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母亲说，小姑给父亲提过，想要一套咱们四合院的房子，但父亲没同意，人家就改口说住在南站的空房子里，父亲对这个要求直接同意了，都没跟母亲商量。事后，母亲也没说啥。

小姑和小姑父已经跑了一个月的路线，公司让他们熟悉一下，如果愿意留下就签合同交钱，不愿意还能原单位退回。

几年前，小姑父就改行当了司机，驾训考试，考了两次才过去，文化底子太差，理论考试请别人帮忙才考过。

小姑一直在运料，虽然练的力大无比，也早就厌烦了风吹日晒的体力活。

我给小惠说：“今晚两件事，我简单给你说，第一，妈不让我出去找工作，想让我去承租红旗路那个南苑春，是妈她们商业厅的，三层，一层不能动，必须保证是商超，二层三层不限制商业内容，我去还是不去，妈让那个跟你商量，尽快给她答复。第二，明天妈让我去给小龙开家长会，小龙在学校被人打了，还被学校要求自动退学，而且小龙肯定没说实话，小姑要签合同，去不了。我真的很烦住在这里，我成了我们家的保姆了，啥事都找我，我都多大了，我妈后管着我。不行，明天我就回你们那，还是住那安静。”我有些发牢骚，埋怨家里的事情多。

“第一，妈说的租南苑春，应该可以试试，谈不成再去工作也不晚吗，明天去给小龙开家长会，我陪你去，正好我休息。”小惠到了一盆热水放在我的脚下，拿起我的脚给我脱袜子，让我泡脚。

“才不呢，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干嘛浪费在小龙学校，多可惜啊。你别去了，在家休息。”

“我又不累，休息就是陪你，我们明天开完家长会就直接去南苑春摸摸周边的情况。”小惠边给我洗脚边说。

“我妈给我的任务就是调查周边餐饮的情况，还要进去详细调查呢，为防止人家怀疑，让我每家都打包一个菜，钱都给了。你可真应该是我妈的儿子，啥都能和她想到一块，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当兵的？”我弯腰对着他的脸，几乎触着他鼻子说。

“我当然是军人了，我们去年冬天不总在那一片逛吗，你还经常给人家算账，一天能有多少流水，算人家的成本，还趁着吃饭问人家房租什么的。你本身就像个商业间谍，还说我。”小惠拿擦脚毛巾给我擦干脚：“赶紧上床，别着凉了，窝到被子里去。”

“不去，被子里凉。”我似乎感觉到冰凉的被窝，还不自觉的打了寒颤。

“等我，那我先给你把脚包起来。”他说着拿过一条厚厚的大毛巾裹着我的双脚，把我抱到沙发上。我很享受的随手拿了本小说月报边翻边说：“你不会是我妈收买的间谍吧，怎么说话就和我妈一样。本来想和你好好商量一下的，看来不需要了，你和我妈就等我的调查报告吧。”

早上起来，小姑知道小惠要去，高兴地跳了起来，对小姑父说：“你一个人去签字吧，我跟着二妹和小惠一起去小龙学校。”

小姑父一下不干了，放下筷子，拉着脸：“你不去，我也不去，人家还要当场照相留存档案，你不去，搞不成。”

“哦，哦，我去，我去，这个茬给忘记了，那就麻烦二妹和小惠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小姑立刻收回自己刚才的兴奋。

小惠穿着便装，小龙说：“二姐夫穿军装吧，多威风，吓死学校那群王八蛋。”

“他是跟着我去办你的私事，只能穿便装，不适合穿军装，部队上有要求的。”我对小龙的要求太清楚了，他就是想让小惠压一下学校的嚣张气焰。

我和小惠带着小龙到了他们技校。

学校不算大，学生倒是很多，有认识小龙的，打了招呼，还直接问：“给你开家长会的是谁？”

小龙兴奋地说：“我姐夫，司令部的团长。”

“小龙，别乱讲。”我阻止他。

“本来就是吗。”小龙根本不搭理我的劝阻。

我们先到了学校教导主任办公室，就是这里发出的通知，让小龙主动退学。

敲门进去，自我介绍后，教导主任之前冰冷的脸稍微好转了点，但那副傲慢还在。他很职业地问：“尼小龙的情况你们都了解了吗？”

“我们听小龙说了些，现在想了解一下学校这边什么情况。”我很客气地说，我心里知道小龙一定有说谎。

“情况呢，经过我们调查了解是这样的，尼小龙同学平时旷课，一周可以四天旷课，不是出去超市买零食就是抽烟喝啤酒，认识了社会上的小青年，伙同小青年到学校宿舍偷同学的钱和东西，这些同学反抗，他就喊那些社会青年来打他们，这些同学被打急了，就联合起来对付他。这次正好他在偷一个同学放在枕头里面的钱，被同学碰上了，大家就一拥而上揍了他。”教导主任喝了口茶，看了看我和小惠， 停顿了一下。

“你们二位是尼小龙的？”教导主任在问我们和小龙的关系。

“我是尼小龙的表姐，他是我爱人。”我给教导主任介绍。

“哦，怎么看也不像一家人，我给你们说啊， 他的行为是在太恶劣，学校几次通知家长，家长都以各种借口不来。现在学校经过集体讨论，请尼小龙同学主动退学，这样也算双方都给足了面子。请你们来就是办退学手续，如果你们不来，我们就准备发开除通告了。”教导主任边说边摇头。

这完全和小龙说的情况相反。小龙手脚不干净，我早就知道，以前他只要在母亲家出现，他离开后，母亲的钱就会少，少的时候几十，多的时候二三百。母亲很生气，以后就把钱锁起来。没想到这毛病带倒学校里了。

第171章 家长会

“小龙，情况是不是这样？”小惠严厉地问。

小龙吓了一跳，平时小惠基本不和小龙说话。他低着头不敢看屋里的任何人。

“你说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再不说，我们也不管了。”我生气了，从椅子上起身。

“是的，是真的，我不敢给你说实话，怕你们不来。”小龙的头低的更低了。

“你长本事了，偷钱， 打同学 ，还联合社会小青年，活该挨打，打的还轻了。还逃课，不想上就直接退学，干嘛花你妈的学费。”我气的真的想动手打这个不争气的小龙。

他弓着腰低着头，像个大虾米。

“退学吧，既然不愿意学，就不勉强了，不如回家，也别和社会青年混。”我是给教导主任说，也是给小龙说。

“好，那我就给你们开单子，办手续。按学校的规矩呢，像尼小龙这样的学生，是应该开除的，开除的学生是一分钱学费不退的。主动退学的呢，学费原则上只退三分之一，你们家的尼小龙呢，情况恶劣，偷了同学的钱是必须退出来的，这里有一份被偷被抢同学联名写的清单，你们看一下。”教导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签字和金额，最后统计出来是四千八百多块钱。

小龙一学年的学费四千二，现在学校只退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和四千多偷抢的相差的太大了。

教导主任说：“这个金额足够报警判刑了，但我们也是考虑小龙的前途，所以一直想让家长来配合解决，也算给孩子一个机会。除了退的学费，你们还需补交三千四百元，如果不交，这个退学手续办不了，我们学校会发开除通告，那些被偷钱的同学如果拿不上钱，也可能回去报警，那时候情况可能我们就失控了。你们当家长的，考虑清楚。”

“这样，主任，情况我们清楚了，关于补交这些钱的事，我们也没带这么多钱来，我们先回去，尽快让家长带钱过来班里手续。”我不愿意当真冤大头，这钱我如果付了，小姑是不可能还给我，还很可能会埋怨我没办好事。我唯一的选择就是先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