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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夫娘子(女人国之三)(2)



他醒了?班袭大喜,弯身听看看他要说些甚么。

“不准打我的脸……”他坚定地、用力地说。这句话几乎用尽他全部的精力。

班袭讶然望着显然深具自尊的伤者,对他的忘恩负义不以为意。

“公子,你受伤了,我无法独自扛你。你能忍耐走到前面山洼吗?我的草屋在那里。”

郁干狂使劲睁开眼睛,眼前是位面貌秀气的年轻公子,他身上传来淡淡的草药味。很好,他有救了。

接过班袭找来的树枝,颤巍巍地撑着起身。

“如果伤口会痛,可以先靠在身后的树上休息。”班袭提醒。

“我不会痛。”他坚持。武士是不惧痛的!他是堂堂契丹武士、最神勇的武士!

班袭微笑扶他,若无其事地轻轻一推,他就无法招架地靠在树上。

“你!”可恶!该死的文弱书生!

不理会他的怒目以对,班袭笑笑说:“你伤重,能多留份体力总是好的。”

他必须承认这书生说的没错。郁干狂深吸口气,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传来剧痛,他忍住,撑着树枝靠着一棵棵大树蹒跚前进。

班袭背起地上的药箱,小心翼翼地跟在他旁边。他好高大啊!即使没有站挺,依旧高了她一颗头有余。他身上满布刀伤,却吭也不吭一声……这男人,够种!

艰辛地,他们终于来到山洼隐蔽的草屋前,郁干狂挑眉询问。

班袭推开草屋的门,“请进。如果方便,请将你自己搁在床上,谢谢。”

他已经快要虚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现下她只希望不必把他扛上床。

躺上褥榻的瞬间,郁干狂便又昏迷过去了。

“你醒醒!”班袭拍着他的脸,“醒醒!你得自己脱掉衣服,我才好处理伤口啊!”

郁干狂勉强地张开眼眸,嘴里嘟囔着……

班袭倾身细听,他说:“不准打我的脸。”坚持过后,继续陷入昏迷。

愕然望着失去意识的他……他不在乎满身伤痕鲜血淋漓,却在乎她小小的拍他两下?

这男人,把荣誉面子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吧!

她叹气,认命地替他脱去麂皮衣鞋,赤裸裸的胸膛让她的脸一热,但下一瞬,他身上满满的新伤旧痕赶走了她的羞意。

这人怎么满身是伤?

班袭取来温水,轻轻擦拭伤口血水,还好,都未深及要害。只有一道最深的刀伤从右腰划下,穿过下腹,直入裤头里。她皱眉……得褪去他的裤子才能处理这道伤口。

医者父母心,无须忌讳,她告诉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她都无法抬起他的臀,倒是伤口经这么一拉一扯,又渗血了!

班袭无奈,转身从桌上取来利剪,从裤头剪开。

没有时间对他胯下的雄伟感到害羞,那道伤口越过肚脐,停留在下腹底端。好险!再深入个两寸,他怕得进宫做太监了。

这伤口得缝。班袭找出针与细肠线,将针在烛火上烧炙消毒,穿过细肠线,深吸口气。

没问题的,虽然女人国里不曾有人需要缝合伤口,但你熟读医书,一定可以做到的。

沉住气,班袭含口烈酒,往伤口喷去,他吃痛,发出呻吟,她取出麻沸散洒在伤口周围,麻痹他的痛觉。

准备就绪,她再吸口气,纤纤细指穿针过肉,凝住心神地专心缝合。

收针,在下腹伤口尾端打了结,班袭细细观察自己刚刚缝好的伤口,很好,第一次做针线活,还算差强人意。

在他所有的伤口擦上消毒生肌雪肤膏之后,班袭替他盖好被褥。

伸伸腰起身,这人亏得遇上她,不但避免伤重不治,还用掉她一整罐的雪肤膏;这膏是她研制的生肌膏里最好的,不仅对收敛伤口有奇效,还能祛除旧疤……听风姨说,宫里嫔妃都抢着购买哪!

想到风姨,班袭坐到桌前取出笔墨,得问问纱□找着伴儿了没。侧头望了望床上气息稳定的他,顺便告诉风姨她暂时不会回岛上去了。

走到窗边,草窗一向上打开,立刻有只鸟儿窜入屋里、停在她伸出的指上。

班袭轻轻顺着鸽子的毛,将信笺塞入它脚下的小竹筒里,牢牢拴紧盖子。

“去吧!海东青。要记得把信安安稳稳的送到悦来楼给风姨唷。”

善解温驯的鸽子在班袭脸上轻啄一下,像是撒娇。她微笑,手臂一扬,鸽子振翅飞起,飞向淡蓝的云端。

转身望着依然熟睡的他,班袭耸肩,趴在桌面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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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公主,末将等已经仔细搜索过这片树林了,没有找到郁干将军。”负责皇城周遭安危的侍卫将军李仲诚,对坐在轿上的兰心公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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