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许辞颤抖着闭上眼。

紧接着是更多的打击声，许辞害怕的眼泪从眼角不断地滑落。

过了一会儿，声音却慢慢减小了。

许辞愣了一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陈郁颀长的背影在灯光下被无限拉长，那把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手上，正抵在那个人的背上。

他转过头来，两个人的眼神对上，陈郁的眼神从严肃转而柔软，轻声道，“没事了。”

——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前厅，宋齐雅知道了之后，几乎是扔下话筒就跑了过来，过长的裙子险些把她绊倒，她提着裙子才勉强没有摔倒。

红姐也来了这里，许辞这才知道，原来红姐是这里的老大。

她们两个人到的时候，陈郁正和许辞站在后台门口，许辞手上捧着陈郁倒的温水，正小口小口地抿着，平复着自己紧张狂跳的心脏。

陈郁一眼就看到了宋齐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在许辞的眼中，很不是滋味。

就像是快要愈合的伤口，又被人生生地撕开了上面结的痂一样。

许辞赶忙喊了一声宋齐雅，“妈，我没事。”

“什么没事，这是大事！这群人真是吃白饭的，就这么一个人都拦不住，还有，梨花呢！这个小贱蹄子，看我今天不给她点颜色，平日里装小白莲花，现在连我的女儿都敢霍霍，我看着夜色是容不下她了！”

宋齐雅气得叉腰就要去推门，污言秽语落在许辞的耳朵里，许辞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郁，好在陈郁在想什么，并没有在意宋齐雅说的话，

红姐拦着宋齐雅，但宋齐雅压根就不肯，硬要找梨花的麻烦。

准备间的门被推开时，梨花哭红着脸刚要求饶，就被宋齐雅甩了英国额响亮的嘴巴子。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许辞不想扯入这场混战中，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陈郁的衣角。

陈郁低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

经过这场闹剧，夜色里的人少了不少，红姐报了警，外面大厅里的人走的也离开了，除了几个人在外面打扫战场之外，没什么人，警察的到来也让这边一片都变得谨慎，连带着周围店里的人都少了起来。

许辞坐在门口的秋千上，酒吧里的灯光落在许辞的身上，有种格格不入的美感。

陈郁从里面拿了一包纸出来，放在她身边。

“许辞。”

“陈郁哥。”

两个人同时开口，都不约而同地愣住，陈郁说，“你先说。”

许辞平复了一下，才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郁倒也诚实，“和一个朋友来这里，正好看到了。”

许辞“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上的月亮格外地明亮，许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这样的月亮了。

像玉一样皎洁。

“你呢？”

陈郁忽然问。

许辞愣了一下。

他又继续问，“你一直都在这个地方吗？”

陈郁照顾许辞的自尊心，很是隐晦地问了一句，但许辞不知道怎么说，说不准，她以后就会一直呆在这个地方。

许平远那边，她还能回去吗？

她自己也不确定。

见她低头不说话，陈郁也没有逼着她，顺着她的目光往天上看，正好也看到了那轮月亮。

他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去找陈湘，去我家写作业，你这个地方不能写作业的，你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

陈郁双手交叠放在自己腿上，淡淡地看着她。

许辞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呆呆地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少年柔和的脸色在月光下竟然神圣了起来，许辞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话。

被许辞这么盯着，陈郁皱了皱眉头，“你有什么顾忌都可以说出来，我只当你是陈湘的朋友，陈湘一个人在家里也需要人陪伴，你也算是我半个妹妹。”

陈郁不知道今天怎样的事情，她之前遇到过多少次。

许辞摇了摇头，低头，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她的手上有一道红色的疤痕，不深，是刚才跑的时候，擦到的，她刚才只是简单拿纸擦了一下。

“等一下。”陈郁说着起身往夜色里面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提了一个医药箱。

他在许辞面前蹲了下来，冲她伸了伸手，温柔到，“手伸过来。”

少年的温柔是春季肆意的风，打在人的身上，让少女也不得不感慨，原来有那么一刻，幸运女神的光芒也会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