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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妻(带着嫁妆穿越去之二)(21)



给自己找了个开溜的借口,蒲恩静美目含笑的看了看低头认真刺绣的绣娘们,她假意指导地从她们身旁走过,挑出几个错处后慢慢地往绣楼门口移动,脚步很轻,如同蹑足的猫。

「咦,刚刚还在这里呀!怎么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人影了,莫非会飞天钻地?」

才走出房就急着寻人的她,探望了半天也不见人影。

绣楼有两个出口,一是往北通往正厅的垂花门,一是经过西院的偏门,可直接出宅邸。

兰泊宁往西走到临安街,巡视被抢走一大半客源的兰家绣坊。他吩咐将旧款的兰锦慢慢回收,不与被偷走制法的兰锦打对台,都是自家研发的绣锦,打的也是自己,何苦来哉,不如等待新式兰锦面世再分出高下。

而以为他往北边走的蒲恩静以信步的闲姿往前院走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想与他来个不期而遇的浪漫。

但她没见到想见的人,反而在粉荷盛放的池塘旁发现一道孤单的小身影,更注意到这孩子的手比一般孩子的要来得白晰许多,小手拿着细竹条在沙上画来画去,神情异常的专注。

是小叔,兰瑞杰。

蒲恩静轻步的走过去,像是见到荷花开得正艳,因此被荷影吸引过去似的。

她不确定兰瑞杰得的是不是自闭症,但可以肯定不爱说话的小孩子个性可能较为内向,不喜人打扰。

通常这一类的孩子很聪明,常有某种惊人的天分。

于是她悄悄地移近,在一定的距离停下。她清楚地感觉兰瑞杰很不高兴她的介入,偷偷瞄了她一眼并往后移了几步,似乎要避开她,不肯与她多做接触。

有个萌到不行的可爱妹妹青青,蒲恩静对小孩总是有些许偏爱,不忍心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没有玩伴、没有说话的对象,最好的朋友是形影不离的影子。

于是她捡起一旁的树枝,也学他原地蹲下作画。

不是解救,而是融入,一家人该是没有隔阂的。

起初兰瑞杰不以为意,却是渐渐地被她的行为吸引。

「你画的是什么?」长得真奇怪。

一条有翅膀的鱼引起兰瑞杰侧目,他动也不动的侧过脸,偷看一眼画在地上很胖很胖的……鱼吧?

他看到鱼尾巴高高翘起。

若不是嘴巴动了一下,发出比幼猫喵呜大不了多少的蚊蚋声音,蒲恩静会以为她听错了,兰家小少爷根本没开口。

不过她也不回应,不发一语的在地上画着画。其实除了刺绣外,她也擅长彩绘,对油画也小有涉猎,一瞧见兰瑞杰令人惊奇的沙画后,她想到了接近他的方式——绘画。

「喂!你到底在画什么,为什么不回答?」

一把泥土丢了过来,差点砸到脸上,蒲恩静还是不理人的学他方才的模样往左移了两步,继续伟大画作。

「你再不说话,我用石头扔你哦!」胀红脸的兰瑞杰很气愤,手里握着鹅卵大小的石子。

「你是谁,我是谁?」她头也不抬,悠哉的作画。

兰瑞杰恼怒的眼中出现不解。「什么意思?」

「人是群体而居,不可能遗世独立,也很难做到,敬茶的那天你见过我,你很清楚我是谁。」她照样不看他,专心一致地完成手边的绘图,仿佛他是微不足道的小沙粒。

「大嫂。」他闷声的一喊,很不甘愿。

她佯装勉为其难地抬头看他一眼。「嗯,我是大嫂,你大哥用八人大轿抬进门的妻子,那你呢?」

兰瑞杰握紧手心的石头松开了,丢到一旁,他又变成哑巴了,理也不理人。

「吃过厚饼酥吗?那是一种来自遥远大海那一边国家特有的饼干,用面粉、麦粉加入酥油,再用旋打到起泡的牛奶混在一块,用指尖边搓边揉……很好吃,你要不要吃吃看,你大哥想要我都没给,他馋死了……」

「大哥?」他吃厚酥饼……兰瑞杰想象不出冷着一张俊颜的大哥啃厚饼的模样,他根本不吃饼。

和兰泊宁有三分相似的黑亮眸子透着疑惑,小心且戒备地看着蒲恩静从怀中取出的素青绣帕,洁白手指捏着绣帕一角,轻而缓的掀开一层,然后又再掀一层,露出切成角状的三块栗色……炸饼吗?

看起来像炸过的,可是闻起来没有油味,只有很香的奶味,很像酥饼,但又和他吃过的酥饼不一样。

兰瑞杰不像一般的孩子想吃就拿,他似乎在思考,犹豫自己该不该伸手取食。

「吃呀,反正不吃我等一下也会拿去喂鱼。」她漫不经心的说道,作势要将厚饼酥重新包好,放回怀里。

一见她要收起,兰瑞杰如抢食的花栗鼠,倏地伸出手把包着厚酥饼的绣帕抢走,他只把能吃的甜饼拿走,绣帕则丢弃一旁。

「你喜欢绘画吗?我可以教你。」蒲恩静在地上画了只吐舌喘气的小狗。

生性寡言的兰瑞杰不是那般好亲近,他两眼黑幽幽地看了一阵子,随即一转身地跑开了。

「唉!还是不行,兰家的男人不好收服。」一说完,她自个儿笑起来,兰小弟弟才十岁,哪是男人。

拍了拍裙子,她直起身,眼神略显落寞的看向远方。

第七章

「……来来来,不醉不归,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一杯,不喝个痛快不准走,好酒好菜送上来,美人儿呢?非头牌别叫上来丢人现眼,要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才行……快、快去安排,怠慢了贵客你们都别想在这地头上混下去……」

金乌西落、玉兔东升。

江苏城外的灯火忽明忽暗,小得几乎看不清,江苏城内的八大胡同挂起大红灯笼,酥胸微露的青楼女子倚门招手,顶着浓妆艳抹的皮相卖笑,以及一夜尽欢的妖娆身子。

满楼红袖招,多少风流事,少年不爱笔墨香,贪恋姑娘一点脂粉味,送往迎来,淫笑声不歇。

「啧!越来越有做大事的派头,瞧你这声吆喝,本府的心都要颤三下。」

留着八字胡的男子穿着香色绣团蟒纱罗袍,左右两手各戴三只镶宝石的戒指,年约四十出头,身形略胖,肚子微秃,怀里抱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可人儿。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不住的以淫秽眼神看向压着臂膀的丰乳,边看边捏上一把,令女子无力的娇喘,媚眼如丝地倚向他怀里直喘气,娇吟不已。

「那是大人的提拔,小的才有今日的风光,酒不怕喝,尽量,小的给你斟上。」面红齿白的苏晖明直敬酒,红光满面的笑得得意,一双狡猾的眼中满是小人得志的张狂。

「酒喝多了伤身,本府明日还要开堂呢!醉不得、醉不得。」他语带暗示,笑着抚摸指上的宝戒。

闻弦歌,知雅意,座上全是聪明人,温知府的意思有谁不知,他生平只贪一样东西。

「哪来的事儿让大人忙活,在大人英明的扫荡下,江苏是我朝最富裕安和的大城,小的感念大人的大恩大德,不敢忘其恩德,小小心意是小的孝敬你,大人别跟我客气。」苏晖明一招手,两名中年男子抬了一物走过来。

仔细一瞧,是只黄梨木雕花箱子,莲纹箱盖一开,是亮晃晃的大元宝,一锭十两,一排十锭,共有九排上下三层,数一数将近三千两白银,银子底下还压着数张银票。

不多,一万两。

「哎呀!这银饺子真好看,光光滑滑,银质透亮,甚合本府胃口,晖明呀,你是个懂事的,比你那个不思上进的爹强上好几倍。」会做人好,懂得弯腰才有前途。

温道江,江苏知府,本是小小的知县大人,因为善钻营,攀上朝中权贵,因此由七品芝麻官一连升上正五品官员。

他的为人幢……除了贪财没什么好说的,非常怕老婆却又留恋花柳之地,他这个官也是买来的,花了他大半家产,所以他不遗余力的贪,把拿出去的再十倍、百倍的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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