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会亲吻你的眼睛(12)

作者:桃花啤酒深千尺 阅读记录

骆清河刚刚洗完澡,系着浴袍一身水汽的打开门,就看到嘴里说着“我没醉”又去而复返的隋昭昭,他靠着门也没开口,好整以暇的观赏这醉鬼准备要干什么。

他的眼睛像是浸在酒里泡过一样,含着雾蒙蒙的水汽,又冷又亮,透得不行。

直到发梢上没干的水滴落到了隋昭昭仰头观察的脸上,她才猛然晃过神,转头问立在铁门上进退两难的黑八哥,大声问道:“徐二,姓骆的怎么在我们家?你又给陌生人开门了?”

八哥:“……”

骆清河:“……”

骆清河掰过她的头,又问一遍:“隋昭昭,这是谁家?”

隋昭昭一双漂亮的墨色眸子像是映衬了漫天的星光一样泛着潋滟,脸颊微红,眼睛里是一种平日里在她脸上绝对看不见的清澈的愚蠢,醉得不行。

一听到这话,隋昭昭几乎瞬间就肯定了,点头:“这是我家。”

她直接推开骆清河走了进来。

骆清河往回走两步扯住她的手腕,门被穿堂而过的风“嘭”的一声关上。

本来打算背着主人爬墙,结果主人爬进去了把自己关在了外面的八哥:“……”

“你看清楚,我是谁?”骆清河掰正她的脸颊,炙热的温度顺间爬上他冰凉的指尖,他啧了一声,嘲讽道,“酒品这么差,还拉着跟我拼酒?”

“又菜又爱喝。”他总结道。

隋昭昭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确认面前的人。

趁着这功夫,骆清河已经打开了手机高清摄像头,对准她靠着玻璃杯立在旁边的桌子上,冷笑道:“明天起来自己好好珍藏一下吧。”

“看清楚,我是谁?”骆清河又问一遍。

“偷我鸟的!”隋昭昭脑子里一团浆糊,四个字吐出来眼睛就变得迷迷糊糊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急速升温。

她突然下意识的侧过头把脸贴到骆清河的手掌里,冰凉的五指上生着淡淡的茧,轻轻的摩擦过炙热柔软的唇瓣,像个小动物,又更像个氤氲潋滟的亲吻。

五指为不可见的蜷缩了一下,温热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手臂,跟酒精的感觉是一样的,一瞬间让人的大脑木了一下。

骆清河动作一顿被她蹭了两下,神色自然的又立马收回手,手指微蜷沉声又问:“我是偷鸟的,那你是谁?”

“我是……”隋昭昭站在原地,手腕还捏在骆清河的手里,她的视线停留在黑色的细绳上面晃荡着乳白的兽牙上,上面还留着粗糙而凹凸不平的痕迹,她突然出声,音调平稳,“黑狗。”

她又重复一次:“我是黑狗。”

骆清河看她真是醉得不起,他压下想把人直接扔出去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试图跟醉鬼讲道理:“黑狗是谁?让他来接你。”

“黑狗不是狗!”隋昭昭突然大声道,又渐小,“是狼……是西北狼。”

“狼?”骆清河扬眉,他只在意谁能迅速把这个醉鬼弄出去,“也能来接你吗?”

“对,威风凛凛的西北狼……”隋昭昭根本没听进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尾音近乎微弱,“只有一只……唯一的……一只。”

月光透过没关上窗帘的巨型落地窗,洒在骆清河的身上,顺着修长冷白的脖颈落入浴袍更深陷的地方,她突然顺着力道凑近上前,像一只动物一样用鼻子朝着他的颈侧嗅了两口:“你好香啊。”

“你再这样……”骆清河的语气变得意味不明,目光宛如冰河中央倒映的繁星,“就给我滚出去。”

月色给整个屋子都披上了暧昧的气息。

隋昭昭突然张嘴,坚硬的牙齿紧紧咬到了骆清河的锁骨上。

骆清河轻微的“嘶”了一声,唇瓣柔软温热的触感和牙齿的刺痛感同时产生,他伸手抵住隋昭昭的额头:“你他妈是狗吗?”

她这一下咬得是真的实打实的,像是什么尖锐的物体毫不留情的敲到了锁骨上。

骆清河皱着眉头刚准备用点力把这个耍酒疯的醉鬼挪开,几乎是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了几滴温热的水花落了下来。

像是错觉,骆清河迟疑的用指尖往她脸上蹭了一下,一片沉默的湿润。

咬得紧紧的还打着颤的尖齿总算是松开了,骆清河抬起隋昭昭的脸,泪珠子连成一条透明而奔涌蜿蜒的河流线。

月光映衬出泪水的裹挟中那双支离破碎的眼睛,她好像在看他,眼神又完全没有聚焦,不知道在看向哪里。

隋昭昭是个能折腾的人,平日里弄出的动静也不小,这会儿空气中却寂静得连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清,她却死死的咬住颤抖的牙齿,一声不吭,泪水肆无忌惮的落到了下巴、衣领和骆清河的手上,背脊止不住的发抖,像是摇摇欲坠的青松。

片刻,骆清河沉默的放开手,任由隋昭昭低头埋在他浴袍上哭。

抬眸看向破碎的月光,这是他在第一次在同一个人身上看到了极致的快乐和极致的悲伤。

第10章 第十章

“大学生,你来啦?”男人穿着厚重的棉袄,头上顶着一个姜黄色的针织帽,边角都摩开线了,他的脸上带着生于高原长于高原的那种当地人特有的泛红,皮肤坚硬粗糙,像刺不破的铠甲,他露出八颗牙齿笑嘻嘻的嘲笑,“瞧你那样,哭什么?”

他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银河与平原,星星点点的散在夜空中,让人一瞬忘了时间,只将目光紧紧的贴在这斗转星移的夜幕中。

等到隋昭昭再回过头,好端端的一个少年郎,被血肉糊成了看不清面容的怪物,血淋淋的让人退避三舍,他身边安静的跟着一匹黑白相间的狼,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毫不在意的亲昵的蹭着他的裤脚。

“这次是我赢了,大学生。”他从喉咙底部艰难的发出怪异的音调,他早已经面目全非,但让人平白的感觉到了那双眼睛温和的注视,带着一种神奇的抚慰和平静,“所以你别再回头了。”

“往前走吧,昭儿。”

画面一转,隋昭昭觉得自己总该醒了吧。

无疆的夜色像是打算溺死她的潮水,淹没人的口鼻,等到潮水褪去,黑暗中出现第一抹星光……

那不是星光,那是一声枪响。

长长的枪管冒着白色的烟雾,黑洞洞的枪口被挪开,露出底下一张狰狞着笑容的脸,他的大半张脸都留下了被烧伤的疤痕,一只眼睛遮在头发后面,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占、巴。”

隋昭昭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挤出他的名字。

“萨拜迪。”他用寮语笑着问候,嘴角扯动牵起结痂凸起的疤痕,每块肌肤都僵硬得可怕,如同坏死的组织重新粘住了他的血肉,嘴唇微动吐出两个怪异的强调,“昭——昭。”

暗色逐渐褪去,隋昭昭逐渐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手腕像是被火灼烧般的疼痛,断裂的骨头重新组合。

宿醉的人意识一旦清醒,嗓子就撕裂般的疼,四肢宛如被碾过一样的酸痛。

她的眼皮上跟黏了一层胶水一样,费了半天功夫才睁开。

深邃的轮廓,苍白的皮肤。

隋昭昭费了半天劲的眼皮又重新紧紧闭上了。

怎么回事,姓骆的难不成是她的第三重噩梦?

半天过去了,隋昭昭又重新睁开眼睛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已知。

条件一,她昨天晚上喝多酒了。

条件二,这个灰棕调应该是骆清河家。

条件三,她跟骆清河睡在一张床上。

隋昭昭大惊,故事朝着不可置信的方向发展了,她试图把身体从床上挪下来,结果姓骆的睡眠有点过分浅了,她刚偷偷摸摸的溜下床,就看到骆清河睁着眼睛懒洋洋的看着她。

画面跟她昨天追的那部剧里提裤子走人不想负责的渣男,用的是一种表现技巧。

隋昭昭先发制人,挺直腰板理直气壮的指责骆清河:“你怎么趁人之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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