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被母亲照顾的太好，就像一个大孩子，多年前就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他的生活习惯基本都是母亲的习惯。

第177章 老夫老妻

比如，每周洗澡，每周换衣服，这绝对是雷打不动的事情。

到了周末，母亲会把父亲的换洗衣服从里到外的都放在父亲的枕头边，第二天早上起来，父亲自己换掉。家里有了卫生间和电热水器，洗澡就更方便了。

母亲在没有承包商店的时候，和父亲生气吵架的比较频繁，有时候会冷战。尽管如此，这些换衣服洗澡的规律都没变过。母亲会让弟弟喊着父亲去大澡堂洗澡，会让我把父亲的换洗衣服放在他的枕头边。

母亲承包商店以后，没有精力和时间跟父亲吵架生气，两个更多的谈话内容是商店里的人和事。再忙，母亲也不会扔下家务，她会给父亲想着办法做好吃的，早上很早起来洗衣服，像个陀螺不停的转。

终于母亲这个陀螺转累了，停了下来。

小姑和小姑父来医院看母亲。

进门就塞在母亲枕头下面五十元钱，母亲不要，两人争抢了半天。

小姑有些生气地喊：“嫂子，你是看不起我，嫌弃少吧。我就是个心意，多的也拿不出来，我们马上要换车，钱都不够呢。”

母亲笑着回答：“那更不应该给了，你们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能来看看我，就非常感谢了，很感动了。”

最终母亲还是把钱塞回了小姑的口袋里。

小姑的举动感动了父亲和母亲，这么多年，小姑这是第一次给母亲送礼物，不管多少不管母亲是否接受，人家总算是表达了心意。

小姑对着我们在病房的所有人笑的像朵花。对我和小惠说：“二妹，小惠，你们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呢，我今天没啥事，等晚上你们过来送饭就行了，白天我守着，你爸也不会照顾人。”

父亲带着玥玥在母亲床边，玥玥腻着母亲不愿意离开。

小婶打开水进来说：“你们都走吧，我在这，那么多人，一会护士来了又该赶你们走。赶紧都回去吧，哥带着玥玥回家去，中午饭兰兰说她送过来，正好带着雪儿过来，雪儿闹着要开外婆。”

我们一群人被小婶赶除了病房。

我和小惠要送父亲回家，小姑坚持自己送，弄得我莫名其妙，这个小姑啥时候转性了，变好了，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好吧，我和小惠走出医院大门，突然想起来笔记本和钢笔落在母亲病房了，赶紧转身又进了住院部。

从电梯间出来，刚进走廊，就听见楼梯间好像是父亲的声音。

父亲的声音很大，听得很清楚。

我走过去，消防门挡住，看不见人，可父亲和小姑的对话听的很清楚。

父亲说：“这个要等你嫂子出院。”

“哥，等不了，我们马上就要，这两三天就必须交钱，否则不给换新车，没有新车就要收回线路，那我们就没工作了，要失业了。”小姑的声音很大，为的是让父亲听清楚。

“你们要借那么多，我哪有，我退休了，你嫂子也退休了，家里的钱都盖房子了。”父亲在给小姑解释家里的经济状况。

“不就是五万块钱吗，二妹和嫂子开着那么大一栋楼呢，生意好的不得了。这点钱就是给我们应急用一下，最多一年，新路线人流量大，保证能还上。”

“不是给你说了，等你嫂子出院再商量吗，你嫂子还在病床上躺着，我开不了口。”父亲闷声闷气地回答。

“爷爷，回家，玥玥饿了。”玥玥稚嫩的声音传出来。

“哥，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管，这个钱你给我想办法，我自己实在没办法了，现在凑了十几万了，就差五万，你就是出去借钱，也得给我凑齐了。二妹那么有钱，你给她说一声不就行了吗，有那么难吗？那是你女儿。”

“是我的女儿不假，可她那里需要开销的地方那么多，需要养活几十号人，她也不容易，等几天吧，我去外面帮你借，看看能借多少，我自己有点私房钱，不多，不到三万，都借给你。”

“好，那今天我们就陪着你去银行取钱，然后你再去借，剩下的一定帮我借齐哦。要不然我们一家三口真的就没饭吃了，现在还欠一屁股账呢。”

“那不行，存折是你嫂子放的，我不知道在哪，不是给你说了，等几天，你嫂子出院吗，她回家我给她说你们的情况，她会同意的。”

“不是的，哥，我刚给你说了半天，你还没明白，我这边着急，着急，火上房了，必须三天内交钱，财务上的通知都贴出来了，嫂子啥时候出院都不知道，你得先给我。”

这哪是借钱，这明明是抢钱。

我实在听不下去，推开那扇重重的铁门，站在小姑面前。

小姑有点愣住了，看看我看看父亲，有点结巴地说：“二妹，我和你爸商量点事，我们兄妹之间的，和你无关，你去病房找你妈吧。”

“你不就是要借五万块钱吗？明天下午到我办公室，我给你借，别在这里纠缠我爸。”我非常平静地看着小姑说。

“啊？真的假的？你可不能骗我，我们家全靠着这个工作吃饭呢。”小姑的眼睛瞪的好大，她不相信我会给她借钱。

“爱信不信，爸，我们走。”我喊父亲跟我走，从父亲手里抱起了玥玥。

“好好，明天下午就去找你。”小姑赶紧跟在后面连声说。

“带上你们两人的身份证及公司给你们发的带公章的通知。”我头也不回的给身后的小姑交代。

小姑的声音都带着笑声：“好，好，带上，都带上。”

其实听小姑逼父亲给钱，我就想好了怎么给她借这笔钱。如果真的是父亲给她借了，这钱百分百有借无还，所以我不能让父亲去给她填这个坑。

小惠送父亲和玥玥回四合院，我直接回了商业中心。

我找来刘博，让他拟一份借款合同，大致内容交代给他，要以借款方的公交路线和新车做抵押，利息按银行最高利息出借一年，到期不还，线路及车全部归公司所有，如果还钱，超出的天数按每天加收一百元的服务费及滞纳金计算。

最后一条很明显不符合借款要求，我让刘博想办法找个合适的理由，让这条看起来合法化，我做好了后期和小姑打官司的准备。这样的人不好好收拾一下，会没完没了的在我父母家里挖洞。

第二天，我把钱借给小姑，除了签合同之外，还让她保证，找我借钱的事情更不能告诉大姑，如果大姑家任何一个人来借钱，我将立刻让她还钱。只要能拿上钱，什么要求她都答应。

我让小姑仔细看合同，而且重点的地方我让刘博专门解释给她，她只是一个劲的盯着桌上的钱，估计听都没听进去，就签了字。

小姑这种人特别不要脸。我离开总厂那年，她也是找父亲借了一万块钱，说是借半年，过了一年半，母亲问了一下，她竟然说她先存在银行里，以备万一。之后弟弟需要用钱，找她还钱，她哭着说自己穷的快死了，都想去自杀了，没钱还账。之后，这钱就不了了之了。所以，这次的五万，如果还是从父母那借出来，一定是有去无回的。

姐姐和她不知道啥时候关系搞的很好，两人私下来往密切，估计是特有共同语言吧。小姑爱说我的坏话，在母亲跟前也说，但母亲不怎么搭理她，她又去小婶那说，小婶就过来告诉我，小姑说的啥啥，当然小姑也一样在背后说姐姐的坏话，有时候还假借我的嘴，说我如何说姐姐。

我警告姐姐，离她远点，别整天和她掰是非，人家整天在背后败坏王家的每一个人，你还以为自己能逃的过去。姐姐表面答应，事后一样保持着联系，有时候还专门来给我说，小姑最恨我，因为我是王家最厉害的，比妈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