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之前也因为出版和电影的事合作了那么长时间，也算是半个朋友，而且杨凯在业务上教会了我许多东西，到底帮了我很多忙，我猜今晚他肯定也是遇到难题了。

“怎么了，你？”

他坐在门口的换鞋凳上，没往屋里走。

那张帽子里的脸抬起来看着我，虚眯着眼，蹭了蹭牙。

我走到茶几旁，给他倒了一杯水。

走到他身边给他递过去，但他没接。

我把水杯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低头看着他。

“你跟曾洺”，话说到一半，他舔了舔嘴唇，半眯着眼，似乎是在等我回答什么。

“在一起了。”

我点点头，但我没问，他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

知道的人不多，何执，杨佳芸，或许曾洺周身还有几个人。

他把头往后仰了仰，像是要伸进墙里面。

“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情？”

“我们算是朋友吧。”

他没来由提了一嘴，我愣了下，随即点点头。

他间歇性地眨了下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你知道我对你什么感觉吗？”

我挑了挑眉，孟晶一直说杨凯是喜欢我的，但说真的，我除了能感受到他正常的热情之外，没感受到他对我有什么额外的感情。

“什么感觉？”

“孟晶没和你说过，我喜欢你？”

舌尖抵到右侧唇边，我不假思索摇了摇头，看着他平静的目光，随即又点了点头。

“我忘了，应该说过吧”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很奇怪，我们聊着暧昧的话题，但周身的气氛却没尴尬到那个地步，也没有暧昧到有一种极限拉扯的感觉。

就是现在他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大字，我也不会相信，因为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对我的男女之间的感情。

所以我才敢在大半夜放他进屋。

“其实，我不喜欢你。”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神色淡淡的，像是随时会睡过去一样。

“我知道。”

我抱着胳膊点了点头。

他脸上才稍稍有了点表情，“你怎么会知道？”

“很简单啊，在你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喜欢我的样子啊。”

我很轻松地把心理的想法说了出来。

倏地，他笑了。

很放松地笑，有一瞬间我觉得，他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目光很具有穿透力，但不会觉得被冒犯。

“需要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扶着墙。

“你就当今晚，收留了一个酒鬼半小时。”

我扶了他一把，将他送到电梯门门口。 电梯门合上前，杨凯开口道：“苏浔，我就过来看你一眼，我走了。”

走回屋子里，我想起扶着杨凯出去的时候，他像是无意识地呢喃着“孟晶，孟晶”

孟晶吗？

窗外夜色朦胧，屋内静悄悄的，手机里突然弹出一条信息。

“在干嘛？”

“在看窗外。”

手机定着最后一格电自动关机，我进了浴室。

周三这天，我们一行人抵达太行山接待站。

意想不到又意料之中的事情，是唐嘉怡以投资方的身份，独自出现在接待处。

正常来说，投资方是比我们晚到几天，毕竟每个人都代表一家公司，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这里看我们工作。

我是个不太喜欢引战的人，更不喜欢和别人闹矛盾，想着我和唐嘉怡经过那事之后，还没有正面接触过，心里多少有些打怵。

嫌麻烦。

像是个总也解决不掉的麻烦。

我站在人群最后面，何执瞪着唐嘉怡，挡在我身前。

“唐小姐来这么早”

为首的何琳笑着对唐嘉怡打招呼，唐嘉怡同样报以甜甜一个微笑，得亏我见识过她的手段，不然也会跟何执一样被她骗过去。

“当然得来早一点，才能看见我们优秀的摄影师们啊。”

她对着我们甜甜笑着，像是打量我们每一个人，又像是目光穿透人群凝在我身上。

和她对视，我都感觉很不舒服。

“何琳姐姐，你们拍摄的时候，我可以跟在旁边看着吗？”

何琳面露难色，让她跟着倒没什么，就是我们参与户外拍摄的时候，可能会遇到很多意外和危险，往往我们都自顾不暇，像我上次照顾董函那样，这样的感觉我可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但何琳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没办法，谁叫她是投资方呢。

这么合理的需求，有什么理由不满足呢。

唐嘉怡很开心，事后，何琳说道唐嘉怡像个小孩子一样看着自己，感觉她真的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