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屋檐下(14)

"小雪,我控制不住。"

"我知道,也很烦。"

"我对你是认真的,小雪。"严翔转过身。

"所以才烦哪!"

她回身欲上楼,却教严翔搂在怀里。

"试着接受我,不要逃避我,更不要厌恶我!那会让我受不了,我的弱点全暴露在你面前,只有你能伤害我!"

???

深夜,PUB。

爵士乐团营造出优美的音乐世界,舞池内三三两两,小珊和小P也下海较劲,人家跳的是慢舞,他们却故意比试热舞。

夏敏雪坐在吧台前,默默喝着酒。注视着杯中呈现不同蓝色浓度层次的鸡尾酒,加上灯光更加显得晶莹剔透,让人不忍破坏它的美。

"这是什么酒?"夏敏雪问着正在调酒的酒保。

"'梦幻勒曼湖'。"年轻的调酒师看了眼后回答。

"是哪个人发明的?它很漂亮!"

"是位日本人,以瑞士的梦幻湖而调制的。"

知道了酒名,满足好奇心之后,夏敏雪眼睛又为之一亮--因为调酒师身后有个特别的水晶烟灰缸。

她盯了许久,引起调酒师的往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你喜欢那个烟灰缸?"

"也不是……只是会想起一个人。"说完后,夏敏雪马上露出一个自己怎会说出这样话的表情,显然她也觉得惊讶。

调酒师听了,拿条干净的白布把烟灰缸擦拭干净后,用袋子包好交给夏敏雪。

"这是做什么?"

调酒师羞涩一笑。"其实这个不是我们的,是有一个男人寄放在我这里。"

"寄放?"

调酒师慢慢解释:"他以前是我们的常客,常常出国旅游。半年前,他给我三个烟灰缸。他说,如果有人看见这个烟灰缸会想起某人的话,就叫我把烟灰缸送出去,你是第一个。"

"这很漂亮,为什么要送人?"

"他没说。请你收下,我等你半年了。"调酒师苦笑。

夏敏雪拿起烟灰缸,在灯光的照耀下,它显得更加美丽。

"真的很漂亮!"透过灯光烟灰缸转成彩色,手一转,即可瞧见五颜六色,由浅到深,缤纷艳丽,让她爱不释手。

???

凌晨,房间内。

洗完澡,夏敏雪转回自己的房间,灯才亮,就让坐在她床上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睡?"抚了抚猛跳的心脏,夏敏雪轻吁了口气。

"去了哪里?"

"庆功不行吗?"她讨厌严翔的口气,像是在审问犯人。

"你病刚好,别又累着了。"

晓得自己的口气太冲,夏敏雪试着婉转:"对不起,下次会注意。"

"小雪。"暗沉的夜,严翔的声音格外低沉。

夏敏雪揉揉眉间,模样显得疲倦。

"有事明天再说,我实在很累了。"她刻意强调自己的疲累。

严翔抬眼,再低首,挺着胸膛离开。

夏敏雪烦躁地躺上床,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没多久,她一拧眉,迅速下床,放轻脚步走进严翔的房间。

她坐在床沿,严翔的双手自动圈上来。

"问吧!"

他不问清楚绝不会罢手;她不说清楚绝对难清闲。

停顿了一会,严翔开口:"谁是森,他是你什么人?"

"聪明如你,会不清楚吗?"

严翔使力拉她一同躺在床上。"我要听你说。"

"森--她是我的男朋友、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三个字让严翔身体震了一下。

"他外表看起来粗枝大叶,但他的心思却十分缜密;有时候连我没注意的事情,他都注意到了,他真的是个很细心的人。"

"为什么分手?"

"我们没分手。"

"那……"

"你看见照片了?"他的口气让她猜出了大概。

"抱歉。"

"没关系,都已经三年了。严翔,森已经死了三年。"

他预设过各种情形--背叛,第三者,个性不合,但就是没有死亡。

"怎么回事?"

"车祸,为了救一名小女孩。"

"对不起……"伤口有多么难愈合,他比谁都清楚。

"严翔,我很爱他。即使到现在,我依然爱他很深,怎么也忘不了,所以根本无法再去爱另一个人了。"

严翔搂着她,不发一语。

???

星期四上午,客厅。

"小雪,我的车还没回来,可以载我吗?"

夏敏雪头也不抬地,径自看着自己的电脑萤幕。

"对不起,你可能要自己去学校了。我的车坏了,同事晚点会来接我。"

严翔听出她的拒绝,头也不回地离开。

严父放下报纸。"这孩子别扭什么,就不会体谅姐姐的车子坏了吗?"

夏母看看门口,再望着自己的女儿,她知道的。

"骑惯了机车要他坐公车的确很烦人,我是幸好有同事愿意来载我。"夏敏雪笑笑地解释严翔的行为。

桌上的手机响起,她按掉,顺便关上电脑。

"怎么不接?"夏母问着。

"是来载我的同事,她已经在外面了。我先去上班了,再见。"

???

七点,小珊的金龟车内。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坏了。"

夏敏雪没好气道:"我哪晓得,去问车厂吧!"

"刚刚停车的时候有看见你弟弟,说真的还乱帅一把的!有女朋友吗?"

夏敏雪感兴趣地转头。"想毛遂自荐?"

"才不是!是让你'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好熟的一句话,不久前她才对他说过。

"敬谢不敏!要就打包带走,我不会介意。"她说得潇洒又轻松。

"真的?!"小珊问得认真,试探意味颇深。

真的假的?

真真假假,连她自己都迷糊了。那一天,那一个吻……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喂,还没回答我。"

"小珊……三年了。"

小珊听了叹了口气,清楚她又陷入三年前的光景了。

"所以你也该忘了吧?如果森还活着,绝对会气你这么糟蹋生命的。"

"爱太深了,所以真的忘不掉。"她侧着头,表情有些倦态。

"敏雪。"

"不用安慰了,这些话我听多了。下个礼拜可不可以去你那边住。"

"什么?!该不会想赶你出去吧?"

"别问那么多,可不可以?"

"当然,我家随时随地欢迎你来住。你都不知道我那个小妹有多崇拜你,还跟我说想当你的干妹妹。"见敏雪不想谈,她也顺势转移话题。

"好啊,我不反对。"虽然她已经有好几个干妹妹了。

"敏雪,听我的劝,别太钻牛角尖了,凡事看开点。"末了,她仍补上一句忠告。

"嗯……晓得了。"但要做到,比登天还难。

???

星期六,早上。

夏敏雪打了个呵欠走下楼。

昨天熬夜赶广告,忙到早上五点,好不容易睡着,又因为肚子饿,而不得不起床喂饱她的胃。

冰箱上有张留言,夏敏雪看了看。原来一早起床那么安静是因为两位大人去打高尔夫了,桌上却没半样能够填肚子的食物。

"晚上才会回来啊!"她抱怨着。

民以食为天,总该留点东西给她吃吧!唉……夏敏雪叹口气,颓丧地自己下厨。

在冰箱里东找西找倒也让她找出一点东西,锅碗瓢盆她也摸了几个,最后好不容易找出她藏的一包泡面,再打个蛋花,就成了一碗香喷喷的大杂烩泡面。

很少吃泡面的她,泡面不过是她最后的手段。不是她不会煮,而是她太饿了;饿到忘了怎么煮饭,只能随便找东西填饱就好,因为吃饱后,她还想继续睡回笼觉。

严翔吃了没?

经过严翔房前时,她突然想到。门敲也不敲,她大刺剌地走进去。

"严翔,你起床了,正好,要不要吃早餐?"基本上她是问好玩的,其实根本不会分他那唯一仅剩的泡面。

严翔正在练习哑铃,光裸着上半身的他,汗流浃背,呼吸相当急促,显然是运动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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