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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个女孩看到凶手。”松本有些心虚,他的确是想考验衣笠的能力。
“她一定没看清楚。”如果目击者有看清楚,根本用不着衣笠亲自出马。
“她是这么说,不过我不相信她。”松本冷哼一声。
衣笠开玩笑地说:“那简单,就凭你这张阎王脸,她敢不说吗?”
“她见过比我凶恶不知多少倍的脸。”松本苦笑地叹息。
“她是谁?”衣笠兴致勃勃,好奇得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能令松本如此头痛。
“西荻老爷的孙女。”松本从抽屉里拿出极机密的红色卷宗,递给衣笠雅人。
衣笠快速地打开红色卷宗,他的视线突然变得很严肃,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正在发挥速读的本领,不过他的手却没有翻阅下一页的举动;是的,他被相片中的女孩深深吸引住了,她真是美得不可思议。
不过,她的眼神很特别,像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令人感觉十分难缠。
衣笠直觉她会带给任何接近她的人大麻烦,光是西荻这个姓,在黑白两道打滚的人都知道要跟西荻家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衣笠下结论地说:“我懂了,她想亲手逮捕凶手。”
“我也是这么想,但我不会让她这么做。”松本咬了咬唇。
衣笠正色地说:“她若是成功,你们警察的脸可就丢大了。”
“我提心的是她白白送死。”松本嘴硬地说,万一破不了案,他就得要去当交警了。
衣笠原本张口想说些什么话刺激松本,但他忍住把话吞回肚里;凶手如果真的被西荻家捉到,他们只会将他毁尸灭迹,这五起案子就成了悬案,这不仅是警界的耻辱,也是正派人士的耻辱。
难怪松本要把西荻小姐软禁,不让西荻老爷知道她是目击证人,因为以西荻老爷的个性,肯定会不择手段要回宝贝孙女。
衣笠专注地看完卷宗,发现西荻老爷总共有三个儿子、五个孙子,只有这一个孙女。但他却属意孙女做他的接班人;看来这个女孩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寻常,她一定有某种让西荻老爷欣赏的特质,才能从五个雄壮威武的堂兄弟中脱颖而出。
会是什么特质?从相片和卷宗里完全看不出来,这点颇令衣笠的好奇心蠢蠢欲动,虽然他听到自己的理智警告他不要锳浑水,但是自认高人一等的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应付不了一个做过修女的黄手丫头。
“你找我来,究竟有什么目的?”衣笠把卷宗扔回凌乱的桌上。
“雅人,我有个不情之请。”松本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你要我保护她?”衣笠太了解松本了,不过他更想了解西荻吹樱。
“没错,我提心她会成为凶手下一个目标。”松本挑有利自己立场的话说。
“这是很有可能的。”衣笠伸长手臂,做了个舒展疲累的动作。
“这是待会儿要召开记者会的新闻稿。”松本拿出一张纸。
衣笠看过新闻稿,神情不由得严肃起来,“你要用她当钓饵!”
“凶手并不知道她没看清他的脸。”松本顿时觉得自己很不光明磊落。
衣笠想了一下,以赞同的语气说:“这招很狠,不过我承认这招很有效。”
“为了伸张正义,我只好勉为其难。”衣笠点头。
松本忽然若有所思地说:“她长得很漂亮,希望你能把持住自己。”
“你放心,我对黑道女接班人没兴趣。”衣笠扬起眉尾,显得十分不屑。
“忘了提醒你,她像蛇一样狡猾。”松本不放心似的补充。
衣笠自信满满地说:“孙悟空再厉害,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但原你是如来佛。”松本说溜了嘴般喃喃自语。
“废话!”衣笠狠狠地白他一眼,然后用力地甩门走出监察官办公室。
衣笠雅人搭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着松本的车,火速赶往软禁西荻吹樱的避难所;途中他打开收音机,听到松本正在举行记者会——
“松本呼吁国人保持冷静,连续杀人案离破案已近在眉梢,因为警方已掌握到目击者‘S小姐’强而有力的证词,现在正依S小姐对凶手的描述,撒下天罗地网缉凶……”
田园调布,是东京有名的高级住宅区。
这里的治安非常良好,因为每户人家都装有保全系统。
西荻吹樱正在其中一户豪华住宅内,警方不敢怠慢、委屈她,明着派了三名警员保护她,暗中还有数十个便衣刑警,扮成扫马路的清洁工、修理地下缆线的工人和溜狗的左邻右舍,不停地在避难所周围巡逻,力求将整个保护工作做到滴水不漏的境界。
可别以为西荻吹樱会乖乖地待在屋里,她无时无刻不想着逃跑。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里,脑筋不停地连转,手也不停地在纸上挥舞;纸上写了很多逃跑计划,不合适的全数撕掉,留下可行的方案,再仔细研究看看有没有破绽?
渐渐地,她的嘴角泛起一抹贼笑,她撕掉最后一张纸,拿着咖啡杯,打算到厨房去倒杯咖啡。
其实这正是她开始依计而行的第一步,她太了解在客厅里坐的女警——由实警官。她每次见到她走出房间,总是迫不及待地向她示好,一副想跟她建立友情的蠢样子;不过,由实警官长得并不蠢,听岸谷警官说她是警视厅之花。
岸谷警官是个大嘴巴,不仅藏不住话,更糟的是,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至于另一个警官岗本,则是个有八百度近视的大肥猪。
她将他们三个人的缺点综合起来,在短短的两天之内,想出完美的移花接木计。
果然不出她所料,坐在沙发上、老是以看电视打发时间的由实警官,一看见她走出房间,就立刻把电视关掉,亲切地走向她。
由实警官实在应该改行去做保姆,总是把她当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孩,连冲咖啡机都不会用似的,抢着为她煮咖啡。
不过,她的确不会用咖啡机,除了电视之外,所有的电器用品她都不会用;小时候有佣人服侍,到了修道院,因为过着清苦修道的生活,院里没有象征堕落的电器用品,连衣服都要用手洗,只不过她的衣服都是由真美代劳,她则在一旁出嘴。
“西荻小姐……”由实警官露出甜甜的微笑,声音更是甜美。
“叫我吹樱就行了。”吹樱挑动着嘴角,将两天以来的冰冷表情挥去。
吹樱边走向客厅边问:“你不是很爱看电视吗,怎么突然不看了?”
“每天看电视很无聊,不如找点新鲜事做。”由实警官紧跟在她屁股后面。
“现在是不是在播什么你不敢让我知道的事?”吹樱拿起电视遥控器。
“我要看电视。”吹樱按了按遥控器,但电视机却毫无反应。
“奇怪?电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坏了?”由实警官难掩松口气的表情。
西荻吹樱讪讪然放下遥控器,其实她心里有数,电视不是坏了,而是屋外那部厢型车搞的鬼,他们借着由实警官胸前那朵珍珠别针里的窃听器,偷听她们的家话,及时干扰电波,让电视故障,不过这正好符合她的计划。
“玩牌可以,不过要有赌注才行。”吹樱故作犹豫不决状。
“不行,警察不能赌博。”由实警官面露难色,她是个奉公守法的好警察。
“只要不赌钱,应该不算犯法。”吹樱最喜欢引诱别人知法犯法。
“那要赌什么?”由实警官被她说动了。
“衣服。”吹樱一步一步地朝着目的地接近了。
由实警官羞红了脸,眼神像只受惊的兔子,“这样不好吧?!”
“好,这样才好玩、才刺激。”吹樱不遗余力地怂恿着。
“万一岸谷或岗本警官走进来,看到了会不好。”由实警官不安地摇头。
“到房里玩,把门锁起来,就我们两个女人。”吹樱早就想好了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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