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冷罗剎(20)

“那烛火……”纤细身影轻轻转身,殷红的唇瓣始终挂着令人心寒的美艳笑容。

“很香吧?这青烛得来不易,作用也只有一种……”

来不及听完女子接下去说了什么,兰儿就像是个任人操纵的人偶再无丝毫表情。

女子这才轻轻吭声。“我向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你已是破例却仍失败而回,真是令我失望透顶,不过看在你这诚意上头,我还是愿意再给你第三次的机会——去杀了风行云,若再失败,也用不着回来见我了。”

兰儿神情木然,轻轻点头。“是,我会杀了风行云。”她就像听懂人话的人偶,离开的时候嘴里不断喃喃重复这几个字。

聂月河经过她身旁时不禁露出一抹不甚赞同的表情。

“终于值得回来了吗?”她伸手捻熄烛火,头也不抬地问。

聂月河见状,连忙握住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察看有无伤痕。

“我有如此不济事吗?你未免太小看我。猛烈大火我都不怕,何况只是这区区星火。”她冯昭日——天下楼的楼主,天不怕地不怕。

“请楼主务必小心。”聂月河并没有多话只是照例叮咛以及不敢表现的心疼。

冯昭日抽出自己的手,瞪着眼前的男人,严声冷问:“你早知道他回来了?”

“是。”

“为何先告诉段水瑶,你眼底还有没有我这个楼主的存在?”

“段谷主是他的未婚妻,通知是应该,毕竟前楼主希望天下楼能与千梅谷结盟。”

冯昭日冷冷一笑。“哼!结盟?我倒是认为段谷主必须另谋夫婿了,因为风行云的性命,我势在必得。”

“楼主为何执意要取他的性命?”他不懂一个曾经深爱风行云的女子,怎会在一夜之间改变,情爱怎会转成憎恨之火?

无论他做得再好,眼前的她也只看得见风行云。

“那不关你的事!”冯昭日并不想说出自己和风行云的怨恨,因为在她的心底仍抱持着一丝希望……她真的不想杀了他,为何他就是不愿与自己妥协?

五年了,她一直等他回心转意,为何他就是执意背道而驰?难道他当真要放弃天下楼?

思及此,冯昭日恨恨将椅子踹倒。

她对他如此情深意重用心良苦,结果他竟是这般对她!为了他,她甚至愿意放弃仇恨,为何他就是不懂她的心意?

可恨。

“需要我杀了他吗?”

冯昭日瞬间转头怒瞪他。“他的命是我的,我会亲手杀他,不许你介入,听见了没?”

聂月河失笑了声,顿时明白她真正的心意——只怕这辈子她都无法下手了,要不,也不会派出兰儿,连他都不见得能杀人,兰儿又怎可能成功?

第八章

阔别五年,太原山依旧如他记忆中那样嶙峋,特立的霸占住一大片,一年四季山腰以上的迷雾始终叫人看不清它的真面目。

这座山势险峻,顶上有个闻名江湖的天下楼,正义侠士是人与除之而后快,引人人山却是不归路。

正如这江湖,一踏入,无归期。

他负手于身后,立于悬崖处,劲风吹得他的衣袂飘飘,发丝飞扬,他的眼神却深沉地犹如不可深不可测的崖底,藏有杀意,亦有浓浓的怀念。

此刻,风行云整个人仿佛沉浸于过往,孙梦瑕安静站在一旁,她心知他心底有太多不愿意道出的秘密,所以她不会逼他,既然选择了他,便会守护他。

不久,风行云开口说:“太原山上有迷雾,东西南三面各有小路可上山,唯独北面崎岖男性,却唯有这里每日午后有两刻钟无云也无雾,但能由此处登山者非有过人的轻功不可,你在这候着,我上山顺道帮你查探你好友的下落。”

“不,我随你一道上山。”孙梦瑕望着他的背影执意道。

她虽然不清楚风行云为何离开又因何回来,但若是让他一个人上山总是不放心,既然两个人生死与共,也就没有分开的理由。

风行云回身,漾了一抹微笑,“好啊,能跟上我就跟上来把!我不会停下来等你,因为若不在两刻钟内登顶便是死路一条,一刻钟内若是没追上我,你径自下山等我。”

浓雾一散,崎岖的山势立刻映入眼前,孙梦瑕不由得叹了一声,不过非是叹难行,而是惊诧于雾散后的景致,若是能一登山峰远眺影视此生一梦了。

“该走了。”话语放落,风行云随即凌空一跃,脚尖踩于崖边的缝隙,进而借力使力继续攀高。

眼见前头的身影越来越小,孙梦瑕却是吃力地追在后头,时间慢慢消失在逐渐缓下的脚步,汗水淋漓,即便她已经强过一般的高手,但体力上仍然输给男人,最后还是失去了眼前的目标。她颓丧的在原地喘息。

记得风行云的叮咛,她也不是不懂得适可而止,只是终究难以放心那个如风一样的男子。她实在无法忘记适才那惊鸿一瞥——风行云的神情宛若同归于尽。

他是想杀了谁?

可惜的是自己已经无法追上他……回头吗?

望了望前方的高耸,她微眯了眼似是在估量,最后牙一咬,再次向上攀爬,约莫几个步伐后,她看见风行云,笑意盈盈地在等她。

她本以为他不会等候。

他也以为自己不会等,然而他还是停下脚步——等他。

从不等人,他也只等她一人。

孙梦瑕但笑不语,而后风行云继续向上攀高,不够这回,他有意放慢脚步,能跟上他脚程的,即使是男人也未必能做得到,往后会有名女子跟随在他身后,他得慢慢习惯

这个令他微笑的改变。

一路奔驰,逼近山巅时,迷雾再起,瞬间视线所及的范围只剩下手臂宽。

“跟着我。”风行云握住孙梦瑕的收,准确无误的走向天下楼的方向。

孙梦瑕完全信任他。顺着他的步伐往前,约莫又过了一刻钟,眼前伫立了一块大石,石头上留下苍劲有力的三个墨迹——天下楼。

莫怪自己会寻不到天下楼,只怕没有风行云带领,即便上了山她也无法寻获,那不懂武功的婉儿有可能会在此地吗?

“何人来此?”

一个眨眼,他们立刻被数十名身穿青衣的人包围。

连他都不认识,应该是这五年才入门。“叫你们楼主出来见我。”

“放肆!楼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找死!”

青衣人立刻起了杀意,抽刀拔剑对准他们二人。

“不成气候。”风行云轻声低喃,随即以迅疾的速度将一干人统统打倒在地,纵使不惦记答应孙梦瑕的事情,这帮人也无需他动手。

“该死,杀了他们!”

聂月河走至他们面前,直视着风行云。“楼主,您终于回来了吗?”

其他人一听聂月河喊这陌生的男人一声楼主莫不瞠目结舌,天下楼的楼主不是冯昭日吗?这男人究竟是谁?

“我说了我不是楼主,聂月河你心底不是也这么想的吗?”冯昭日看着自己,聂月河看着又是谁,他心知肚明。

“前楼主将楼主之位传于您,您便是天下楼的楼主。”纵然他是他的情敌,但是也是自己唯一愿意屈服的人,这男人的功夫已经达到臻境,心机之重无人可比。

“懒得和你说话,我有事要来问你。”他转头看了孙梦瑕一眼。

孙梦瑕连忙开口问:“请问是否有一名程婉儿姑娘来到天下楼?”

“程婉儿?”聂月河重复了一遍后摇头。“这里没有这个人。”

“再请问若是要天下楼杀人,该如何联络?”孙梦瑕记得眼前的男人正是那日石府外头与她较量的男人。

“你有想杀的人?”

“没有。”

“那就没有必要知道。”

“石霸是何人欲杀?”

“想杀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聂月河不耐孙梦瑕的问题迅速打发她。“风行云,你重回天下楼,只是带她来问问题的吗?”这才是他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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