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哦，那个啊——”

“这里面有冷冻的东西，我帮你拿出来放冰箱了。”裴纪航自然地换上拖鞋，将东西拎到岛台，大声招呼着。

周可哪里看不出来他打的什么主意，心中好笑，正准备接话，却有人比她更快。

“收拾东西呀，我最会了。”何渺表现出天真的积极，“周可姐，我来帮你吧。”

说完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了鞋套穿上。

周可：“......你还随身带鞋套？”

“我习惯了。”何渺说，“以前去琴房上课总要穿鞋套。”

“还有这个规则？”

“有段时间是这样的，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何渺回了句，走到岛台，伸手去拿袋子，“我来。”

裴纪航将东西扯到一边，语气缓和：“谢谢，但不用了，你不知道该放哪儿，回头周可再找不着。”

何渺顿在原地，回头看向周可。

“你就让他弄。”周可顺势道，“进来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谢谢姐姐。”

裴纪航耳听八方，冷笑一声，拎着冷水壶过去，“我来吧。”

十足男主人的作态。

周可懒得管了。

她精力有限，也懒得掺和到这种氛围里，干脆说自己有点事儿要处理，躲回房间换衣服收拾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裴纪航跟何渺。

裴纪航洗了一盘水果端到茶几上：“不要客气，就当这是自己家好了。”

何渺笑笑。

有周可介绍他是邻居在前，何渺当然清楚不管他做得再怎么像主人，也只是像而已。

“你叫——”

“何渺。”

“对对对，何渺。”裴纪航颔首，“不好意思啊，周可老早前提过的，我忘记了。你是她的——什么老师来着？”

“钢琴，临时的钢琴老师。”何渺说，“我听你声音有点耳熟，上次是不是你接的电话？”

“上次啊。”裴纪航眉头微蹙，顿了好一会儿，才回，“我不清楚你说的是哪一次。”

何渺眨眨眼，说：“有一次，我打电话，有个男的接了，说她在工作，等会儿给我回。”

裴纪航装作努力回想，接着恍然大悟：“哦，那次啊，对，是我。”

“你跟周可姐是同事？”

“不是，我们有合作。”

何渺眼前一亮：“这么说，你是周可姐客户了？”

“不算，我只是公司负责对接的人。”

“四舍五入，算的。”何渺肯定道。

裴纪航不懂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何渺则彻底放松了下来，他靠着沙发，看裴纪航的眼神中夹着一丝幸灾乐祸。

周可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撞见的就是他们俩隔老远坐着，表情都有点高深莫测。

“你来的正好，中午留小何吃饭吧，我来做。”裴纪航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不用了。”何渺昂着头，笑意盈盈，“其实我也会做饭的。来打扰已经不好意思了，我来做吧。”

“你是客人，怎么好让你动手的。”裴纪航说着去拿围裙。

何渺赶紧站起来，抓住围裙另一端：“我来吧，周可姐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呢。”

裴纪航往回拽：“还是我来吧，你不知道她爱吃什么。”

“我来，她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现学。”

“我来。”

“我来。”

“我——”裴纪航止住话，看向周可，语气微沉，“你说，谁来？”

何渺也跟着抬头。

两道炽烈又满含期待的视线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都别来。”周可满脸无语，“我中午约了人，你们俩都走。”

第47章 保密保密白保密

周可跟徐斯琛约在了两人小区的中间位置，一家不错的西餐厅。

店是徐斯琛朋友开的，装修得很是高档。

周可只涂了个防晒就出门了，素面朝天的样子，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

她没什么要跟对方继续发展的心思，菜上来吃了几口后就进入正题：“其实我知道你也是被逼的。”

徐斯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怕有误会，还是重申：“过年那次是，现在不是。”

“你是个很好的朋友。”周可言简意赅。

徐斯琛沉默片刻，“我能问为什么吗？”

“我能问你为什么吗？”

“你很有趣，也很优秀，待人做事都很......得体。”

“我装的。”周可说，“我的生活非常乏味，我本人也很没素质......你不要笑，我说的是真的。的确，我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工作能力上很强，外在条件该有的也都有，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吸引你的吗？”

徐斯琛说：“相亲的本质不就是这些条件的博弈吗？”

周可：“是这样的。所以我讨厌相亲。”

那让她成为了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

徐斯琛说：“我能理解，但是周可，你的条件是组成你的一部分，就算不是相亲，是正常的认识一个人，这些东西也是抛不开的。”

“我没想过抛开。”周可说，“我只是有点......”她顿了顿，“厌倦了。”

搞暧昧很有意思，割据拉扯塑造形象，说些话轻易获得亲密错觉。

感情游戏里，她把把都赢，可是扪心自问，又有哪一次不是因此而失去耐心的呢？

徐斯琛垂下眼眸：“我明白了。不过我还是很惊讶，我以为你跟我是同一种人。”

周可没有说话，她不确定他接下来说的是不是好话，出于礼貌的接茬儿如果换来的是责备，那属于浪费情绪。

“但现在看来，你比我强。”徐斯琛说，“你比我自在，也更大胆。这很难得。”

“我就当你夸我了。”

“就是在夸你。”徐斯琛微微叹息，“要是我再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也许那个时候，他也可以不看这些外在物质，只是单纯地认定一个人。

现在的他仍有选择如此的权力，但已经做不到了。

徐斯琛抬头，发现对面的人有些怔住了。

“你怎么了？”他问。

周可如梦方醒，忽而笑了：“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事。”

两人在路口分别，周可拒绝了徐斯琛要送自己一程的提议，上了地铁回律所取了文件和车。

虽然是周末，但办公室还是有不少人。

新来的实习生在茶水间煮着咖啡，见周可过来，打了声招呼。

她瞥了眼旁边的咖啡豆，“岳律也在？”

“对，在办公室。”

周可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糖，随手递给他：“用这个吧，其他牌子他不喜欢。”

她来得匆忙，走得也快，压根儿没惊动几个人。

岳行对此毫不知情，他刚处理完事务，思忖良久后，又给丁柔拨过去。

“周可已经回去了。”丁柔想也不想便道。

“好。还有件事儿，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你知道裴纪航现在在做什么吗？”

“知道呀，你们的甲方。”

“我指的不是这个。”岳行说，“我意思是裴纪航喜欢周可你知道吗？”

丁柔装不知情，反问：“啊，有吗？没听说诶。”

“嗯。”

“也很正常吧，毕竟那是周可，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

岳行：“你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做什么？”

“毕竟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岳行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语形容。

丁柔一惊，没想到岳行连这个都知道了。

周可这保密工作怎么干的到底？保密保密白保密！

她硬着头皮劝他，“虽然他们一开始的关系是挺尴尬的，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岳行沉默片刻：“周可说过不会跟他在一起。”

“她说过这话？”丁柔更加惊讶，这不像是她的性格呀。

虽然自己没见过裴纪航，但从周可单方面的描述来看，她明明就是狠狠心动了。

岳行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嗯，因为在她心目中，你比裴纪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