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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之痒+番外(247)

作者:水烟萝 阅读记录


我穿着一身肃穆的黑去到追悼会现场,一眼就看到了于倩。

她没有眼泪,比较平静。

她站在灵堂一边,朝每一个前来祭奠的人鞠躬。

那两个被于老师救的学生及家长也来了,他们为于老师戴着孝,捧着鲜花。

此时的于老师已经成了灵台上那一坛骨灰。

现场哀乐声起,大家肃穆地排着队进入,依次祭奠。

我给于老师鞠了三个躬,回过头,看到正从门口走进来的人,身体猛然震住。

此时穿着一身素黑,脸上戴着大墨镜,正从灵堂门口走进来的人,正是温碧如。

而薛离跟在她的身上,在进来的时候,眼睛就已经红了。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温碧如,见她低着头,顺着人流缓步走进来。她戴着大墨镜,应该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但我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尤其是看了于老师的日记,知道了真相以后,我对她真是恨之入骨。

她不仅歹毒,还很下贱!

我捏紧的双拳隐隐发抖,薛度云大抵是有所察觉,怕我情绪太激动,所以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拉到了一边。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我知道,这是于老师的灵堂,至少此时此地,不是我找他们算帐的时候。更何况还有于倩,她刚去到国外,就得到了这样的噩耗,一定再接受不了更多的残忍。

薛离主动为于老师披麻戴孝,虽然没有像将于老师挖出来的那一天那样痛哭,但他也是眼睛一直红着,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看得出来,他对于老师的那份父子情是真的。

温碧如在现场呆的时间并不长,就悄然地朝着门口退出。

因为我一直关注着她,所以她的动静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我紧随其后,走出灵堂。

她快步走向马路边的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打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在她开门的时候,我看到驾驶室坐着一个人。

我立刻就冲了上去,在他启动车子之前,拉住了车门把手。

第217章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在这一刻我几乎没有考虑更多的东西,只是在一股恨意的驱使下,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做了。

车窗缓缓地摇了下来,薛伯荣淡淡地看了出来。

“想搭顺风车吗?不好意思,我还要去别的地方,不顺路。”

他的眼神依然还是那么高傲,那么看不起人。

明明他是凶手,在我这个受害者的女儿面前,他怎么还可以这么不可一世?

大抵是他认为于老师死了,真相就永远被掩盖了吧?

我咬着牙,眼如刀锋地盯着他。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薛伯荣表情一僵,眼神闪过几分诧异和慌张。

下一秒,我被揽进一个怀抱里。

薛度云抱着我的那只手很紧,像是在安慰我,也像是在恳求我。

我和薛伯荣对视,有一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但我想到了爷爷,我把滔天的恨意都生生地压了下来,抓住车门把手的手终于缓缓地松了手劲儿,最终松掉。

车窗升起,车子很快从我眼前开走。

薛度云抱着我,手掌一下一下抚着我的背。

他的呼吸很重,我知道,在刚才那一刻,他也是同样的紧张,他或许并不怕我不顾一切,但兴许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于倩在于老师下葬后的第二天重飞洛杉矶,临走时她只说了一句。

“这一次,我真的了无牵挂了。”

从于老师的追悼会回去,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第二日,我回到了公司。

我找来了专门负责我们公司法务的律师,以为朋友咨询的名义像他讲述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主要是想问他,事情已经过了十七年,是否还可以控告,有没有过追溯期?

律师说,光凭一本日记,证据不够充分。

律师一句话让我的信心备受打击,感觉好似有一道山挡在了我的面前,要让恶人绳之以法,是一条无比艰难的路。

之后的几天,我陆续找到一些当年在采石厂做工的工人。但当我问起当年的这件事,他们就闭口谈,或者说不知道。

他们或许真的是不知道,又或者是听到过什么风声,但是不敢传论,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我根本没办法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无奈!无助!绝望!

我准备去一趟飞石寨,这一次我没有叫上那冬,而只是我一个人。

我徒步沿着去往飞石寨的这条路走,来到我爸出车祸的地方。

那棵木棉树仍然还在,花期已过,如今枝头挂着木棉果子,很多果子已经成熟开裂,果絮随风四处飘飞。

我来回走了几圈儿,注意到这里是一个急转弯,而且还是个大长坡,旁边立了一个警示牌子。

此处长坡弯急,多次发生交通事故,请慢行!

环顾四周,我又回想起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那个让我从天堂掉进地狱的夜晚。回想起父亲冰冷的尸体,落满雪花的脸。

想起这一切,我的心口又绞痛起来,同时所以的恨意都翻天覆地朝我涌来。

继续往前走,来到飞石寨,也就是当年采石厂的旧址。

望着如今已经萧条的飞石寨,我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勾画多年前,这里还是一个采石厂的时候的样子。

等我再睁开眼,一扭头,看到飞石寨旁边立着一个人和一条大黑狗。

他应该是站了好一会儿了,一直盯着眼前的墓碑,一动不动。

而他旁边的那条黑狗,也是安静地陪他站着。

我走到他身后,他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我却并不惊讶。

江枫父亲的墓已经重新建好了,墓前放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应该是江枫来的时候带来的。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他。

江枫似是诧异我会突然这么问,看了我一会儿,又扭头看向江叔叔的墓碑,勾起一侧地唇角。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他在笑,不知是在笑我的笨还是笑我的后知后觉。

我没有笑,盯着墓碑看了一会儿,突然看向他。

“当年,江叔叔出事跟我爸出车祸是同一天?”

江枫将手伸进兜里,摸了一个烟盒出来,抽出一支烟来点燃。

“还跟我妈服毒自杀是同一天。”

所以我爸是哪一天出的事他是知道的。

“那你知道多少细节?”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就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吐出一口白烟,看了一眼我抓住他的那只手,我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缓缓松了手。

“我又不在现场,能知道多少细节?你爸的事我有听说,但当时我接连失去双亲,已经麻木了,觉得死人已不是什么惊讶的事。一场葬礼,我家抬出去两个人,我奶奶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半,我有种家破人亡的感觉,哪里还顾不上别的。”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江枫提起虽然已经很平静,但还是不难听出那份悲痛和恨意。

“后来我被叔叔带到了外地去读书,接着打拼事业,因为仇恨在心里,就想着有一天出人头地,报仇雪恨。”

他突然苦笑一声。

“其实我离开南城的时候有去找过你,你正好背着书包走出弄堂。你虽然遭遇了变故,但似乎有人在帮着你,你依然可以坐在从前的教室里。尽管你也背负了很多,但你始终是女生,跟我不同,同样是失去至亲,我们背负的东西不一样。那时,我清楚地知道,我的肩上有仇恨。”

我的肩上也有仇恨,只是那时的我并不知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爸怎么会那么巧地在那天出了车祸,但是直觉告诉我,这跟薛家有脱不开的关系,是不是?”

我咬着唇,没有说话。

当然有脱不开的关系,这一切就是他们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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