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蛋男友+番外(57)

作者:梦魇殿下 阅读记录

她走进来,门再次吱呀一声,在她背后关上,她抬起头,黑暗之中,看见两个人坐在床上,循着关门的声音看过来。

“你们没睡啊?”龚甜笑,笑声里带一丝讽刺。

“宝月怎么样了?”李晓婉问。

“是花生过敏。”龚甜走进来,“医生说,还好抢救及时,拖的时间再稍微长一点,她可能有生命危险。”

“……没事就好。”李晓婉说。

“可是,她什么时候吃的花生?”龚甜走进来,路过冯宝月的桌子,上头仍然洒着绿色的海岩咖啡,顺着桌子,落到地上,已不再流动,凝结成了一团一团绿色罪证,佐证着之前的争吵。

没人回答她。

龚甜慢慢转头看向她们两个,脑子里滚过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说说看。”龚甜把椅子拉出来,坐下,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两个室友,“我们当中,是哪一个在明知道宝月花生过敏的情况下,给她吃了花生?”

第四十七章 三堂会审

这事儿,想来也没人承认。

寂静了一会,龚甜突然笑:“咱们来玩个游戏。”

手机白森森一点光,只够照亮她半张脸,乍一眼看去,像灵堂上的黑白遗照,李晓婉听见自己牙齿咯吱咯吱作响:“玩什么?”

“玩咱们之前玩过的……三堂会审啊。”龚甜拨了一个号码出去,铃声在响,她对两人笑,“不过宝月这次不在,所以我们稍微换个玩法……嘘。”

嘘声刚停,电话就接通了。

“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古城亮的声音响起,半梦半醒,口齿不清。

“我在医院。”龚甜开了公放,一点点将音量调到最大,“宝月出事了。”

古城亮这才清醒过来:“她出什么事了?”

“医生说是食物中毒。”龚甜问,“是不是你?”

古城亮:“什么?”

“医生问我,宝月最后一顿吃了什么。”龚甜说,“她吃了你送的那堆零食。”

“我送了什么……哦!”声调拖的长长的,好像刚刚才回忆起来,然后一句话瞥的干干净净,“我只送到楼下,可没送上楼。”

龚甜看了一眼李晓婉方向,夜沉如水,她的面孔沉在水中,路人在岸上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觉得她在一点点变凉。

随便又扯了几句,龚甜挂了电话,她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走向李晓婉,顺手从桌子上拿起她还在充电的手机,递了过去:“该你了。”

三堂会审。

冯宝月常常在宿舍带着大家玩的一个小游戏。

在男友打电话来的时候,开公放,然后另外几个室友三堂会审一样,一个接一个问男方问题,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自己想知道,却又问不出口的问题,可以让室友帮自己问。

区别在于,从前审的是男友,这一次,审的是自己人。

李晓婉抬头看了她许久,手从帐子里伸出来,接了手机。

“喂……”她开了公放,嘴唇却贴在手机旁边,说话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室友睡后,偷偷在被子里打电话,“刚刚谁给你打电话,一直占线。”

“发小咯,失恋了找我哭诉,一个大老爷们,又哭又吐。”古城亮的谎话张口就来,“怎么?还是睡不着?”

“嗯。”李晓婉看了龚甜一眼,迅速低下头,“我还是有点怕。”

“怕什么?”

“怕别人怀疑我。”李晓婉低低道,“宝月还是没回来,她……她该不会有事吧?”

“别怕。”古城亮安慰道,“没事的。”

“那顿夜宵真的没问题?”李晓婉的声音飘飘忽忽,像失了魂,以至于龚甜的手在她眼前一晃,就把她的目光吸引住了。

龚甜将手机对准她,上头开着记事本,上头像写台词一样,写了几行字。

“宝月是吃了那顿夜宵才进医院的,我害怕……”李晓婉像个演员,对着那行字念道,起初还些浑浑噩噩,渐渐竟还知道顿一顿,再接一声轻叹,“阿亮。”

古城亮:“我在。”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李晓婉问。

“什么事?”古城亮柔声问,仿佛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下来。

“如果有人问起来,我可不可以……”李晓婉停顿一下,像在犹豫,越说越轻,“可不可以说东西是你送的,是你送到楼下,也是你送上楼。”

古城亮笑了。

他笑的太过不合时宜,也笑得太久,李晓婉忍不住打断他:“你笑什么?”

“没人会信的。”古城亮笑道,“你们女生宿舍,我根本进不去。”

“你帮帮我。”李晓婉哀求道,“我帮了你那么多次,这次你帮帮我!”

“都是你自愿的,我从来没求过你。”古城亮的笑声淡了下来,“这次不也一样,我没开口求你,你自己跑下楼来给我打伞,帮我提夜宵上楼。”

“……因为我爱你。”

“我不爱你。”古城亮极快的回复,“所以算我求你,别把自己做的事栽赃到我头上!”

咯噔一声,他挂了电话。

沉默许久,李晓婉才哈了一声,对龚甜笑道:“我演的好不好?看了这么多年电视剧,今天是我第一次演戏。”

她笑得有些疯,疯到从床上跳下来将一直沉默不语的周玲玲从床上拖下来,两个从前玩的最好的朋友,一夜之间反目成仇。

“为什么?”她怒道。

周玲玲挣扎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古城亮送来的那堆零食,宝月一口都没吃上,全被我给洒了。”李晓婉咬牙切齿道,“她只吃了一样东西——桶装水。”

周玲玲再次沉默了下来。

“我猜是花生油?”龚甜歪靠在衣柜上,看了眼桶装水方向,“难怪你一回宿舍,二话不说,就把上一桶水喝光,这样换水桶的时候,就能偷偷往里面加料?”

周玲玲垂了一会头,突然抬头笑:“是又怎样?”

龚甜立刻站直了,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把她打得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冯宝月的床上,头发散开,披在脸上嘻嘻的笑,又像嘻嘻的哭。

“喂。”龚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将手机贴在耳边,“班导,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听完事情经过,班导连夜过来处理。

不仅她在,学校的几个领导也来了,亮堂堂的办公室,像开着白炽灯的审讯室,周玲玲是里面唯一的囚徒。

不久周玲玲的父亲赶到,进门以后,二话不说,一脚将人从椅子上踢下来,把她的头往地上按。

“哎哟,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校领导急忙从椅子上跳起来,不肯受她跪拜。

“几位领导,算我求你们了,这事儿就内部处理吧,无论是记过还是退学,我们都认!就是别把人送局子里!”周父哀求道,“这事儿闹大了,影响学校声誉,也影响我家声誉,我儿子还要高考呢,可不能被这破事给影响了……”

周玲玲一直沉默,到这时,才转头对龚甜一笑,笑容讥讽:“听见了没?我退学没所谓,但别影响到我弟弟读书。”

“还敢说话!”周父又踢了她一脚,怒道,“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你从来没把我当成你女儿!”周玲玲突然尖叫道,如夜枭之鸣,刺得众人差点捂住双耳。

犹如困兽之斗,周玲玲趴在地上,眼睛从一个个人身上移过去,像恨每一个人,像怕每一个人。

“弟弟什么都有,我读书的钱都得自己一块钱一块钱的攒。”周玲玲雪白的衣服,衬得黑脚印更加刺眼,她红着眼睛说,“就只有妈病了想到我,叫我退学去医院伺候妈,我不肯就骂我不孝,你爱过我吗?妈爱过我吗?”

眼睛里突然流下泪来,她闭上眼睛喃喃:“只有他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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