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绝路了吗？

如果真的山穷水尽，苏格兰绝对会自杀。

但是现在——

距离真正的绝路，似乎还有一段距离。

“你想要杀我对吗？莱伊。”苏格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莱伊，说道：“你或许并不知道，为了身份暴露的杰克丹尼，威士忌曾经追杀了琴酒很久。”

莱伊一耸肩膀，这个他其实是听说过的，而且听说这次任务琴酒并没有参与。

效果显著呢，正因为有威士忌疯狂的行为，才会让组织的人对他多有忌惮，哪怕是琴酒也不例外。

“事实上，苏格兰……”

“如果我现在给威士忌打电话，你猜他会怎么做？”苏格兰拿出手机朝莱伊晃了晃。

莱伊的话停住了，颇为无奈地看着苏格兰。

苏格兰的眼睛却更弯了弯，他拨通了电话。

他明白，威士忌或许真的会想要保住他，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他也会打这个电话。

如果威士忌不保他，他就杀死莱伊，然后自杀。

如果威士忌肯保他，就要看接下来跑上来的人是不是都愿意听威士忌的话了。

若他们都听威士忌的，苏格兰会活下来，但威士忌公然保护卧底的事情也会传得组织到处都是，那位先生真的不会对威士忌起疑吗？

若接下来上楼的人不愿意放过他，苏格兰就算挣扎也没有用处，但有一点，威士忌或许会因为他再度和组织闹僵。

他真卑鄙，苏格兰想，他或许要用自己的性命来利用威士忌一把了。

“Way down upon de Swanee ribber，Far，far away，Dere’s wha my heart is turning ebber，Dere’s wha de old folks stay.”威士忌的手机铃声在苏格兰的一侧响起。

苏格兰猛地扭头，就见威士忌正从一旁的杂物中慢慢直起身子，一步步朝他走来。

苏格兰可能表现的有些渣，但从立场上来看，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第69章 逃离

羞愧。

强烈的羞愧感几乎要将苏格兰吞没。

苏格兰已经决心要利用威士忌，就不该有这样的情感，但是在看到苦主一步步走向他的时候，苏格兰还是有种难以抑制的羞愧。

他明白，他终究是对不起威士忌的。

“你在退后，是不希望我过去吗？”威士忌在苏格兰的三步之遥停住了脚步。

苏格兰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退到了天台的边缘。

面对威士忌，苏格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头。

刚刚一直都很沉稳的威士忌表情变了，他大声喝止：“苏格兰，住手！”

“别再过来！”苏格兰同样厉声喝道。

威士忌和莱伊都没有上前。

“我不是来杀你的，苏格兰。”威士忌试图说服苏格兰放弃这种危险的行为：“小心走火。”

苏格兰的手很稳，不会走火，但他的确在考虑自杀。

“你不需要那样，苏格兰。”莱伊的表情也有些焦急，朝苏格兰说道：“知道为什么威士忌来救你会喊上我吗？因为我是个FBI，你听到了吗？我是FBI派遣到组织的卧底，我的原名是赤井秀一，我和你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是在黑暗中潜伏准备狠狠撕咬乌鸦的豺狼，他们都是一样的。

所以苏格兰不用死，也不能死。

“苏格兰，我还等着你和我并肩作战呢！”哪怕身边就是威士忌，莱伊也还是说了出来。

苏格兰瞳孔地震，完全没料想到这个可能性。

怎么会……

莱伊竟然会是FBI？！

苏格兰的心情复杂极了，据说威士忌这几年就选了三个新人，就是他、莱伊和波本三个，结果三个人都是卧底吗？

威士忌到底是靠哪方面来选人的啊？

原本就不多的“家人”中，算上杰克丹尼竟然混入了四个卧底！

“冷静些，苏格兰，看着我。”莱伊指着自己，对苏格兰劝道：“我的身份威士忌已经都知道了，但是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他对于卧底的态度和其他人不一样，你可以信任他。”

“站在那里，莱伊。”见莱伊试图上前，苏格兰立刻警告。

莱伊只能停下脚步，他看了威士忌一眼，希望威士忌能说些什么。

“苏格兰，我来见你，不是想要看你自杀的。”威士忌语气沉重。

“威士忌，我不可能跟你回去！”

“我们是家人，你始终要回到我的身边。”威士忌试图说服苏格兰。

苏格兰冷笑，家人吗？直到现在，威士忌都在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苏格兰倒是很想知道威士忌是怎样养成这样的性格，想要挖掘威士忌的过去，但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楼梯口，有奔跑的声音传来。

苏格兰的枪/口稳稳指着自己的头，同威士忌、莱伊一起看向楼梯口。

一抹金色，出现在了苏格兰的视线内。

zero！

苏格兰一愣，也有些惊慌，zero为什么会来？不行，他绝不能在威士忌面前暴露身份！

波本也注意到了天台上三人的对峙，他瞳孔微缩，借着喘粗气的空隙调整好情绪，朝苏格兰露出一抹嘲讽似的冷笑：“苏格兰，你这是发觉自己已经无路可逃，所以想要自杀吗？”

苏格兰死死盯着自己的幼驯染。

“倒也不需要，只要你说出你所知道的情报，组织也不是完全容不下你，你认为呢？”波本嘲讽着，语气恶劣：“别想着逃走，有我们三个在，你已经逃不掉了。”

答应他！

波本心中焦急，快答应他啊！

只要苏格兰还活着，只要苏格兰能暂时活下来，波本以后总会想办法的。

他可以去求威士忌，也可以求助公安，只要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波本企图朝自己的幼驯染靠近，却同样被喝止：“站住，波本！”

波本却没有停下脚步，他仍旧在缓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苏格兰：“你以为我会在意你的死活吗？就算你死了，也照样有我的一份功劳。当然，如果你愿意吐出情报，我可以求哥哥饶你一命，毕竟我们也算是你名义上的家人，不是吗？哈哈！”

他真恶劣。

莱伊瞥了波本一眼，他果然还是和这个家伙很不对付。

“波本，站住。”喊停波本的是威士忌。

波本松了口气，因为他发现苏格兰真的想要自杀，若威士忌不开口，他突然又停下的话就显得太突兀了。

别干傻事啊，hiro！

波本心焦如焚，同时也痛恨自己的无能，他明明已经赶到了，却无法救下自己的幼驯染。

“放下枪，跟我回去！”威士忌开口：“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波本一愣，威士忌在说什么啊？

“我不可能跟你回去！”苏格兰再一次拒绝了威士忌。

波本又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幼驯染，为什么要拒绝啊？

“苏格兰，你始终是我的家人，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也不希望你离开我。”威士忌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让开！”苏格兰握紧了手/枪，以自己的生命作为威胁：“如果你一定要带我回去，只能带回我的尸体。”

威士忌表情剧变，眼神闪过一抹受伤。

他的弟弟……他不听话的弟弟，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想要从他的身边逃走。

麦卡伦是这样、爱尔兰是这样、小泉狩是这样、苏格兰也是这样。

难道到最后，他就连一个家人都留不住吗？

“威士忌，退开，让我走。”苏格兰仍旧威胁着威士忌，眼神决绝又疯狂。

威士忌握紧了拳头，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的预料。

“砰——”

苏格兰突然打了自己的手臂一枪，然后在威士忌企图上前时又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头。

“让我走，或者让我死。”在苏格兰的心中，没有第三种选择。

“苏格兰，你竟敢威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