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戏社+番外(89)
“不亲不放。”
邬长筠无奈,男人力气又大,被困于怀中难以脱身,便低脸轻啄了下他的额头:“好了。”
“不好。”杜召半眯眼,瞧着半睡半醒的,声音略低哑,腾出一只手,指向自己的嘴巴,“这。”
“你别得寸进尺。”
“还气上了。”杜召握住她的脖子,轻轻往下一按,叫她吻上自己的唇,厮磨一番,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人,“给你打两下。”
搁从前,邬长筠早恼了,如今却一点火气都没有,反而觉得……挺不错。
“没空抽你,走了。”她拿上包和剧本惬意地离开。
杜召站到窗口往下看,一辆黑色小汽车停在路边,他等了会,见邬长筠上了后座。
车却没立即开走。
两三秒,门又开了。
只见邬长筠下了车,跑回公寓。
落了什么东西?杜召想。
正扫视四周,外面的门开了。
好歹是三楼,才几秒就跑上来了,这女人,真是风一样。
他笑着去开卧室门,见邬长筠径直走过来,轻喘着气看自己:“落东西了?”
“没有。”她往前一步,离他咫尺。
“怎么了?”
邬长筠垂下眼,顺了两口气,抬手轻捶下他的腹部:“没怎么。”
杜召瞧她这别扭的表情,心里乐得慌:“风风火火上来,就为了打我一下。”
邬长筠又捶他一下:“两下。”
杜召将她拽进来,压到门上,粗鲁地亲了一口:“等你回来。”
邬长筠手抓了抓他结实的腰,“嗯”了一声,从他胳膊下窜出去,往门口跑。
“晚上出去约会。”
邬长筠停下,回头对他笑了一下:“好。”
门轻轻关上,她失落地走出昏暗的长廊。
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才上车,满脑子都是杜召那句“那你亲我一下”,她情不自禁地看向窗口,就见他立在那,目送自己。
那一刻,像着了魔似的,真的想上去吻别,可见到了人,那股冲动劲又平息了下来。
楼道幽幽的,只有踩踏楼梯的声音,这条路走了很多遍,无一像现下这般……失魂落魄。
好像,真的有鬼魂尾随其后,缓慢吸食她的神魂,心里从未有过的空落落的。
直到迈入凄清的大街,再次坐上车。
司机道:“我们走了。”
“好。”
车子缓慢发动,邬长筠隔着车窗,又往楼上窗子看过去。杜召仍站在那里,看不清表情,可她莫名觉得,他在笑。
心口那块小小的缺失,瞬间被填满。
虽然不是预想的那般,但,目的达到了。
她轻咬下唇,仿佛还遗留男人温暖的味道,不禁露出点笑意。
坐在旁边的周兰问:“看什么呢?瞧你傻乐的样,情郎留在家里啊。”
邬长筠回过脸:“嗯。”
“真的?谁啊?”周兰看了眼司机,觉得此刻不方便谈论这些,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最近。”
“那你可得注意,别被记者拍到了。”
“拍到会怎样?”
“登报呗,流言蜚语一堆,白都能说成黑。”
“嗯,好。”车里有点闷热,她将窗户降下些,又对周兰道:“问你个问题。”
“好呀。”
“你说,爱情是什么感觉?”
“就拿我来说,会莫名心疼他,想把一切都奉献给他,哪怕生命。”
“命?”邬长筠不可思议地笑了下,“命没了,还要那些虚无的爱干什么?”
“什么叫虚无的?那是最美好、最珍贵的东西,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爱情,你看周围的人,要么指腹为婚,结婚前连面都没见过;要么只为了繁衍后代、完成任务,各方面都合适,便搭伙过日子了;要么为了名、利,家族之间联姻;要么三妻四妾,始乱终弃,遇到个两情相悦、从一而终的人很不容易的……”周兰不停地说着,“不过呢,我已经看开了,之前我交过两个男朋友,都爱的死去活来的,一个青梅竹马,后来和做官的女儿结婚了,一个穷小子,变了心,出轨有夫之妇。现在爱情对我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金钱,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邬长筠一直沉默,心里倒是有了个答案。
别说是命,任何东西,她都不愿为了一个男人而割舍。
简直……
太荒谬了。
……
杜召睡到七点多钟,因为有其他人在,不方便用卫生间,他穿戴好才出来。
刚开门,看到戚凤阳趴在沙发上正在看书。
两人视线对上,戚凤阳赶紧坐起来:“你好。”
早上邬长筠离开时,她就醒了,听到隔壁有男人的声音,猜到是邬长筠的男朋友。从那之后便一直没睡着,躺着辗转反侧也难受,干脆出来看看书。
杜召同她点了下头,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忘了问邬长筠她的名字,又转身:“你叫什么?”
“戚凤阳。”
他没再多言,开门出去了。
戚凤阳听男人脚步声远,才趴下去,继续看书。
……
杜召在路上买了些生煎带回去,让厨房煮点豆浆,等自己洗完澡下来吃。
正在水下冲着,白解“咚咚咚”地敲门:“老常打电话过来,让去趟兵工厂,快点!”
杜召围了条浴巾出来:“什么事?”
“没说,听口气挺急的。”
“我穿个衣服。”
“我去车里等你。”
豆浆还在锅里煮着,厨娘听见楼梯匆匆的脚步声,探头看过去:“先生,饭快好了,还煎了蛋。”
杜召边系纽扣边说:“你们吃吧。”
“那生煎带上。”
语落,人已经走了出去。
厨娘叹口气:“什么要紧事,饭都不吃了。”
……
陈导被换掉了,空降一位从意大利过来的维克导演。起初,邬长筠还以为是个西方人,见了面,发现是个日本人,从小在中国出生,后在意大利待了五年,上个月刚回来。
他的导演方式有点……离奇,总让演员做些别扭的动作和表情,让人极度不适应,还自认为很高级。
从演员到场工,个个都很累。
一天的工作结束,周兰和两个男演员叫邬长筠一起喝酒去,被拒绝了,她要回家赴约。
屋里黑漆漆的,杜召应该是离开了,还没来。
邬长筠快速洗了个澡,换上一条黄色裙子,这是她衣柜里少有的亮色。还化了淡妆,戴上对耳环,套了只镯子。
看时间,七点二十。
她拢了拢头发,重新簪上,露出细长的脖颈,觉得空空的,差条项链,可她的首饰实在太少了,试了仅有的两条,都觉得不合适,便又把头发披下来。
一切准备停当,就等人来了。
邬长筠坐到书桌前,看杜召昨夜给自己批改的试卷,每个错处都做了详尽的分析、解释,写在题旁边的空白处。
她双臂交叠趴在桌上,下巴抵着手面,看他的笔迹——苍劲有力,同人一样。
邬长筠心不在焉地看了会错题,不时瞄向旁边的小钟。
快八点了。
怎么还没来?
也许是有事情耽搁了,毕竟他产业众多,事务繁忙。
邬长筠接着看题,却一个词也进不去脑子。
楼下传来停车声,她起身透过窗看下去,见小汽车停在了街对面,下来一对夫妇。
不是杜召。
她又坐回去,无聊地一会翻翻剧本,一会看看词典。
九点。
十点。
两点。
邬长筠躺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