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顾氏，门当户对，她是江城富贵圈的阔太太，显贵，受人尊重。

好过跟他，一个犯过罪，坐过牢，沾过血，连家都不算有的浪荡子。

对视下，他说：“顾肖再敢欺负你，别自己动手，记得找我。”

他转身离开，云棉追出两步终是停下来。

她僵硬的脊骨慢慢软下，攥着的拳缓缓放松。

认了，就这么认了吧。

乔薇轻轻握住云棉的手。

4月10日。

之前已经订好的婚期没有变。

顾家在订婚时就已经算好的黄道吉日，世家看中风水，宜嫁娶，百无禁忌。

乔薇第一次去顾家，化妆室内，一边化妆师给新娘上妆，一边化妆师给乔薇化妆。

伴娘就她一个，跟其他大家族小姐大婚比，显得冷清许多。

云棉没在这方面花心思。

化妆室这边有一个独立的玻璃门，推开是一个小花园，她妆画得快，去小花园里乘凉透气。

早饭没吃，婚礼还有一个小时开始，她坐在花园长椅上，吃着梨，手机拨出去一串电话号码。

乔薇，“在哪里？”

电话那头声音清冷，“顾家，顶层，吹风。”

乔薇回眸看了一眼云棉，捂住电话说：“顾家的规矩，婚礼前入祠堂祭拜祖宗，祭了祖，云棉是顾家的媳妇儿，这个世上可没有后悔药。你想好了吗，高泽宇。”

这一个小时，其实是一颗后悔药，在于你想挽回，还是就这样错下去。

高泽宇沉默。

乔薇接着说：“你知道云棉心里的人是谁，她其实不愿意嫁给顾肖。”

高泽宇目光有些颓废的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宾客，“事实已然如此，我不能毁坏她的名节。”

乔薇不强求，但也没留情面，“你在其他事情上都很勇敢，可感情上，你是懦夫。我提醒过你，希望你不会后悔。”

高泽宇不争辩，“谢谢你，乔小姐。”

乔薇挂断电话，一个身影似乎在身后注视她许久。

她转眸，咬梨的动作一顿，本能的将手机背在身后。

季景洲伸手抵在唇边是嘘声的动作，声音又小，像在为谁保守秘密。

恰是他这样的神秘优雅，入耳，入眼，挑动神经。徒增暧昧的氛围感。

他是顾肖的伴郎，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可乔薇的脑袋还是有些转不过来，想自己该如何解释刚刚那通电话，季景洲可是新郎顾肖的弟弟。

乔薇，“我刚才……”

他轻笑了下，点头，“我会保密。”

乔薇扯唇，偏头笑，恰是那种被发现小心机的微窘，害羞，挺勾人。

他会保密，肯定会。

这样的小女人，怎么忍心出卖。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你跟迟云琛和好了没。”

乔薇仰脸，摇头，“什么样算和好，我目前单身。”

他重新戴上眼镜，“那我追你。”

乔薇绕开话题，“TWS交到我手里，你觉得黑色山本风怎么样。”

季景洲，“换周卉做TWS代言了？黑色系列适合她。”

沉默几秒，他又问：“为什么问我？”

乔薇，“你眼光好呗。”

她一直挺欣赏季景洲的穿搭。

季景洲抿唇笑，“跟迟云琛比呢。”

乔薇懒得理他，“你好像特别爱跟他比。”

季景洲没否则，“眼光好，才好发现你的好，没眼光，就要错过一辈子。”

乔薇把梨核丢进垃圾桶，“你嘴抹蜜？”

季景洲，“大喜日子，我心情好，还有梨吗？我口渴。”

乔薇把塑封袋里的另一个梨递给季景洲，“我要回去看看云棉。”

他接过，说好。

等乔薇身影不见，季景洲仍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岑波从灌木树影下踱出来，站在季景洲身后。

季景洲把梨扔给他，命令，“接好。”

他抬步从花园小径过去，上到中心地带的一幢别墅二楼。

最中间的卧室，房门紧闭。

他先听见他母亲黎寰的声音，“你真坐得住，还在这里处理公务。”

顾世庄，“前头不是有你张罗，我表现得太积极不好。”

黎寰，“顾肖到底是谁儿子，你不清楚？”

季景洲闻言，低嗤一下，没出声。

从记事起，母亲对他和他父亲一直是冷冷清清的态度，唯独面对大伯时流露几分真情。

他听说过，当年大伯和父亲共同追求母亲，后来大伯退出，成全了母亲和父亲。

可令人唏嘘的是，母亲和大伯这么多年没断过，人前恪守规矩，人后早已沉沦。

顾肖，是他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