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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笠好心地问:“你的嘴唇又干又裂,要不要喝水?”
“不要,你走吧,别妨碍我跟上帝相见。”吹樱别过脸。
衣笠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肚子一定很饿,我叫人买东西给你吃。”
“你好烦,你就不能滚远一点吗?”吹樱怒吼。
这么大的吼声,中气十足,实在看不出她快饿死的模样;不过衣笠雅人没有心情细想,他只想安抚她,打消她寻死的念头。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问题是,他有勇气抛开正邪不两立的观念,娶她为妻吗?
他做不到,他不能让高贵的衣笠姓氏被西荻这个肮脏的姓氏污染,他的眼神因挣扎而蒙上一层阴霾,他嗫嚅地说:“我滚不出去,西荻老爷已经派人把这里包围了。”
吹樱心灰意冷地说:“有秘道,在书柜的后面,你快逃吧!”
“你别那么想不开,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衣笠好言相劝。
“是我爷爷逼你来劝我的?”吹樱恼怒地瞪着他。
“不是,是我主动要求。”衣笠赶紧澄清。
“爷爷一定有说,劝我打消念头就饶你不死吧!”吹樱了然于心。
当然,这是他们事先排演好的说辞,她原本不抱太大希望,以为他宁死也不会向爷爷屈服,但他还是来了。从他急得把玻璃打破的举动看来,这表示他在乎她的死活,显然他是爱她的,只是他自己还没想通。
她看得出来,他还在为衣笠和西荻两个姓氏苦苦挣扎;但她不急,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整出戏才刚开演,她有信心在戏落幕以前,他会向她求婚。
不过要得到她,必须以她的方式,由他嫁给她成为西荻家一分子。
“他是说了,但我不是为自己而来,我是为你,我不希望你死。”
“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我恨自己姓西荻。”吹樱用力挤出眼泪。
“别哭,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衣笠想拥她入怀。
吹樱严厉地拍开他强壮的手臂,“你别碰我!”
“求你别再虐待自己、别再伤害自己了,我看了心里好难受。”
“没人要你看,你大可从秘道逃出去,我会留遗书叫爷爷不要追杀你。”
“我答应了西荻老爷,你死,我愿意陪你死。”衣笠雅人感到既悲伤又温暖,他真想紧拥着地,安抚她一哭二闹三要上吊的情绪;但她反而处处为他着想,要他快逃,这么好的女人,他怎能弃她不顾!
吹樱语带哽咽地讽刺:“我又不是女王,死后还要活人陪葬!”
“告诉我,你要我做什么,你才肯打消求死的念头?”
“你做不到的。”吹樱眉尾一抬,一副看轻他的模样。
“除了娶你之外,我保证其他都做。”衣笠冲口而出。
“你对天发誓,你如果做不到我的要求,全家人不得好死。”
“我,衣笠雅人对天发誓,如有违背你的要求,全家人不得好死。”
吹樱逮到机会说:“很好,我决定娶你。”
“这……”衣笠没想到她这么贼,一时间说不出话。
吹樱咄咄逼人又理直气壮地说:“你已经发过誓了。”
“这跟我娶你是一体两面的意思。”衣笠面有难色地沉吟喃喃。
“算了,当我没说,我早知道你不会遵守诺言的。”吹樱悲伤地冷笑。
衣笠如生重病般沉痛地叹口气,“你何苦为难我!”
“你教我,如何不爱一个人?”吹樱无法遏止地热泪盈眶。
衣笠心疼地搂住她,“我无法教你,因为连我自己都做不到。”
这次她不但没有拒绝,反而双手勾住他颈子,头靠在他的肩上放声大哭。幸亏人的眼睛是长在脸上,不是长在后脑勺,不然他就会拆穿她的把戏,看到她的一只手伸到沙发座垫下,拿出预藏的眼药水点眼睛。
完全不知情的衣笠雅人,被她哭嚎声所骗,他的体内涌起一股汹涌的悸动,一手托起她梨花带泪的下巴,一手伸进她后脑浓密的乌发里,轻轻地一推一抬,四片颤抖的唇紧密地接合;此刻他所感觉到的不是欲望,而是远比欲望更深的感情。
许久,他们的唇分开,但彼此的眼神仍然纠缠凝望。在他眼中,吹樱看到和她眼中流露出来一样的浓浓爱意,她的眼角滑下欢喜的热泪,所有的伪装都烟消云散,只留下真情真意。
她沙哑地呢喃:“跟我说爱我。”
“我爱你爱到心都会痛。”衣笠的嘴角浮现一抹又苦又甜的笑容。
吹樱不谅解地问:“那你为什么坚持把姓氏摆在爱情前头?”
“你别问我原因,我心好乱,我答不出来。”衣笠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们一起死,好不好?”吹樱看似突发奇想,其实是在进行下一个步骤。
“好,来生再续今生这份未完成的不了情。”衣笠点头同意。
吹樱从口袋取出两颗胶囊,“这是氰化钾,我们用这个来自杀。”
“现在?”衣笠眼里凝聚着犹豫不决。
“你反悔了?”吹樱不敢相信他居然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不是的,我想要快乐地死去。”衣笠难为情地暗示。
“你的意思是……”吹樱偏着头,有点懂又有点不懂的娇羞模样。
“让我死后做个风流鬼。”衣笠俯低头,迫不及待地将激情化成烈焰。
这一刻,不想痛苦的来源,只想在交缠中得到最大的满足。
虽然他想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他爱她,可是意识深处有某种障碍阻止他。
无法说出口的承诺,使他全身迸出一股狂野的原始力量,他用强而有力的行动代替他的嘴,证明他的爱。
天快亮了,他心满意足了,他可以安心地死去,做个不折不扣的风流鬼。
悸动慢慢平息,温柔的甜蜜依然锁在心底,她闭上眼睛,身体紧贴着他,深深为他就在她身边的真实感而沉醉。虽然她浑身酥软无力,希望能永远枕在他臂弯里,可是死神的脚步声随着天亮逐渐逼近,她的眼角不禁滑落两滴泪珠。
真的结束了吗?不,还没有,这只能算是一场小插曲,完全不在她的计划中。不过她很高兴他贪恋她的身体,哪怕是只有一丝曙光,她都不会放弃,直到他嫁给她为止,这出女追男的戏才能落幕,以后就可以过正常夫妻生活。
匀净的轻鼾声从她乌发上传来,她抬起脸,凝视着他疲倦的睡容,她真想轻触他的眉宇、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的脸颊;这可怜的男人,这辈子注定要成为她的奴隶,谁叫他长得太帅,让她这位黑道女王看上他!
只能怪他爸妈把他模样生得如此俊逸,害她爱他爱到无法自拔!
太阳突地蹿升,一阵融雪的冷空气从墙壁和地板透进来,吹樱怕冷,身子不由得颤抖,这一颤使得衣笠雅人苏醒,“怎么了?”
“我怕冷。”吹樱一说,立刻获得热情地紧紧拥抱。
“你真不简单,为了杀立村大夫,能在暴风雪中足足站了两个小时。”
“我本来就不简单,只要我想要的,从未失手过。”吹樱饶有深意地浅笑。
“没错,我就是最好的例子。”衣笠百感交集地叹了一口气。
“你后悔了吗?”吹樱无限惊疑地抬头看着他。
衣笠郑重地摇了摇头,“绝不,我心甘情愿被你俘虏。”
“雅人,说句我最爱听的甜言蜜语。”吹樱的心像一朵花绽放。
“我爱你,这是真心话。”衣笠双手如捧珠般捧起她的脸亲吻下去。
“我也爱你,而且生生世世不变。”吹樱想要套紧他般伸臂圈住他脖子。
衣笠有点感伤地苦笑,“希望我们来生不是仇人。”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好像罗密欧和茱丽叶?”
“有,不过我真想留下遗书,骂风鹤立那个混蛋。”
“我听说他会算命!”吹樱对“黄色炸药”的成员深感浓厚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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