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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艳贼(欢愉未了散姻缘系列)(14)



她将两手藏在身后,他只得伸长双臂住她身后探捞,「快给我!这东西妳不能戴的,听话,否则妳会后悔的!」

他愈是坚持她愈是不肯,左避右闪之际,她突然眼神闪过一抹坏坏的光芒,等辛忍发现不对时,一只预藏在她手上的冰凉玉龙镯已让她给套上了他的手腕上。

「小气鬼!」海滟伸回手拍拍掌,笑嘻嘻的,「我戴你也戴,你就不会再……不会再……」

她话还没说完却突然眼前一昏、脚一软,辛忍只得改箝捉为抱的将她搂在怀里。

「妳怎么了?妳没事吧?」他担心的看着她雪白的小脸。

好半天,海滟才悠悠转醒。

她张开眼睛,眼里有着他至为陌生的光彩,但见她没事,他总算松了口气,却在此时她突然开了口。

「夫君!」她软软娇喊。

辛忍瞪大眼睛,吓得差点抱着她一块跌到地上,但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她已伸长了藕臂环缠住他的颈项,然后踮起脚尖,对准他讶然微张的嘴,送上一记甜香的吻。

第七章

他不喜欢这样!

他只觉得离谱!

在海滟破天荒喊他「夫君」又主动吻了他之后,辛忍自认无福消受美人恩,他面色发青地抛下她奔向辛勤的寝宫。

「父王!她……她戴上镯子了!」

「是吗?」

辛勤淡瞟了眼儿子手腕上的玉镯,点头嘉许。

「那很好呀,那是月老送给你们的礼,你也戴上了不是吗?很好很好,原先父王瞧你们俩鹣鲽情深,还想着用不上了呢,真没想到你还是让她给戴上了。」

「不是我要让她戴的!」辛忍几近抓狂,「是她自己好奇戴上的。」

「不管是谁要戴的,总之就是戴上了不是吗?」辛勤不解地瞪着儿子,「戴上就戴上了嘛,你干嘛那么紧张?」

辛忍在心底嘶喊,因为他们之前在人前的恩爱仅仅是在作戏罢了,可现在,这场戏已经演不下去了,女主角已经不知道自己只是在演戏了。

「父王!」辛忍用力抹抹脸,试图抑下心里的烦躁。「当初那月老是怎生交代的?镯子戴上之后可以再拔下吗?」

回想起当时,辛勤心虚满怀。

月老因着众人态度不够虔诚恭敬,一怒之下遁海远去,仙谕指示不明,但管他的,反正戴上了就不许再拔下,那他就可以等着抱孙了吧?

想了想,辛勤端肃了脸色。

「月老吩咐过,一旦戴上就绝对不可以再拔下的。」

「否则?」辛忍眸中出现了些许绝望。

「镯毁人亡!」

哈!此等咒语够恫吓人了吧,看谁还敢不领受月老好意?

辛忍仰首无声,恨自己没能早点将这对烂镯子用锤子敲烂,还有,因为他毕竟并非亲眼所见,也不晓得那所谓的月老是否真有其「仙」,但既然那人给了如此警语,他又怎能妄然拿海滟的命,去赌此话真假呢?

既然不能拔掉玉镯让她清醒,那他也就只能用躲着的了。

他开始逃避海滟,逃避她那总是对他粲放着深情款款的大眼睛。

这并不容易,他知道,因为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她,这样的认知是在那天他们乘轿游行,她在人前大嚷着「没人逼我,我会嫁给他,是因为我爱他!」的时候。

很可笑,他明明知道那只是一句谎言,他的心却莫名其妙的因这话而沦陷。

不过,也或许是因为他对她的感觉堆累已久,那句话,纯然只是一个导火线,逼得他不得不认清楚事实罢了。

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这原该是桩两情相悦的美事,只可惜那只是表面,她对他的感情,不过是受了法术蛊惑。

那对镯子带有法术,会让一对分别戴上了的男女共坠爱河。

他是因为本身内力深厚,再加上对于佛道玄学略有涉猎,更因为他早已对她萌生爱意,所以实际的影响并不大,反观海滟却是不一样,她根本是遭法术蛊惑,误以为是爱着他的,她甚至忘了她的心上人,还以为打开天辟地起,她就是爱着他的了。

这对她并不公平,对他也不,所以他只能躲着了。

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在这海禹国里人人都知道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真相是──他们根本什么也不是。

他开始拉长早朝的时间。

他开始借故说要探讨海寇问题,整日流连在议事馆里,夜夜外宿。

他甚至开始秘密策画着一项出海远行,他计画先到中原帮她寻到心上人,和对方商量该如何来唤醒她,他原已计画好了一切,却在出发前三天让她的出现给打乱了。

那天他在议事馆里同着一批海事官员研商着远航路线,他的行程很是隐密,别说海滟,他就连父王、母后那边也都先搁着没提,想在出发当日再来个挥手告别、先斩后奏的。

外头大雨滂沱,众人讨论得正是起劲时,突然一名被雨淋湿了的内侍冲了进来。

「启禀王,王妃来了。」

众人有些不安地将视线投往辛忍,只见那端坐于堂上的辛忍蹙眉抬眼,跪在地上的内侍正是他安排在海滟身旁的亲信之一。

「你在王妃面前嚼舌了吗?」

他的嗓音很冷,内侍闻言全身起颤。

「王,不……不关小的事,是齐侍统的妻子,她们一群人来找王妃茶叙,一不小心漏了口风,提到了齐侍统近日内将随王出海访巡的事情。」

此话一出,堂下一群人里有个男人连忙垂首认错,千防万防,偏就是枕边人难防!

辛忍还未出声便先传来砰的一声,厅上门扉遭人使劲撞开,门外站着的,是他那刚刚跃下快马还在气喘吁吁中的王妃妻子。

海滟站在门槛外,双手紧握成拳。

她那向来妆点得宜,引以为傲的美貌已遭大雨摧残,发丝紊乱、神情狼狈、艳容全无,她看来只像只很不开心地,刚刚才从河沟里爬出来的落水狗。

「王要出海?王要远行?王要离家?」

一句话一声责难,她直直瞪着坐在堂上的他,看得辛忍很是心虚。

「为什么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辛忍叹口气站起,手一挥让众人先行退去,在厅里安静下来后,他踱下阶梯走近她,伸手不舍地搓揉着她的发丝。

「都湿了,妳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快去弄干了吧,妳这个样子会生病的……」

「王为什么不要臣妾了?」

海滟没理会他说什么,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她楚楚可怜的嗓音让他心弦猛地抽紧,他收回手,端凝着脸色。

「瞧妳说的这是什么傻话?我只是有事必须出门一趟……」然后设法在不伤害妳的情况下让妳回复正常。

「你撒谎!」她伤心地控诉,「你根本是在躲着我!」

「我没有。」他有些不自在地转开视线。

「你有!你不回寝宫,你不敢正眼瞧我,也从不曾好好地唤过我一回。」

「唤妳什么?」他蹙眉将视线移回她身上。

「唤我滟儿、唤我爱妻、唤我……」

「滟儿!」他知道她的固执,索性让她如愿,省得她出更难的题。「现在妳开心了吗?」

「再喊一次。」

她咬咬唇,脸上终于泛出了几许甜甜笑丝。

「好滟儿!」他说得有些无力。

她正想笑,却猛地让个哈啾声音给打断。

「瞧!真的着了凉吧。」

辛忍听了心疼,忙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牵起她边摩挲她的小手边往里走,「这儿后头有座大浴池,我让人在浴池里为妳准备热水,妳浸一浸祛祛寒吧。」

「好,可王得陪我。」

她在他怀中软软娇语央求,他闻言瞬间涨红了脸,「这……这个样子不好,会让下人说闲话的。」

「说什么闲话?」她噘着潋滟菱唇,「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又不是什么奸夫淫妇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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