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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没两步,裘纱凌又想:就为了小小包袱去而复返,会不会显得矫情?想起婆婆从眼睑下瞟她的神情,说不定还会招来几句冷嘲热讽呢!
也罢,横竖她身上带着钱,包袱里的衣裳就留给没良心的他去睹物思人好了!
裘纱凌往城门走,左顾右盼地放慢脚步,频频回首,可身后依然一片寂静,没有人追来寻她。
以龟步缓缓踱到城门前,甭说没人找她了,路上寂寂寥寥的,连只老鼠都没有。
好你个杜御莆,够狠!
裘纱凌扬起下巴,蛮不在乎的走出城,此时天下太平,城门兵卫也不相拦,让杵在面前打算趁机透露行踪的裘纱凌只得讪讪往外走。
这些守城的卫兵是怎地?眼睛瞎了?没瞧见她一介弱女子半夜出城,连声问候都没有!
走出城外,眼前大道平平坦坦,她的心里却范茫然。
真的出城了,现下该何去何从呢?往北,有梦仪可以投靠;往南,找的是风姨……他对梦仪有些芥蒂,还是别单独去易家好了,那就回悦来楼吧!
如果他立刻寻来,诚心诚意认错道歉,她可以「考虑」原谅他。
主意既定,裘纱凌坚定地往悦来楼方向走,当作回娘家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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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御莆匆忙回到府里,等着他的是一室寂静。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纸团,他拾起,摊开来看——
你过分!瞒我欺我!
我要走了!天涯海角、不必相寻!
数十张纸团全是类似留话,她的愤怒从笔尖跃于纸上,刺痛了他的眼、刺伤了他的心。眼光一瞄,瞥见床上她忘了带走的包袱,心里更急更忧!
「余平!」
「禀揆爷,余平已经赴灵州督军了。」待卫长程勇说。
他竟忘了。杜御莆深呼吸,缓和急躁的情绪,「门外侍卫可曾看清楚夫人离开的方向?」
「据侍卫事后回想,夫人往街角走,预测应是往城门方向。守城的卫兵也说看见夫人出城门了。」
「程勇,你往洛州易家走一趟,看夫人有没有在易公子那里。」
「属下遵命!」
「慢着。」杜御莆唤住他,「倘若没有,再到悦来楼探探消息。」
程勇点头,「揆爷放心,属下一定会尽力寻回夫人!」
刚上任的他虽然没见过夫人,不过听其他人说起没架子的年轻夫人,总是竖起拇指称好,况且揆爷与夫人鹣鲽情深,他说什么也要帮揆爷找回夫人!
「有劳你了!」程通退下后,杜御莆走回案前,小心翼翼的摊整她留下的纸团,其中几滴眼渍更狠狠击痛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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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寡妇正在理帐,突然浑身一阵哆嗦,她起身关好窗户,纳闷着,好好的怎会起了寒颤?耸耸肩走回桌前,继续埋头算帐。
「风姨……」
悠悠渺渺的声音传来,风寡妇四下张望,没人呀。
「风姨……」
咚咚咚,风寡妇手臂上的疙瘩倏然起立,她搓搓手,心里直念着经文,各路神祗、菩萨啊,她好歹庙里、寺里该有的奉献从没少过,快来救救她吧!
「风姨……」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风寡妇吓得躲到桌子下,忽然,一双脚出现在身旁。
有脚?还是女人的脚?那玩意儿不是飘在半空中的吗?她顺着脚抖颤颤的往上瞧——
风寡妇猛地抬头,重重撞上桌子,「痛!」
裘纱凌扶出风寡妇,「风姨,几个月不见,你又多了喜欢躲在桌子底下的怪癖呀?这样是不行的,幸好是我,要是让旁人瞧见,肯定会笑话你的!」
风寡妇手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
裘纱凌熟悉地帮忙拍背顺气,「风姨,你又生气了喔?真是的,老是恼羞成怒,这样是不行的啦!」
风寡妇努力的喘气再喘气,直到涨红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才咬着牙问:「客栈已经关门了,你怎么进来的?」
「喔,那个呀!」裘纱凌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后院柴房里那个门向来都只是虚掩着的,门一推就进来啦!」
这丫头倒好记性!赶明儿个就买把锁锁上!「你没事干嘛回来?」
一说到伤心处裘纱凌立刻哇的哭了出来,风寡妇赶紧捂着她的嘴。「死丫头,你是要呼和浩特醒全部的客人是吗?不许哭!」
裘纱凌闭上嘴,神色自若地坐下来倒了杯水。
风寡妇惊异的看着她瞬间雨过天青的模样,小心的探问:「不哭了?」
「你不是要我不许哭?还是可以继续哭?」
裘纱凌张开嘴眼看就要放声大哭,风寡妇忙投降,「姑奶奶,别哭啊!我怕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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