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风筝(62)
齐筝也确实觉得不妥,刚才忘记把东西拜托人带回工作室了,不过好在也不是什么机密材料,她顺势答应下来:“好。”
本以为夏念森是有什么渠道让她暂存在酒店,结果他将她带到了地下车库。
随着车子解锁的声音响起,齐筝问他:“放你车上?”
夏念森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对啊,晚上送你回去,你直接拿不挺方便的?”
送她回去?
齐筝终于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本来就对去参加什么宴会有些犹豫的她略微沉默了几秒,回道:“不是很方便,我晚上不会和你一起走。”
她顿了顿:“宴会我还是不去了,谢谢你的邀请。”
说完齐筝还是觉得有点遗憾,毕竟这样的机会对她来说实在不常有。但很奇怪,一直悬着的心却稍稍安定了一些。
她是不愿错过任何一个机会,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向盆满钵满的人索求,但做不到欠一无所有的人太多。
夏念森愣住,眼见着齐筝要走,他立马绕过去拦住了她,语气疑惑而迫切:“什么意思?”
齐筝对于出尔反尔还是有些惭愧的,于是耐心地解释:“我不去宴会了,本来我去也不合适。”
如果真像詹师兄说的,今天本身就是为了夏念森铺路,那么无疑会有许多眼睛盯着他。
齐筝不想在这种时候惹上更多麻烦。
“有什么不合适的?一个宴会而已。”夏念森有点着急,努力地去想挽留的措辞,“你不是挺喜欢施琅的吗?你们上次不是挺聊得来的?她最近一直在国内就是因为要筹办自己的拍卖行,我问过我妈了,她有招助手的打算,这对文管专业来说应该是个很好的机会吧?还有,国博的柳古教授今天也在,他和格安的文管教研室有好几个合作项目,你不想认识他吗?”
齐筝不得不佩服夏念森。
他很敏锐,也知道什么话题足够诱人。
如果不是这个倒霉的节点,齐筝才不管对夏念森有多少看法,犹豫一秒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可是偏偏就是在这个倒霉日子。
看出齐筝脸上闪过动摇,夏念森稳了稳心神:“齐筝,如果你不喜欢把东西放我这,我们就放前台,我们现在就去……也不用急,距离宴会还有一个多小时。”
他尽量保持着如常的轻松神色,挑挑眉露出询问的表情。
齐筝刚要说些什么,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她瞥了眼屏幕,心下一跳。
横幅只显示到“我们序序男神打架……”,她没有犹豫立马点开。
可可爱爱奶茶闺闺群(3)
唐晨歌:【蛙趣重磅消息!!姐妹们!!我今天去局里找我大伯,猜我看到了谁?】
唐晨歌:【(图片)】
唐晨歌:【我们序序男神打架斗殴被警察叔叔教育了!】
楚惜:【???!!】
楚惜:【照片里好像真是……】
唐晨歌:【我的消息还有假?我躲在角落暗中观察了好久呢】
齐筝感觉到有些不妙,想了想马上打字。
齐筝:【他现在还在警局?】
唐晨歌:【我刚出来的时候没见到人了,可能教育完走了叭】
齐筝:【可能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是本人】
楚惜:【对啊,越看越不像呢……】
唐晨歌:【你们给我整不自信了(气)】
唐晨歌:【嘿嘿咱姐仨吃吃瓜得了,可别往外说,不然被我大伯发现肯定骂我乱传警局照片】
齐筝熄灭屏幕,一抬头,就撞上夏念森仍旧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他大概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等到齐筝的回应。
齐筝露出些歉意的表情:“抱歉,突然有点事。宴会的事就先这样吧,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的确很吸引人。”
也的确不是什么好时机。
短短几分钟,夏念森竟然从齐筝的嘴里听到这么多句道歉,他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微微张着嘴。
只是齐筝也没给他时间想好反应,比刚才更加坚决,直直地朝停车场的出口走去。
齐筝走出酒店大门,再次给纪怀序拨去了电话。
这一次顺利接通了。
“喂?”
那头的声音完全听不出任何不对劲,齐筝有些怀疑唐晨歌的照片里会不会真的不是他。
“你现在在哪?”
“怎么了?”
纪怀序没有直接回答,齐筝又换了个其他的问题:“你下午回去参加拍卖会了吗?”
得到的回应是沉默。
齐筝又问:“你怎么处理那个人的?”
过了好半天,纪怀序叹了口气:“你知道什么了?”
齐筝的声音变得严厉:“回答我。”
片刻后,那头终于像是认了命,回答了最开始的问题:“我在家……我是说,我们住的地方。”
齐筝没有再耽误一分一秒,招了辆车往家里赶去。
由于最近的处境并不好,齐筝没再续签租车合同,而是将大部分的钱用来给齐颂报了一个邻市的封闭学习训练营,让她远离这里的污糟事,或许也是为了让自己求个安心。
所以齐筝赶到家里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坐在茶几前研究药盒的纪怀序。
她还没完全走进门,就注意到了屋子里有些不同。
纪怀序那个原本塞在折叠床底的行李箱被取出放在了门口,折叠床上的四件套被拆了个干净,床也被重新折起立在堆放杂物的角落.
阳台上隐约传来洗衣机运转的声音。
齐筝不禁放缓了些脚步,停在距离纪怀序稍远的地方。
纪怀序朝她看过来,笑了笑:“你回来了。”
他放下手中的药盒,齐筝看到他手腕上缠了一圈纱布。
她走过去,在纪怀序的身边蹲下,而他刚好也微微侧首,两人四目相对。
“这就是你的解决方式?”
纪怀序知道齐筝说的是什么,他平静回道:“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了。”
他见齐承坤在人堆里胡搅蛮缠,甚至开始胡言乱语地抱怨,很怕他会说出或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来。
保安顾忌着场合和举着手机拍摄的齐承坤,畏手畏脚,纪怀序等不下去,直接上去和齐承坤扭打在了一起。
纪怀序虽然身体不算太好,但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体能碾压齐承坤简直轻而易举,齐承坤也在反击,但如同蚍蜉撼树。
纪怀序泄愤一般朝他身上招呼了好几拳,最后适时被人拉开,此时齐承坤也发现了这人眼熟,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却也无暇顾及刚才的争执和今天真正的目的,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纪怀序身上。
而纪怀序刚才提前打的报警电话也开始发挥效果,民警及时赶来,带走了寻衅滋事的两人。
许久没人说话,纪怀序的指尖在冰凉的茶几上动了动,连带着心脏都有些微微的酸涩:“你生气了吗?”
齐筝坐了下来,很轻很轻地舒了口气:“我帮了我,我没资格生气。”
“齐筝,”纪怀序叫了她一声,停顿片刻,“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这时候总是显得笨口拙舌,自己也有些无奈:“其实我刚才说的不对。不是最直接的方法,是我只有这种方法。”
他垂眸看着自己扭伤的手腕,语气中带上不易察觉的不甘:“我什么都办不到,只能这样了。”
齐筝伸手挪过茶几上的茶壶和杯子,倒了两杯水,水还是温热的,只可能是纪怀序回来后烧好的。
她将其中一杯推到纪怀序面前,说道:“你没必要管的。”
纪怀序握住杯身:“那我更办不到。”
齐筝突然在想,现在是不是欠纪怀序更多了。
但或许现在并不是思考和谈论这个的好时机。
她转而问道:“在警局和解了?”
纪怀序抿了口温水,才“嗯”了一声。
“他跟你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