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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折如磨(71)
作者:关抒耳 阅读记录
胡盼盼:“许婷说荷川路开了家烧烤店,去吃吗?”
“荷川路?在市中心吧,离学校很远。”
“明天不是没课吗,晚上吃完顺便回家了呀。”
想想也是。柳絮宁说好呀,去盥洗室洗了把脸,换上衣服后,等剩下两人。离开寝室前,她盯着面前的化妆柜,突然鬼使神差地抓了支口红。
真讨厌这样反复横跳的自己。
·
梁恪言这几天没闲着,有场消费论坛峰会邀请他出席,有青城市政府协助召开,规格高,出席大咖云集,还有各界顶级的商业公司参与其中。
今天恰好是第三天,峰会正式结束后,有在峰会上认识的新朋友问他去不去喝酒,梁恪言是爱喝酒的,但这次委婉表达了拒绝。
持续高速运转了好几天,强度超过了他当下的负荷底线,有点累。但他知道,累是其次的,他在不爽,且不爽了好几天。
比起休息,梁恪言更想回家看看会不会有惊喜。当然也可以去学校逮她,但有些事,成年人该心知肚明。
她既然选择长时间地待在学校里,那摆明了就是不想见自己,他天天出现在她身边也没有用。等她可怜他,想见他的时候,他推开别墅的门,就能看见她的身影。
她很难懂,但他有耐心,总能慢慢读懂她。
晚霞的余晖逐渐消失,梁恪言抬头看天,像铺陈一张吸饱了水的毛巾,阴沉得让人觉得待会儿就要下雨。没一会儿,雨真的下起来,是撑伞小题大做,不撑又让头发湿漉的恼人程度。
于天洲的车堵在了路上,梁恪言站在wine shop门口躲雨,一旁的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这家酒铺时常打折,力度大时甚至能做到中欧同价,这噱头吸引了不少人。梁恪言等得无聊,转身进酒铺挑了两瓶葡萄酒。
出门时,远远的,他看见一个人。起初带着点不敢置信,他往雨里走了几步,确认之后,气定神闲地笑了笑。于天洲的电话在此刻打来,询问他的具体位置。
他说,不用等他,他自己回去。
于天洲在电话那头错愕地啊了声,又即刻说好。
说完的那一刹那,梁恪言挂了电话。
他低头看看手中的香槟,只觉得自己买的真合时宜,是该庆祝一下。
他快步往前走,也不管冰凉的雨水落在眼睫上,氤氲了眼前的视线。明明那人也不会跑,他就是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地到她面前。
这条路上有家潮牌买手店,胡盼盼一进去就如老鼠掉进米缸出不来。柳絮宁不太喜欢人挤人的拥挤,和胡盼盼说她在门口等她。
十几度的天气,伴着潮湿的雨水,空气中还有一丝因为夜幕降临而起的凉意,较之拥堵的室内实在舒爽。
柳絮宁低头刷着手机,只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后颈。下意识回头的那一刻,她的视线默契地和梁恪言撞上。
“柳絮宁,好久不见。”带着点算账的味道。
柳絮宁,抓到你了。
第39章 吻
接了一个不算温柔的吻, 发出气势汹汹的吵架,撂下几句狠话,又抛下一个“我喜欢你”的钩。柳絮宁想,这是他们这场意外会面的剧情前提。
太过猝不及防, 她此刻脑内的思路有些屏障, 语言系统也在雨天变得潮湿, 愣愣地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那支口红不应该放在包里,应该早早地涂上,才算是物尽其用。
梁恪言也没多期待她的回答, 问她:“等人吗?”
“嗯。”
“室友吗?”
“嗯。”
真够言简意赅的,梁恪言难得不知道说什么,只直直盯着她。五月初的天气,她穿了简单的白T和卡其色背带长裤, 肩上挎了个小小的包,梁恪言扫了眼包的容量:“带伞了吗?”
“没有。”柳絮宁也悄悄打量他, 全身上下除了拎着酒的袋子,再没有可以收纳的物件。她于是补充,“我朋友带了, 我可以撑她们的。”
梁恪言慢慢地接她的话:“我没带。”
那关她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
话冒出口的瞬间,她后知后觉自己这语调有点软。
梁恪言笑了笑。
听着他这笑声,柳絮宁的脸开始发烫,她眼神乱飞,不自然地转移注意力:“你会打领带了。”
他也低头看自己的领带:“对, 跟着你发的视频学的。”
“那个都发你很久了, 现在才学会。”笨笨的。
“太快就学会了还怎么让你帮我系。”他一点也没藏着掖着。
柳絮宁瞪大眼睛:“你这人……”
“我这人怎么?”他问。
“……没怎么。”
“你朋友出来了。”他点到为止,也不再逗她。
柳絮宁往回看, 胡盼盼和许婷拎着几袋子的累累战果出门。胡盼盼正要喊累,一抬眼看见了梁恪言,她“诶”了声:“你哥来啦。”
梁恪言和两人简单打过招呼。
“那你哥哥要和我们一起去吃烧烤吗?”许婷也问。
梁恪言没开口,只看着柳絮宁。她心里想着你看我干什么,嘴上只能装模作样地询问他的意见。想也知道,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许婷和胡盼盼各带了一把伞,胡盼盼的那把递给了两人。
她们走在前面,柳絮宁和梁恪言走在后面。
荷川路在梧桐区上,一排的咖啡馆、买手店,年轻人打着伞穿行在巷道上。碰上雨天,胶片电影感很浓。
梁恪言一手拎着酒,一手打伞,柳絮宁有挽着人的习惯,何况是两人共撑一伞,中间还要分开这么大的距离,想也不太合理。她正要靠近梁恪言一点,后者却把伞往她那边靠。
柳絮宁说:“你的肩膀要淋湿了。”
梁恪言的头低下:“那你可以离我近一点。”
可是已经很近了,近到他身上的味道都要以说一不二的姿态窜进她的鼻尖。
“知道了。”
下了雨,沿路的墙湿了一半,底下颜色更深一些。空气里莫名有些阴冷,湿乎乎的风斜吹着。柳絮宁得承认,他和梁锐言一样,体温很高,靠近时就像碰触着热乎乎的暖手宝。她甚至,甚至想勾着他的手腕。
“那天为什么不等我?”
车轱辘了这么久,是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吗?
“就是困了。”
这回答里搪塞意味太重。
“不是。”
“就是。”
“不是。”梁恪言重复。
她急了:“那我就是不能见你不想见你,不行吗!”
“不能见我?”梁恪言抓住那个关键词,“为什么不能?”
她说了句没什么,就不再开口。
如果那个夜晚为他开门后,她会迎接什么?也许又是一个令人猝不及防却眷恋十足的吻,再之后呢,她就要面对很多很多东西了,甚至是独自面对。
他们中间隔着一面玻璃,彼此可以清晰相望,可若要触碰,那只能打碎。由他打碎,碎片会溅伤她,由她打碎,裂痕依然会割伤她的手。
她不想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
再走过一个街角,就到了烤肉店。此时是晚上八点,下雨的缘故,今天的人比较少。四人选择了偏角落的位置。这里地方偏小,过道也窄,柳絮宁和梁恪言的那一边抵着后面的墙,这点空间对柳絮宁来说刚好,对梁恪言来说却有些局促。
“你要和盼盼换个位子吗?”柳絮宁问。
“不用,可以坐。”梁恪言回。
扫码点单,柳絮宁点得很快。
三个女生都不约而同地饿了,眼神俱是被烤炉上滋拉作响的肉类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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