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误入变异学校怎么办+番外(26)

作者:江前酒 阅读记录

眼看人就要往下滑,冯浩然眼珠子都吓圆了,嚎叫的动静立刻引来一只埋伏在角落里的没眼睛猫,猫咪奋勇扑来,濒死之际,冯浩然的求生欲瞬间爆棚,一掌支在旁边栏杆上,竟然活生生撑住了,整个人瞬间弹了起来。

与此同时,前面言开霁从拐弯处侧身一脚,不知道谁放在那的一兜垃圾从旁边斜飞而来,牛奶盒水果皮纷飞四溅,小猫虽然没有眼睛,但倒很有眼力见儿,追逐着半只鸡腿,“喵呜”一声跳开了。

冯浩然疯了一样跃过地上的垃圾,言开霁拉开楼梯口的门,他就紧跟着冲了进去。

谢潮生最后一个进门,在关门的那一刻,他透过楼梯门上的那扇玻璃窗,和墙角的一只狗对了个眼。

那是一只很小的柯基,失去了眼球的黑洞里,竟然流出了血红色的泪水。

除了言开霁,仨人都是头一次在“喵喵喵”和“汪汪汪”的环绕中下楼,连跑带颠往下冲,冯浩然累得呼呼喘气,直冲到了一楼,他咔吧握住言开霁的手。

“妈的兄弟一辈子!回去我泡十盒自热米饭给你吃!”

“自己吃你的自热米饭去!”言开霁抽开他汗津津的手,“我要出去之后吃海底捞。”

“海底捞,送你下海去捞我都行。”冯浩然说完了,又骂:“卧槽,卧槽,那些家伙是不是比昨天更多了?”

言开霁诚恳地把电动耗子递给他,“相信我,不管猫再多,把这个甩出去,肯定有用。”

冯浩然实打实犹豫了一下。

然后他诚恳地将言开霁的手推了回去,“你救我一命,我把它赐给你保命。”

言开霁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

四人走出楼梯间,朝着大厅前进,令人意外地是,短发阿姨今天坐在了她的座位上,看到第一个进入她视野的言开霁,声音沙哑地开了口。

“去哪啊?”

看起来挺和蔼的,但言开霁的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前天晚上,她拒绝帽子哥进楼时的场景。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冯浩然,喝成个傻子的他对当时的事情一无所知,因为无知所以无畏,他说:“哦,我们去考研教室。”

说完,冯浩然拉了拉言开霁,脚步挪得更快了。

看来也没傻透。

走出寝室楼门口,往左拐弯有一条长长的走廊,旁边的草池子上还放着一些水果外卖。考研教室离1号寝室楼很近,穿过这条走廊,再往前直走一段,弯都不用拐,直接就能抵达。

这条路上寂静无声,只有树上的蝉在叫得没完没了,好像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奈何不了学校夏天的蝉鸣。

以防万一,每个人的手里都拿了两包狗粮。

在鬼片里,越是沉默的时候,就越容易出事。

气氛越来越有向着恐怖风一去不回的迹象,言开霁赶紧打破了沉默,“老冯啊,真真有没有告诉你,学姐叫什么名字?”

冯浩然说:“她好像还真说来着,你容我想想。”

“那你先想着。”言开霁说:“你先告诉我,你昨天去的是哪个考研教室,218?”

“对对对,就是218……”冯浩然开始拼命琢磨学姐的名字,但就和他的梦一样,越琢磨,那东西就越模糊不清,仿佛就罩了层雾,怎么也看不着。

直到走进了考研教室的楼,他依然在那抓耳挠腮。

踏上台阶,耳边铿然一声响,抓耳挠腮的冯浩然手一滑,抓破了自己脸上的痘。

他顿时从抓耳挠腮变成龇牙咧嘴。

考研教室的楼下是演艺厅,就在距离他们不到一百米的门内,传来了响亮的钢琴声——

“哆来咪哆,哆来咪哆,来发嗦,来发嗦~”

一首《两只老虎》献给大家。

不,不是一首,是一句。

《两只老虎》的第一句,弹完一遍弹两遍,弹完两遍弹三遍。

“哆来咪哆,哆来咪哆,来发嗦,来发嗦~”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在一所高等学府的演艺厅里,乍然传出一道十分亲切的钢琴曲,曲声响彻在空旷的大厅中,让在场的所有学子通通顿住了脚步。

言开霁头一次听到,一首《两只老虎》能弹出如泣如诉的效果。

什么人要没完没了地在这块儿弹《两只老虎》?

谢潮生对言开霁说:“我去看看。”

言开霁已经拉着冯浩然准备拐弯了,就见谢潮生头也不回地朝着演艺厅大门去了。

走到那道门前,钢琴声行云流水,谢潮生步都没停,一脚踹开了门。

冯浩然惊叹:“漂亮!”

言开霁没吭声,这场景过于眼熟,已经在校医室上演了不止一次。

演艺厅的大门在另一头,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入口,已近正午,阳光透过演艺厅外的玻璃墙洒进来。谢潮生就站在门前,半身隐没在演艺厅的阴影里,半身沐浴在玻璃散落的阳光下,半明半暗间,他偏过头,向着言开霁说:“过来看看吗?”

言开霁微微愣了一下,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在谢潮生的脸上定格了不该存在的好几秒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走过去的时候他反应过来了,谢潮生的气质完美契合了此时光影交错的氛围,衬得他生出了一丝精致的雕塑感,这使得言开霁再一次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他那该死的美学作业。

作业真是个要人命的东西。

演艺厅空无一人,舞台之上,厚重的紫红色天鹅绒大幕自两侧拉开。厅内漆黑一团,一束昏黄灯光自舞台上方打下。

舞台正中央是一架钢琴。看上面盖着的布样子,在他印象里,应该是摆在师生活动中心一楼的那架。

琴凳上没有人,只有行云流水的“哆来咪哆,哆来咪哆,来发嗦,来发嗦~”,不断在演艺厅中回荡。

言开霁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听这首歌了,它已经变成了活生生的恐怖童谣。

四个人在狭窄的小门口站成一团,言开霁抓着冯浩然的手臂,冷汗津津往下落。

冯浩然突然自言自语:“真真……”

这声音由小拔大,由惊到喜,冯浩然挤到最前面,朝着舞台的位置兴奋地挥起手来——

“真真!你怎么在这儿?”

言开霁顺着他的目光朝台上望,只望见一架孤单的钢琴。

言开霁当场毛骨悚然,他慌忙抓紧冯浩然的胳膊,要阻止他奔向真真。但冯浩然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一边招呼着就一边蹭蹭下了台阶。

冯浩然跑了,言开霁手里的胳膊却还在。

言开霁更加毛骨悚然了,0.1秒钟间,他在去抓冯浩然和寻找胳膊主人之间率先选择了后者,抬眼一看,谢潮生就站在上一级台阶上,低头俯视着他。

好消息,是人不是鬼。坏消息,他把人家当成冯浩然,又抓又捏了半天。

但这都可以之后再说,言开霁转身要去追冯浩然,谢潮生却反手握住他手腕,“你要做什么?”

言开霁几乎是下意识地想挣开,“老冯疯了!”

谢潮生皱眉,手上攥得更紧,声音压重,“不要着急。”

说这话时,谢潮生却望向舞台,似乎能看见什么言开霁看不见的东西,那个所谓的“真真”。

“慢点走,你看,他也停下来了。”

冯浩然果然停了下来,就站在台下仰望舞台。

屋里黑是黑了点,但有舞台上那束光借亮,还能走路,谢潮生不再抓着他,言开霁立刻扶着椅子往前走,看冯浩然真如他所言站住了脚,暗松了一口气。

在冯浩然的眼中,坐在钢琴凳上的,正是他的前女友真真,一袭白色长裙,手下行云流水,弹的是一曲《打上花火》。

真真听到了他的招呼声,转过头,长发柔顺地散在肩上,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露出一个在他们浓情蜜意时才会有的,温柔羞涩的笑容。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舞台下,再迈上几级台阶,就要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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