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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不远处,乔意蓉正往她的方向走来,清秀小脸上有着错愕的神情,她瞠大美眸,想也不想便转过身,动作迅速地钻进副驾驶座里。
没想到她会回心转意,岳见悠左眉微挑,正好对上乔意蓉的眼神,只见她杀气腾腾地朝他直冲而来,彷佛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打算和他决一死战。
“你还发什么愣啊?等我妹冲过来,你可没这么好过,还不快走?”乔意瑄语气急促地催促着。
“原来你还是很关心我的。”他动作敏捷地坐进驾驶座,在乔意蓉冲过来之前,油门一踩,车子随即扬长而去。
“谁关心你?我只是不希望制造更多麻烦。”
蓦地,他用力踩下煞车,乔意瑄不稳地往前一扑,她本能地用手撑着身子,才没让自己撞上挡风玻璃。
她余悸犹存地怒视着他,却发现他一脸严肃,俊容上有着无奈的神情。
“意瑄,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他无奈的语气让她静默了好半晌,如果他连这些话都觉得刺耳,那以后知道她的计划,岂不是气炸了?
“你明明就还爱着我,为什么要抗拒对我的感情?”他不想继续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如果你是我,你会轻易原谅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吗?”她目光澄净地望着他。
明明就是他的错,如果他当初没有变心,她就不需要昧着自己的良心来报复他,是他害她变得如此,现在还敢反过来责怪她?
岳见悠蓦地欺近她,狭窄的车子里,让她动弹不得,只能睁大双眼,迎向他深邃的黑眸。
他轻抚着她柔嫩的脸蛋,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安,他轻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想太躁进,可是面对她的鸵鸟心态,他不强势一点,恐怕这辈子都休想和她再续前缘。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疙瘩,对于一个当年背叛你的男人,要学着重新信任很难,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请你耐心地听我说,可以吗?”他万分认真地凝视着她。
“我都被你困在这里了,不听你解释行吗?”她倒想听听他打算用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服她。
“意瑄,我希望你放下成见来接受我,而不是陷入左右为难,催眠自己根本不爱我。”他坐回原位,俊容上有着疲态。
乔意瑄默默地看着他,第一次不再闪避他的目光。
她一直认定当年他是移情别恋,从未想过他会变心是另有隐情,所以当他在四年后介入她平静的生活时,她才会把负心汉的罪名冠在他头上,难道事实的真相并非如此?
感觉到她澄澈的眸光,少了平时的针锋相对,多了分认真,他知道她不再抗拒听他的解释,打算仔细聆听他的理由。
“我母亲年轻时为了爱情,不顾家人的反对,远从法国嫁来台湾,我外公一气之下,和她断绝父女关系,这件事一直是我母亲多年来的遗憾,直到我父亲过世,她顿失依靠,每天都希望能回法国,毕竟她曾经是个众人捧在手心上呵护的天之骄女,为了我父亲,她已经牺牲太多,所以在我外公找上门时,她一直想方设法要修复失去的亲情,好巩固她在我外公心目中的地位。”
他侃侃而谈,说出那段一直隐瞒在他心中的真相。
乔意瑄静静地聆听,她知道他母亲是个千金小姐,为了爱远嫁台湾,两夫妻相互扶持,恩爱非常,总是让她看了好生羡慕,当年他父亲因病过世,他母亲伤心难过了好久,好不容易才从创伤中走出。
“伯母会想念自己的亲人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一个女人为了爱情,着实牺牲不少。”她可以体谅。
“不过我外公从法国找上我们的原因,是因为他看上了我的经商才能。”他有些嘲讽地说。
“你是指……他不是因为想念他的女儿才跑来台湾的?”她难掩错愕地惊呼。
“当然不是,你以为名闻遐迩的贺若恩是什么样的人?在他的眼中,没有什么比利益还重要,他只是想找个可以壮大炽阳集团的接班人,偏偏他的那票子孙们,没有一个符合他的条件。”岳见悠嗤之以鼻地说。
她一直以为他外公是因为舍不得女儿受苦,才会跑来台湾,怎么也没想到他是为了想找个接班人才找上门。
难怪岳见悠会成为炽阳集团的总经理,她鲜少听闻岳见悠谈及他外公的事情,自然也猜不到他母亲的家族是如此庞大,堂堂一个大集团的千金,却下嫁给一个平凡的公务员,也难怪贺若恩会气到和她断绝关系了。
“可是你不是说他根本没关心过你们,甚至连你出生后都没来看过你一次,怎么会突然想到还有你这个外孙?”
“那是因为他怕我们会在外头滥用他的名义,所以一直派人监视我们,包括我们的一举一动,还有我的就学经历,全都逃不过他的眼。”想来还真是讽刺,他这个总经理,居然这么窝囊。
“什么?他怎么能这么做?”这未免太过分了,简直是变态嘛!
“他就是能这么做。”他薄唇微勾,老早就看透贺若恩那只老狐狸的心思了。
如果不是为了他母亲,他绝对不可能会答应贺若恩的条件,虽然成为炽阳集团的接班人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不过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乔意瑄来得重要。
“所以你抵挡不过利益的诱惑,决定抛弃我,选择当一个大集团的接班人,是吧?”这就能合理解释他突然变心的原因了。
“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他俊眉微拢,在她眼中,难道他就是一个这么功利的男人?
乔意瑄冷哼了声,曾经她也无条件地信任他,但是他是怎样回报她的?她不是笨蛋,不可能会轻易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试问我应该要对你有什么信心?当年是你抛弃了我,选择当炽阳集团的未来接班人,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还能对一个曾经伤害我的男人有什么信心?”她板着脸,说出心中的怨。
“所以我想弥补你,就算是亡羊补牢也罢,因为我自始至终都还爱着你!”他紧握住她的双肩,俊容上有着严肃的表情。
她以为她的心早已没有任何知觉了,就算先前听他的爱语,她也只是有片刻动摇,随即还是恢复往昔的淡然,不过眼前的他,目光是如此澄净,彷佛他对她的爱,足以海枯石烂、矢志不渝。
坚硬如铁的心,有剎那被融解了,不过一想起她腹中无缘的孩子,她再度武装起自己,不想轻易被他的鬼话连篇给动摇。
看她没有任何反应,岳见悠深吸一口气,继续未完的话。
“我外公提出的唯一条件是--要我和你分手,尽管我不愿意,但我母亲向我苦苦哀求,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我不得不答应,所以我才会找杨黛儿陪我演这出戏,为的就是让你对我彻底死心。”他一脸凝重地望着她,留意着她脸上的细微表情。
闻言,乔意瑄呼吸微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他离开她的原因,竟是为了他母亲,而她却因此伤心欲绝,连带害死了她的孩子……
“如果事情真是你说的那样,你当初应该找我商量,而不是自作主张地选择伤害我。”想起他的无情,至今仍是让她心有余悸。
她的泪水让他心疼不已,他侧身捧住她的泪颜,温柔地吻去她脸上如珍珠般的泪水。
他温柔的举止,惹得她欲罢不能,将这些年来所承受的委屈,一古脑儿地全都宣泄出来。
“别哭,我知道我很残忍,可是如果不这样做,贺家那些觊觎接班人宝座的人,肯定会找上你,我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就算让你恨我,我还是必须这么做。”他好抱歉地说。
她不知道贺家那些人有多精明,唯有让她以为他移情别恋,和他不再有任何关系,那些人才不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而他也才能无后顾之忧地达成贺若恩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