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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之痒+番外(264)

作者:水烟萝 阅读记录


捏紧手里的东西,我缓缓地蹲下身,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这是一种怎样的痛呢?就好像整颗心都被剜走了。

警察,医生,老杨,江枫,他们没有人劝我。

面对生死,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

哭过之后,我缓缓地站起来,望着房间内安静躺着的那个人,坚定地说,“我要带他回家。”

警官再次拦住我,“他是为国家牺牲的烈士,你不能带他走。再说,据薛度云同志的资料显示,他是单身,没有家人。”

为国家?牺牲的?烈士?

“另外,你们不能来参加他的葬礼,这是出于对你们的保护。”

不能见他,不能参加他的葬礼,不能带他走。

与他一门之隔,我竟然什么也不能做。

我趴在窗户上不肯离开,任谁劝也没有。

是两个孩子的哭声惊醒了我。

他们不知是被我的哭声影响了,还是父子连心,他们也能感受到失去父亲的痛。

“先回去吧,孩子饿了。”江枫说。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出医院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并不想避雨,就那么直直地走进雨里。任江枫在我背后喊。

雨对我来说算什么,怎么能盖得过我心里的痛?

我现在迫切需要这样一场雨,让我清醒过来。

我一定是在做恶梦,对,一定只是梦而已。

什么烈士,跟他有什么关系?太可笑了。

老杨开着车一直缓慢跟着我。

“上车吧,我送您回去。”他朝我喊。

抱着两个孩子坐在后座的江枫对我说,“你难道要让两个孩子跟着你一起受罪吗?”

孩子的哭声与雨声,与我此刻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有点儿惨烈。

我浑身湿透地站在雨里,像是已经失去了全世界。

我的一生经历过很多次失去,每一次都把我打下地狱。

是,我是想做那个一百次被打倒还要一百零一次爬起来的人,可老天爷这么残忍地对我,凭什么觉得我每一次都能爬起来?

我是人而已,有血有肉的人,一个女人,而已!

我麻木地任老杨将我扶上了车,我让他把我送回薛度云的别墅。

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熟悉的一景一物一一刺痛着我,我的眼泪又来了。

“衣服湿了,先换下来吧,不然会生病的。”江枫说。

我浑身湿透却浑然不觉寒冷,穿着汲满了水的鞋子一步步地走进去。

一切仿佛都没有变过,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

滚滚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跑到我脚边亲昵地蹭着我的鞋子。

江枫放下两个孩子,又去把行李拿进来,然后就忙着去给两个孩子弄吃的。

老杨是否是已经开车离开了,我不是很清楚。

我如行尸走肉一般一步步地艰难地走上楼,楼道上放着好几辆儿童车,我走到堆积着儿童车的门口,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已经布置好的儿童房,到处都堆放着女生爱玩的布娃娃,男生爱玩的小汽车,还有一架还没搭好的飞机模型。

想像着他一个人盘腿坐在地上,低头搭建飞机模型的样子,我已泪眼模糊。

我推开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没有变。

小沙发上,放着那把吉他,茶几上放着曲谱。

我走过去,拿起那张曲谱。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最怕回忆突然翻滚绞痛着不平息,最怕突然听见你的消息,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

我心疼得像是被卡车碾过似的,眼泪一滴滴地滴在了那张纸上。

茶几上还放着一张u盘。

拿起那个u盘,我打开电脑,将u盘插了进去。

u盘里,是一个视频。

帅气英俊,让我无尽迷恋的他出现在了视频里。

第231章 不单纯的商人

视频的光线有些暗,但我仍能看出他的脸色发红,像是喝醉了。

他靠着沙发,手里抱着吉他,对着镜头轻轻地弹唱。

“……想念如果会有声音,不愿那是悲伤的哭泣,事到如今,终于让自己属于我自己,只剩眼泪还骗不过自己。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突然模糊了眼睛……”

他的神情很伤感,唱的过程中,目光望着某处,眼睛里一直泛着泪光。

唱完一曲,他对着镜头,努力想要挤出笑容的样子,可是笑得很苦涩。

“老婆,对不起!你爱你!”

紧接着视频结束,他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扑过去,可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无法挽留。

我趴在桌子上崩溃大哭。

脚步声来到门口,似是驻足停留了一会儿,最后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我在极度的伤心中,意识有些恍惚起来。

抬头打量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我仿佛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了一般,心中生出一丝庆幸。

刚才我是否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对,那是梦,还好只是一场梦。

我朝着楼下跑去。

江枫正在喂两个孩子吃饭,看到我突然跑下楼,目光一直锁住我。

我径直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翻找,冰箱里没有多少食材,大概他好久都没有自己好好地做过饭。

我记得我在这个厨房里给他做的第一顿饭是面条,搬到这个家里的当天晚上,我也是煮的面条。

他还开玩笑地说,“你只会煮面条吗?”

这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我拿出面条和鸡蛋,准备刷锅开始煮。

江枫走到门口,对我说,“饭我已经做好了。”

我认真地洗着锅,没回头地说,“他喜欢吃我煮的面条。”

煮好面,我端上桌,他还没有回来。

我没去看是几点,我想他大概是忙吧,我等着他,要是他回来的时候,面条已经坨了,我就重新给他煮。

在这个等待的时间里,我该做点什么好呢?

我又跑上楼,把他换在浴室里的衬衣洗了,挂在阳台上晾起来。

外面天色暗淡,雨还在下,淅淅沥沥,无休无止。

我在阳台上看着雨丝出神,风吹在我的身上,我不由打了个寒噤,惊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我仿佛不记得我的衣服为什么会湿,可是为什么会湿呢?

所以淋的那场大雨,它不是一场梦。

所以梦里发生的一切,它都不是梦。

所以雨过会天晴,地球依然还在转动,明天的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

可是他,却再也回不来。

意识到这一点,我捧住挂在眼前的衬衣,心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他还会回来的吧?我多希望听见他的车子开回来的声音,多希望听见他打开门,喊我一声老婆。

我抱着那件衬衣,在哭泣中渐渐失去了意识,晕过去的时候似乎有一双手臂及时地扶住了我。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都是从前的画面。

以前所计较,所纠结的,现在都变得毫无意义。

有什么比他的命更重要的?

醒来时,迷糊望见床前有一道模糊的身影。

我坐起来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他的胸膛很温暖,暖得我眼睛发热。

这不是梦,一定不是梦。

“度云,你回来啦!我没有生你的气,真的,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只要你回来。我们以后好好地过,再也不要为了一些无关小事斤斤计较了,好不好?”

耳旁一声叹息,“沈瑜……”

“别说话,抱着我。”

我将头紧紧地埋进他的胸膛里,贪恋着他的温暖,似乎是沉醉于一个美好的梦境,不愿醒来。

“沈瑜,你别忘了,念风和念音还需要你。”

我的眼泪滚落了出来,一气之下将他推开,哭着说,“你一定要破坏我的梦境吗?让我多做一会儿梦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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