头格格不入,甚至还有点好笑,去盛了碗稀饭给他:“您山珍海味吃惯了,尝尝这粗粮。”
杜召端起来喝了口,点头:“不错。”他又夹了块咸萝卜,酸酸甜甜,真有滋味,“哪买的?”
“自己做的。”
“你还有这手艺,下次给我做点。”
“要收钱的。”
“行。”
邬长筠见他爽快答应,又觉得自己太抠了:“说着玩的,不值钱的东西,您要吃,我随时做了送过去。”
杜召掀起眼皮看她:“怎么?良心发现了?”
“巴结好老板,以后多给我介绍赚钱的活嘛。”
“就你最精明。”杜召一口喝下半碗稀饭,虽然平日吃食不讲究,但也没这么寒碜,可咸菜馒头吃着,似乎也不比饭店那些珍馐美食差。
邬长筠见他大快朵颐,又盛了一碗来。这是连带她明早上的饭一起做的,一顿全被吃光了。
吃完后,邬长筠连衣服都不想换,束起头发,擦了个嘴就叫杜召下楼了。
影院外头一排卖小吃的小贩,杜召怕邬长筠没吃饱,去买了点果脯。
邬长筠去售票室买票,才得知票全卖光了。她赶紧去叫杜召:“没票了,换家电影院。”
杜召付了果脯钱,牵住她的手便往影院走。
“干什么?没票了。”
“听见了。”脚下却不停。
经理一见杜召,立马迎人往里走。
邬长筠拽拽他,压着声道:“你不会是要轰别人走吧?”
“我有这么坏吗?”杜召用力一拉,把邬长筠拽到身侧,与自己并排走。
两人进了间小影厅,里面空无一人。
杜召带她到中间最佳观影点坐下,邬长筠立马抽开手。
杜召见她一脸不悦,将果脯放到她腿上:“没有轰人,我提前包了场。”
邬长筠看向他:“不是说好我请。”
“等你请,今晚都看不成。”
周围一片昏暗,只有四边亮着黯淡的小灯,却照得他双眸熠熠生辉。邬长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别过脸,随口问了句:“什么片子?”
“不知道,我没空,叫白解挑的。”
空荡荡的影厅鸦雀无声,忽然,一阵欢快的音乐声响起,随即幕布上放映出五颜六色的画面。
杜召愣住了,这个白解,是不是脑袋缺根筋?
怎么偏偏挑了个动画电影。
邬长筠微怔,看着幕布上的喷火龙,不禁笑了,重复他下午的话:“学习前辈的经验。”
……
第35章
杜召要去找人换片,邬长筠把他叫住。放什么电影对她来说都一样,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看动画,也挺新鲜。
两人沉默地看完一个多小时的影片,从始至终,邬长筠没听到旁边的男人发出一点声音,他同自己一样,笑点都很高。
杜召这人说一就是一,不会有一以外的要求,看电影就只是看电影。把她送到家,也没有多事,只说后天六点来接她,便离开了。
邬长筠喜欢他这种点到为止的距离感,相处起来很舒服。
白解一直在远处跟着,杜召虽配了枪,但他仍不放心,见邬长筠进了巷子,才把车开到旁边,降下车窗:“不送进去?爷,你行不行,至少多聊会啊。”
杜召不想搭理他,一脚油门,车窜了出去。
他先到家,白解慢了两分钟,伸着懒腰去厨房拾个苹果就回屋了。
杜召也上楼去,脱下西装,里面的衬衫汗湿了一大片。天越来越热了,若不是为显这次约会的庄重,他才不会穿这么多。
杜召进卫生间冲了个澡,换睡衣出来,去倒杯酒。
楼上下静悄悄的,一丁点声响都没有。
他立在二楼栏杆前,俯瞰漆黑空旷的房子,一时觉得凄凉,便去开了灯。眼下瞬间明亮,可那无穷的苍凉尽丝毫不减。
或许应该换个小点的房子,也能减少开支。
杜召立了会,便往书房去,坐到书桌前,目光无意落在一叠纸上,脑海里瞬间浮现那个身着戏服弯腰写字的身影。
忽然,想听她唱戏了。
他端着酒杯,一时出了神。
白解说的对,他对那个女人的情感越来越复杂。自己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只是时局动荡,真的要将她牵扯进来,置身危险之中吗?
杜召想起她脚上那条疤痕,心烦意乱,一口灌下杯中酒。
明明一直能够很好的控制情绪,怎么到她这,有点不知所措了。
……
为了这次宴会,邬长筠特意花重金去从前杜召带她来的那家店,买了条纯黑色玫瑰暗纹长裙。
杜召与她约好时间,提前十分钟在路边等着,见邬长筠走过来,着一身压抑的黑,未戴半件首饰,瞧着要去奔丧似的。
邬长筠坐上车,连挽头发的簪子都是纯黑色,见杜召注视着自己,问:“怎么了?”
“好看。”无论她珠光宝气,还是荆钗布裙,他都觉得好看。
杜召也只穿了身日常的暗色西装,普普通通,价格平平,全靠修长的身材衬托出矜贵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