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自杀。

比如从家里出来后，我第一次产生想跟着何执入行的念头。

再比如，确定和曾洺分手的心意。

好巧不巧，我住的房间，还就是几年前的那个晚上住着的。

要不怎么说缘分使然，你躲都躲不掉。

也不用躲。

这些年户外摄影这么久，无论在哪里，我都是大大方方不再遮掩自己两条胳膊上丑陋的伤疤，没什么好掩盖的。

同行的人问我伤是哪来的，我通通回答“年少无知和见义勇为。”

有时候会得到一个怜惜的目光，有时候还能收获一个大拇指。

无论如何，带着伤和伤疤走下去，勇气可嘉。

第二天我一早醒来，给自己整了个利落的妆容和造型，拿着钱夹出了门。

辽城这边办事不利落，偶尔当把散财童子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能尽快给我解决。

到了办公大厅，一路上弯弯绕绕，一个又一个小房间经过。

来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前。

秘书叩门带我进去以后见到能帮我把手续办得一步到位的楚杨。

楚杨我没见过，倒是打过几次电话，说话一字一板不像是办事拖拉的人。

楚杨见到我点了点头，一旁的秘书关上了门。

我把所有需要的文件摆在他桌子上，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还给我泡了一壶茶，说让我再稍等下，待会有个重要的客人要过来。

“那您怎么没早点告诉我，我晚一会来就可以了。”

楚杨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看了一眼表，没什么事谁愿意坐这么个小办公室里待着，我和他面面相觑还挺尴尬的。

“要不我先走，你见完那个重要的客户我再来。”

“欸不用的”，他忙站起身来，“正好他过来，你办这事能更痛快点，他说话更好使！”

我听了听又坐下了。

“谁要过来？”

楚杨端着茶杯愣了一下“曾洺曾总。”

我一听这名立马拿起文件夹朝着门口走，结果还没走到门口，曾洺从外面进来了。

这是我和他分手以后，时隔四年，我们两人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是前一天在商场。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五官倒是没怎么变，气质变得更成熟也更稳重了。

我退后一步，他眼睛里不带任何情绪，走了进来。

一进门楚杨就迎了上来，曾洺直接越过了我走了过去。

楚杨和他小声道“人我替你留住了。”

留人？

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只听见这么一句。

我想着曾洺在这里我是不会办好手续的，不如改天过来。

这么想着，我就拿着文件夹回头对着楚杨说了一句“那我改天再过来。”

楚杨在身后支支吾吾地，却听见沙发上的曾洺“是曾某在这里碍眼吗？”

楚杨忙走过去不是不是地说着。

楚杨看着还待在门口的我“苏小姐不如在这里坐一会儿，待会儿就能办了。”

他那唯唯诺诺的样子真的和电话里判若两人。

我真瞧不上。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坐着等着，这位先生有事要么排队要么他办完我再办。”

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楚杨，余光却能看见曾洺一直看着我。

这话也是说给他听的。

“苏小姐，那个我...”

他还在支支吾吾地，又看着我又看着曾洺，怎么说也不是，倒显得他手足无措我咄咄逼人了。

“就先给这位女士办。”

这位女士。

听到曾洺开口说这位女士，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波澜，哪怕这张嘴曾经温柔地唤过我小浔。

楚杨连连点头，把我带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着。

办公室静的只能听见楚杨键盘上敲字的声音。

我背对着曾洺坐着，即使没回头，也能感受到背后强烈的视线。

我稍稍挺直腰杆，坐端正许多。

“苏小姐，您此次在上海购置的套房全款 2300 万，您先核对下这边的数据。”

我接过楚杨递过来的数据清单，身后曾洺说“是个大客户，楚杨你这可马虎不得。”

楚杨笑了两声说真就是马虎不得。

我只当没听见，核对完手里的材料递给了楚杨。

“没问题。”

楚杨又递给我另一份文件，这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何执。

我刚接通，那边何执就说“苏浔，事儿办妥没有啊？”

“还没。”

“还没？”

何执声音提了好几个度，“不是你们辽城办公的人行不行啊这么墨迹。”

楚杨尴尬地抬头看我一眼，我才发觉手机音量有些高了。

我把音量调低“跟办公的人没关系，我昨天有点事就没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