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笑走上前，“能问问怎么回事吗？”

吴泽锐解释道：“这变态溜进女厕所，想偷拍了白灵！”

颜笑看了眼臭着脸的烨子，“有证据吗？”

颜笑问完这话，大家都齐刷刷地看过来了，似乎没想到颜笑会帮这个陌生的变态说话。

“所有事情都要讲证据，”颜笑语气平淡却有力，“你们不认识他，就给他冠上一个变态的名头，另外，有谁真的看到了他拍照片的全过程吗？”

白准拍了拍白灵的肩，示意让她放松下来，“你看到了吗？”

“我没看到他的脸，但的确有人把手机伸进来了，我跑出来之后……”白灵指了指烨子，手还在抖，“就在门口看到他了。”

周行看到白灵抖成那儿，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就想往烨子脸上砸上一拳。

“冷静点先。”单扬拉住了周行。

队伍里有人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句，“这人看着就怪，不是变态是什么！要是被误会了，就解释啊，话也不会说，哑巴吗！”

一直沉默的烨子终于有了反应，他凶狠地瞪着说话的那人，用力挣开周行的手，像是准备冲过去了。

“别乱来，”颜笑挡住了烨子，又扫了眼四周，“那儿不是有个监控吗，去安保室看一下就知道了。”

“行！”周行自动把颜笑归到了烨子那头，对她说话也没好气，“如果真是他做的，你到时候也得跟白灵道歉！”

“好，”颜笑点头，“但如果不是他做的，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得跟他道歉，并且赔偿他因为送餐延误造成的损失。”

监控拍得很清楚，烨子根本没进过洗手间，在烨子经过洗手间门口的一分多钟前，有一个穿着条纹polo衫的老头鬼鬼祟祟地进了女洗手间，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还撞上了提着外卖经过的烨子。

“抱歉啊，”白灵红着脸，“是我误会你了。”

烨子没说话，抓过桌上的外卖袋子就想走了。

“等等，”颜笑喊住了烨子，“他们还没道歉呢。”

白准和吴泽锐他们都道了歉，只有周行不肯低头，单扬直接上手按住了周行的脑袋，逼他开了口。

“还要赔偿，”颜笑看了眼袋子上外卖的价格，“这两碗面已经坨了，顾客肯定不要了，除了按原价赔偿，你们还要给他误工费，”颜笑看向烨子，“你要多少？”

烨子掏出手机，在计算机上打出了数字。

“100？”吴泽锐摇头，“要太多了吧？”

“多吗？”颜笑冷笑，“变态、跟踪狂、哑巴，如果有人平白无故地揪着我领子这样骂我，我可不止要一百了。”

“那行，”白准掏出了手机，“我给你转账。”

周行没再吱声，看了眼白灵就出了安保室，禾苗安慰地拍了下白灵的肩，也跟着周行出去了。

“你认识他？”单扬问。

“嗯，是我朋友。”

颜笑的这句“是我朋友”让走在前面的烨子停下来脚步。

烨子把两袋面挂到了手腕上，给颜笑打了个“谢谢”的手语。

“不用谢，”颜笑问：“你刚刚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烨子没回答，其实他不说，颜笑也知道，烨子是不想把她扯进来，毕竟认识一个“怪胎”又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好事。

“希望你别把他们刚刚说的话放在心上，没弄清楚事实就给你乱安罪名，即使再着急，也是他们错了。”单扬说完轻轻撞了下颜笑的手臂，示意她帮忙翻译一下。

颜笑笑了声，“他听得见。”

烨子上下扫了眼单扬，又用手比划了几下。

“他说什么？”单扬好奇。

烨子问，单扬走路一瘸一拐的，是不是也是个残疾人。

“他说，”颜笑扯了个慌，“你挺帅的。”

这话单扬听得都快免疫，“这我知道，但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他这个同情的表情，会是在夸我帅？”

颜笑改了口，“那可能是在说你丑吧。”

单扬摇头，“我不信。”

“走、了。”烨子开了口。

颜笑点头，“好，送餐别着急，注意安全。”

“他会说话？”

“嗯，就是说得慢。”

“所以你刚刚帮他说话，是因为你相信他的为人。”

“他的确不是会做那样事情的人，我也不是在帮他说话，即使刚刚是面对一个陌生人，我觉得也不该被情绪控制了大脑，没有任何证据就别人扣罪名，冲动又愚蠢，跟动物没什么区别。”

单扬笑了，“你在骂周行？”

“周行其实应该再赔烨子一件T恤的钱，”颜笑语气认真，“烨子的领口被扯坏了。”

“但有时候，人就是动物。”单扬也帮周行说了句话。

“比如？”

“爱上会发情，嫉妒会发疯。人其实比动物还差，动物起码到了时间才发情，但人随时可以。”

“也是，”颜笑同意，“熊猫就不错，发情期就两三天，一年只做一次爱。”

单扬盯着颜笑不说话。

“怎么了？”

“没，”单扬有些愣神，话没过脑子，“那你呢？”

第15章 Ch.15 屁股还好吗？

“我什么？”

单扬回神，顺手指了指架在桥边的书摊，立马扯开话题，“你喜欢看什么书？”

摊上大概都是一些滞销的书，被称斤卖了，十一块钱一斤，摊主也不傻，卖的大部分都是带着硬纸壳的厚书。

在那儿挑书的人还挺多，单扬也挤进去凑了个热闹，颜笑看到他快速扫了眼那两排书，最后从书堆里翻出了本不太厚的精装版《金阁寺》。

“你爱读三岛由纪夫？”

单扬弹了弹封皮上的灰，“三岛什么夫？”

颜笑指了指单扬手里的书，“这本书的作者。”

“哦，”单扬也不装，实话实说，“宿舍的椅子腿总晃，这本书不厚，够硬，垫着应该刚好。”

颜笑看着摊主收了单扬十四块钱，两人沿着桥走了会儿，颜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刚刚有看书后面的标价吗？”

“没，”单扬瞥了眼，“怎么了？”

“十块九的书，”颜笑觉得好笑，“称斤卖，你花了十四块钱。”

单扬推着自行车，走得不太利索，“就当多花二块一知道了一下，三岛，什么来着？”

“不重要，”颜笑问：“屁股还好吗？”

“它还好，”单扬拍了拍背包里不安分的Ugly，声音不大，“我不太好。”

晚上从实验室出来，颜笑去了一趟店里。

门口挂着店名“裕瑾笑”，“瑾笑”两个字还亮着，但“裕”字却暗了。

“妈，门口的灯又坏了吗……”颜笑掀开门帘往里走，看到站在叶瑾身边的王兴后，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

“笑笑来啦。”王兴坐在平时颜康裕坐的位置，手里还拿着一片叶瑾给颜康裕买的膏药。

相比王兴，叶瑾看起来反倒有些不自在，但她还是冲颜笑挤出了个笑，“笑笑吃饭了没？没吃的话，妈去给你做点。”

“吃过，您别忙了，”颜笑看向叶瑾，“爸呢。”

叶瑾还没开口，王兴就抢过了话，“你爸腰又不舒服了，你妈让他先回去了，我就在这儿帮个忙。”

“不麻烦您了，您回去吧王叔，我留下来就好。”

王兴听不出赶人的话，脸上还带着笑，“不麻烦，都是朋友，跟叔客气什么？”

颜笑也没再说什么，朝后厨里喊了声“烨子”。

烨子应该是在做菜，他一手拿着个长柄汤勺，另一手操着一把大菜刀，脸上挂着被打扰的不悦，再加上他那犀利可怖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会挥着刀去砍人了。

“烨子，王叔说想进后厨帮你备个菜。”

刀背上还黏着一片菜叶，烨子握着刀，蹭了几下汤勺，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

烨子看向王兴的那刻，王兴自觉起了身，有些结巴，“那什么，我，这会儿想起来，过会儿约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