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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清存货(14)



只不过,王子与公主的神话并没有多眷恋这对异国鸳盟。

聿福的日子不过是延续了十五个冬天,Band他老爹就蒙上帝的宠召,走了。独留孤儿寡母在凄风楚南的悲惨世界襄相依为命。幸好,早有先见的Band爹打拼了多年,留下足够母子俩吃喝一辈子的遗产。

几年前,跟小封结伴到美国走了一趟,除了视察分公司的业务外,顺便评估往欧洲扩展的市场性,就在那时,他们遇晃了Band。

那天傍晚也合该是他们兄弟蠢行的报应,因谈得太专心了,一时不察,踏进了纽约市最龙蛇混杂的地带,轩昂的身上全都是穿著体面的家当,怎么看都活脱脱的像极了两只披著金银财宝的大吧羊,那一帮地头蛇怎么可能会大发善心的放过他们呢?

瞧著一群流氓前後包抄,一副要将他们给剥光的贪婪相,钱氏兄弟倒也没添上多少惧意。论打架,他们几时怕过呀!甫开打,-条身影贸贸然的窜进战局,身手还挺不赖的哩,几个招式便撂倒了一个小流氓。

那个路见不平的好家伙就是Band。

当时,Band正逢事业的盲点,独自一人到美国静静,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畅谈尽夜,三个人愈聊愈投缘,第二天一早,一行三人便飞到瑞士,待了几天,达成了个两全其美的协议。

钱氏集团在欧洲的起点就选在瑞士了,Band入股,既是股东之一,也是瑞士分公司的负责人。

几年来,你往我来的,一年裏总也聚上个几同,三个人的交情有增无减。当他们两兄弟到瑞士时,都是借住Band这幢位於尼欧,地处雷曼湖畔的滨湖别墅。

隔著雷曼湖畔远眺对岸的法国街道,缓缓东升的阳光轻洒在乎缓的斜岸,水光山色互映成辉,远处阿尔卑斯山脉中最高耸的白朗峯上,皑皑山头的积雪成堆,三两只水鸟飞掠过湖面,偶发出尖拔的嗓音向友伴传递讯息,几乎是立时,湖畔不知处,隐约的声响回荡,活脱就是西洋版的桃花源。

这儿真的是美绝了,回回身处於此境,真足以令人流连忘返。

虽然每回他们兄弟来时,Band都当他们是自个儿兄弟,但,既是兄弟嘛,乐子自己找,他还是天天忙著公事,白天就任由他们自个儿在雷曼湖沿岸的几个城市裏寻幽探险,晚上才会约好一块儿吃个饭、喝点酒、聊个痛快。

但这回是特殊案例,Band想。

听老妈说,这回大钱进门时,睑上的神情阴阳怪气的,怀裏还有位不省人事的漂亮姐。

唷,怪事一桩。

一向与女性疾群相敬如冰的大钱会带个女人四处游荡?!简直是天降神迹嘛!

当天,他就取消了好几个会议,飞奔而来探个究竟;

没想到老妈真的没骗人,那个漂亮妞沉睡在大钱每次来时住的房间,可惜的是,她仍旧是不省人事。

「Tom怎么说?」Tom就是那位老而弥坚的蒙古大夫。

「他还会有什么好话说?」钱立岩一脸对Tom的医术相当的不以为然。

「大钱,人家只是医生,不是上帝,况且,不知道是谁那么狠,人家娇滴滴的病弱身子才刚动完手术就带著她四处乱跑,她睡到现在还不醒,该怪谁?」Band咕哝的责备钱立岩的没耐心,「她今天有动静吗?」

「看情形还早呢,瞧她睡死的样子,只要在她身上洒点防腐剂,绷带缠一缠,简直就跟木乃伊没两样。」摇了摇头,钱立岩好奇的望著他手中的托盘,「你端什么东西?」碗裹装的是热腾腾的汤品,味道挺诱人的,就是颜色很不讨人信任。

「补品,香吧!」

「你的手艺?」钱立岩朝他扬起一道轻蔑的眉头。

「少糗我了,我妈炖的。」就知道钱立岩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忘了他以前兴匆匆的想下厨一展身手,差点将厨房给烧掉的那件糗事。

钱立岩嘲讽的眉端扬得更高。

「给她吃?」拜托,病人连眼睛都还舍不得睁开半厘,Band他老蚂也未免太心急了吧!

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Band嗤了声。

「少蠢了,这是给你进补的。」他以为自己不在乎,就没人注意到他身上也挂彩了。

「我?」他的话倒是真让钱立岩愣了好几秒,「天哪,不用吧?」尽管是离家有一段时间了,但他向来身强体壮,又不性好情色那玩意儿,没这必要进补吧!

尤其是在他这「把」年纪!

「我老娘的命令,你自己去跟她抗议。」挥挥手,Band示意钱立岩认命的坐进椅子襄,「来,料好实在的十全大补唷,趁熟将它解决吧!」

「我不……」

「想违令,自个儿去跟我老娘说;」Band笑得很贼。

闷闷的抿起了唇,不经心的眼光落向房门对面的盥洗室,对呀,如果将Band调开,再把这碗乌漆抹黑的汤汤水水给……

「想都别想,给我老娘发觉,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好心的警告著钱立岩,Band笑得乐不可支。

拧紧气恼的眉峯,钱立岩轻哼了声,倒也认分的开始动匙。

全天下的女人,除了三等亲以内的长辈,还有小戊她老妈外,他就只对Band他老娘言听计从,不能、不愿、不敢忤逆。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两个女人的强悍简直可媲美一代女皇武则天,太恐怖了,跟她们硬碰硬只会让自己死得更惨!

不过,Band娘也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点都不忘本。住在离中国这么远的欧洲大陆,还有办法兜到这些进补的中药材,这教人不佩服也难?

觑著了钱立岩在进食间还不时的留意著漂亮姐的动静,Band问出了窝在心底的隐忧。

「你预备拿她怎么办?」听钱立岩描述的经过,这姐儿铁定不是这么简单。他有些担心朋友的处境。

看起来,她对钱立岩来说,挺特殊的。

尽管钱立岩矢口否认,而且信誓旦旦的承诺,只要她能动,她爱上哪儿,他绝不阻拦。

但……他真的不会阻拦?Band实在不敢相信他的承诺。连人家还在昏迷中,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她给带回家来了,当俏佳人再度恢复活蹦乱跳的生命力,他放得开手?

耸了耸肩,链立岩状似轻松的啜了口热汤。

「还能怎么办?总得她先睁开眼,我们才能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办哪!」正确的说,他得先知道地究竟是谁呀!

至於放地走……嗯,再说吧,横竖人家仍躺得正起劲,现在想这些岂不是在浪费脑细胞。

第六章

蒋琬沙的昏迷又持续了一天,偶尔,还会发出一些让人摸不著头绪的呓语,但情况看起来真的是好多了。

依然苍白的脸色不知在何时沾上了粉粉柔柔的轻霞,紧阖的眼睑不再罩著阴沉的僵硬,连那两片淡青的唇色都染上了些许的红润。

她,该醒了吧?!

偶尔流连在她床畔的三个人,尤其是耐性几近零的钱立岩,心中皆松解了下来。

第二天傍晚时,Band娘捧著刚换上小苍兰的高颈花瓶上楼,愉快的轻哼着中国小调儿,在临湖的窗台上选了个最佳的角度将花瓶搁上,优雅的旋过身,跟那双茫然的黑眼眸对个正著:

「你醒啦?」又惊又喜的低呼一声,Band娘掩不住喜悦浮颊。

醒啦?蒋琬沙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头还很晕?」瞧那怔仲的模样,铁定是七魂才飘了一魂回来,「躺了这么多天也真够受的。」唉,真是让人怜惜的小女孩,Band娘心疼的表情漾满了脸。

躺了这么多天?自窗口丰侧过身的妇人轻喃一句,蒋琬沙的脑子就不由自主地将她的话重复一次,可是,混混沌沌的脑子怎么也不见清澄;

躺了这么多天?!

倏地忆起了那朝著自己陶口闪烁的刀光,蒋琬沙不自觉地轻喘一声,脸色蒙上了森冷的沉郁,

现在是什么时候?妇人说她躺了这么多天,地究竟是伤得多重?还有,义父那儿呢?他知不知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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